第十四章 白衣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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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丁鵬上前撿起手帕端詳片刻,頓時所有不惑迎刃而解,他心中有萬分愧疚,卻又無可奈何。大地上,淡淡迷霧散去,丁鵬一個人找了一個僻靜地兒,在地上挖了一個三尺寬,五尺深七尺長的坑,丁鵬輕輕將聶雲放了進去,還有他那根形影不離的黑色棍子,續完坑後,在上麵刻著“無名氏”,他不希望聶雲死後,依然不得安寧。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在崎嶇的山林之上,塵土飛起兩丈來高,兩騎馬並列拉著一輛馬車急馳而來。左麵是匹高腿長身的白馬,右麵是匹棗紅馬。孤星隻感覺自己坐在雲端,又仿佛在浪尖上一樣,剛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原來坐在舒適的車子裏。“這是哪裏?”孤星眯著眼睛,下意識慢慢坐了起來。“你醒啦……”就在此刻一雙潔白如玉的小手將那車簾掀開,一個嬌笑如花的少女衝他笑道。孤星的臉一下紅的像茄子一樣,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頭,有些緊張的問道:“你是……誰,我們現在是在哪?”隻見那少女嬌笑道:“知道問,看來沒有病糊塗。”說著那少女便仔細瞧著孤星,發現他眉長而秀,倆眼之間神采奕奕,臉色頗為不錯。不由的高興起來,隨後眨了眨眼睛道:“總算辛苦沒有白下,我是誰嘛,這個自然保密,不過我們馬上就要到天柱峰了。到時候你自然早知道。”車外傳來一個人長長的歎息,這並不奇怪,有車,總有趕車人。孤星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聞到馨香溢鼻遠處飄來的香氣,不由道:“好香桃花香。”陸芊芊掩嘴笑了起來,隨後白了他一眼,道:“明明是梅花香,你這個人真是!”孤星抹了抹鼻子,臉色變紅,嘴已徹底閉上,默不作聲。他本來就是沒見過世麵,難免招人笑話,可不論這少女如何笑他,如何逗他,他卻是生不氣來,反而心裏覺得更暖,更好,也隻有這樣更能讓人心安。
“到了!小姐。”車簾開了,陽光瞬間穿透了進來,照的透亮。車外一個老仆很是熟練,收簾,攤布,攤手握住一個折形軟梯,穩當的搭在車門上。時間歲月染白了他的頭發,孤星看的出,他的眼睛嚴肅卻又帶著真誠。
陸芊芊一躍而下,衝著車裏呼喊道:“下來啦!”孤星聽後,用力拍了拍酸痛異常的身子,真像極了一個醜鴨子,一瘸一拐的貓著腳向下走去,忽然他皺起眉頭,踩在地上絲絲刺骨之痛由腳趾頭傳遍全身,心中一把火,更是燒的難受死了。這步搖之間,對他而言卻如同千裏行路。陸芊芊絲毫沒有扶他下來的意思,她的手依舊纖細而柔靈,整個人卻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孤星四目展望,不由得眼前一亮,居高的山林影壁投石,無人問路,倆岸峭壁,唯有一條獨木橋準離其中,小屋依山而建,坐與橋首,這樣地方,橋下雲霧繚繞,好比雲海。山坡道口,藤蔓茂密,倆岸峭壁更是險象環生。如此周密,不像人為倒是頗有幾分天公之作。孤星心情變得複雜,誰也無法像神仙一般預料未來,他活著就是為了報仇雪恨,隻有將逼死父親的凶手一一懲處。現在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有無限的可能性,這個願望不大不小。陸芊芊調整一下呼吸,快步走到孤星麵前,纏著孤星的手,像個朋友一樣。眼中似乎帶著淚花,長長睫毛,臉上沒有任何胭脂水粉,卻比得上任何的珍貴的珠寶光豔,她眼神沒有憤怒,悲哀,歡喜。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家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不會掉眼淚。
陸芊芊抹了抹眼淚,又過了一瞬間,她笑了,笑得是那麽開心,那麽自然。“你一定很好奇這裏是哪?我是誰?我為什麽要救你?”孤星用力點了點頭,陸芊芊忽然歎了一口氣道:“這裏是武林中人懼怕到全身顫抖,就算是武林中最最神通廣大的人物聽過後都會嚇破了膽。”這話本應該說的趾高氣昂,充滿得意。但陸芊芊說出來卻讓人聽了乏味。孤星道:“我不怕,你說吧。”陸芊芊似乎人已麻木,眼神茫然凝視著遠方,看著這一眼望不到邊綿延不絕的獨木橋,緩緩吐出一口香氣,隨後一字一句道:“天柱峰,天陰教!”
飄灑花絮,小屋子門開了,雷音雙煞自內走出,剛看到這邊,他們臉色忽然大變,驚恐萬狀。一身白衣,顧不得賢雅,展開身法,凡塵塵趕了過來,但到塵埃,飛沙落地,人已站在你麵前。孤星心底道,好俊的輕功!遠比那些武林高手的“水上漂”不知強了多少倍。雷音雙煞附身而跪,身子不停顫抖著,“不知小姐屈尊天柱峰,屬下未曾遠迎,罪……”他們垂下頭,腰彎的不能再彎了。“不要說那些,罪該萬死,罪不可赦的混賬話啦,一天又一天我都快被你們煩死了。”這種話陸芊芊一天要聽成千上萬遍,她很早就已經厭倦了這一切。卻又改變不了她的身世,老仆道:“你們下去吧,莫要讓小姐等的久了。”孤星眼睛亮了,那些人雖然表麵怕小姐怕的要死,但真正怕的人好像是這位老奴。這看似風燭殘年的老人定是不簡單,雷音雙煞嚇得魂都沒有,跌倒滾爬著離去。這時老人將眼光看向孤星,眼神有些許異樣的神采。不一會,遠遠的獨木橋之上一葉扁舟遊了過來,離遠看不清,近了才發現這葉扁舟竟然是漂在半空。舟中有幾道聲音傳來,“小姐回來啦!真是太好了。”陸芊芊一下子跳了起來,麻木的眼睛好似又重新活了過來,“夏莉,秋香是你們嗎?”對麵立馬傳回答複,聲音之中帶著明顯的喜悅“是我們啊!小姐你害的我們擔心了好一陣子,如今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木舟緩緩飄落,倆個出落水靈的姑娘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花仙子,她們一下木舟便撒丫子跑了過來,孤星睜大了眼睛,陸芊芊也歡笑著向她們奔去,最後她們三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嬉鬧在一起,老仆難得嘴角也有一絲笑意。孤星看著,心中疼痛解緩不少。老仆道:“年輕就是好。”孤星若有所思,道:“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老仆歎了一口氣道:“救命的是小姐,並不是我這個糟老頭子。”孤星又道:“是小姐,在下……家仇不負在天,怕是要辜負小姐好意。”
老仆瘦小枯幹,臉色臘黃,笑了笑道:“江湖之中人心險惡,見人隻會說三分話,這道理我居然沒有想到。”老仆語氣平心靜氣。孤星聽後更是羞愧難當,“小姐,教主說的那人便是他嗎?”夏莉瞅了瞅孤星道,陸芊芊羞紅著臉低下頭,道:“不是他還有誰。”秋香抱怨道:“真是苦了小姐,長輩的事情……”話說到一半卻被陸芊芊立馬捂住了小嘴,陸芊芊黛眉微皺道:“計爺爺也在這裏。”計丁聲音不大,他搖了搖頭,歎息道:“小姐,怕是教主等著急了。”這雷音雙煞不知何時悄無聲息般走在孤星身後,他們倆眼閃爍著光芒。陸芊芊看了看手中玉鐲子,心裏道:“娘你當年,究竟為了什麽離開爹。”“小姐,教主知道他錯了,認知自己對你要求太嚴苛,教主可是為了小姐操碎了心。”夏莉說完後又朝秋香使了一個眼神,秋香立馬明白,符合道:“對,小姐你快回去吧!”陸芊芊輕輕“恩”了一聲,伴隨著歡笑聲,一同步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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