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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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兮彤心中驚悚不已,嘴裏卻隻淡淡地說:”你這功夫可以當個禦廚了。“金歸燕也淡淡地回答:”這功夫用在人身上也一樣的。人比雞不過可以多分一十四份而已。“馬兮彤愣了片刻,然後手一捂嘴,差點嘔了出來。金歸燕又朝珂兒打量了兩眼,珂兒嚇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仿佛自己就要被他的目光切成桌上的燒雞一般。金歸燕朝二人笑了笑說:”兩位姑娘怎麽害怕了?來,喝點酒就好。“說著,他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又伸向馬兮彤麵前的酒杯。馬兮彤忙說:”不必了,我不會喝酒。“”一杯也不行?“金歸燕眉頭揚起。“一杯也不行。”馬兮彤語氣堅決。金歸燕還是給她倒滿了酒,一邊說道:“此酒出自汾州甘露堂,號汾清,乃山西第一名酒,姑娘不可不嚐。”馬兮彤別過臉去不理他。珂兒在一旁道:“我家小姐真不會喝酒。”金歸燕說:“那麽你家小姐的酒就由你代喝。”珂兒看了看馬兮彤,見她沒有說不許,當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情不自禁地說:“小姐,這酒真好吃。”金歸燕微笑道:“此酒乃七百年前皇家禦用,當然好吃。”馬兮彤輕哼一聲:“你怎麽知道?”金歸燕道:”我當然知道。“見馬兮彤不信,他又說:”我若能說出緣由,姑娘可願飲一杯?“馬兮彤眼睛一睜:”若說不出呢?“金歸燕盯住她問:”姑娘想怎樣?“馬兮彤想了想說:”你說得出我就喝一口。你若說不出,你出門騎上馬回壽寧寺去。“”就依姑娘......“金歸燕嘴角彎起,“禮雲,釀造之法有六必,秫稻必齊,曲藥必時,湛熾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這汾清之妙卻在於第七必,人心必用。所謂人心乃釀造者之匠心,代代相傳,方可精益求精。是故美酒起源少則數百,多則千年。汾清成名至少已七百年矣。《北齊書》記載,河南康舒王曾雲,及武成即位,禮遇特隆。帝在晉陽,手敕之曰,吾飲汾清二杯,勸汝於鄴酌兩杯。其親愛如此......姑娘可信了?“馬兮彤心想,這姓金的知道的真不少,不可小視。於是,她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金歸燕哈哈大笑:”姑娘痛快!“然後,他又請馬兮彤和珂兒吃雞。珂兒臉上猶豫,馬兮彤對她說:”金公子請客,你痛快吃吧。“珂兒答應一聲,這才伸手抓向雞腿。馬兮彤還是是沒吃,金歸燕也不勉強,自顧自吃起來。過了一會兒,珂兒見金歸燕隻用筷子夾雞胸肉吃,不由問道:”你怎麽不吃雞腿,雞翅?比雞胸好吃多了。“金歸燕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食魚吐刺,吃肉吐骨,實非君子所為。“珂兒愣了片刻,最終還是把抓在手中的另一隻雞腿塞進嘴裏。馬兮彤在旁邊哼了一聲。這時,不知怎麽的,飯館中溜進一個十來歲的小乞丐,快步走到他們的桌邊,張口就說:”公子真俊,小姐真美呀,兩位真是般配,願公子小姐早日成親,多子多福。“小乞丐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出來。馬兮彤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金歸燕哈哈大笑,袖中一張紙鈔朝小乞丐飛去。小乞丐抓在手中一看,眼睛立刻鼓了出來,一下子跪倒在地,活菩薩活神仙地亂叫。馬兮彤噔地站起身。”珂兒,我們走!“珂兒看著桌上的燒雞有些不舍。馬兮彤一把將她扯起,快步朝店外走去。金歸燕又一張大鈔朝來抓小乞丐的店夥計飛去。”店裏客人的飯錢我包了!“店中食客立即歡聲雷動,紛紛祝福他和馬兮彤早成神仙眷屬。馬兮彤紅著臉和珂兒跑出了飯館。金歸燕緊跟出來。”姑娘要去何處?“馬兮彤一邊牽馬,一邊鐵著臉說:”飯也沒吃好,不如趕路......你不是說這縣城南邊有條道可以直接過大山?“金歸燕道:”現在時候不早了。從靈丘縣城到山口有三十裏,從山口到山中的飛狐縣城又有九十裏,一路上道難走,又少有人家。往來客商都是早上從這裏出發。“馬兮彤說:”那好得很。你可以在這裏住一晚,我和珂兒現在就走。“金歸燕道:“我隻是擔心姑娘安危,既然姑娘執意要走,在下自當相陪。”馬兮彤怒道:“你是不是跟定我們了?“”那當然。“金歸燕臉上微笑,”我早說過,我還欠著姑娘兩件事呢。“馬兮彤不再答話,氣鼓鼓地和珂兒上了馬。金歸燕也隨即上馬,跟在她們後麵。馬兮彤出了縣城,朝縣城南邊的大山飛馳而去。金歸燕拍馬趕上,朝東麵一指說:”姑娘走錯了。山口在縣城東南方向,要沿著河走。姑娘不妨隨我來。”說著,他撥馬朝東南方向馳去,馬兮彤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城南的山腳下。數百丈的高山如一道屏障般聳立在眼前。流經靈丘縣城的河流就在這裏劈山而入,河麵變得很窄,水流也變得十分湍急。馬兮彤跟著金歸燕順著河邊的小道進了山。兩側岩壁筆直陡峭,高聳入雲,岩壁間相距隻有二十餘丈馬走在狹窄的河邊,右側緊挨著岩壁,左側腳下是湍急的河水,地形十分險峻。金歸燕邊走邊大聲說:“此河名為唐河。這條馬道又是大同至河北唯一通道,相傳為北魏道武皇帝所開,他即率軍從平城經此道南出太行山,問鼎中原,因此,此道人稱太行八陘中第六陘,蒲陰陘。我們再向前二十裏,便是覺山寺。相傳為北魏孝文帝紀念生母所建。按當時規矩,為防外戚專權,孝文帝一出生,母親即被處死......“接著,金歸燕滔滔不絕地講起孝文帝的軼事來。馬兮彤默不作聲地聽著。終於,路邊山腰上突然出現一座佛寺,遠遠望去,占滿了整個山坡,有各式建築近百間,寺中還聳立著一座十幾丈的高塔。這就是金歸燕說的覺山寺了。金歸燕指著那座高塔又開始說這座塔的來曆,馬兮彤隻顧朝前走。金歸燕說:”過了覺山寺,前邊幾十裏路可就沒人煙了。姑娘不如就在這裏借宿一晚,從南邊去往靈丘的客商,若是來不及出山,便住在這裏。“馬兮彤沒有理他,繼續急匆匆地朝前走。又走了一程,金歸燕忍不住問道:”姑娘這麽急急趕往大都,究竟是為何?“”我要去找我的夫君。“馬兮彤頭也不回地說。”夫君?“金歸燕臉色一沉,”姑娘已經成親?你的夫君叫什麽名字?“馬兮彤看了金歸燕一眼。”你問這做什麽?“”我不信你已經成親。“金歸燕冷冷地說,”珂兒姑娘一直叫你小姐,若已經成親,她應當叫你夫人才是。”馬兮彤道:“珂兒從小就一直這麽叫我,一時改不過來。”“我還是不信,除非姑娘告訴我他的名字。”金歸燕說著,眼中閃出一道利光。馬兮彤不由心裏一驚。這裏如此荒僻,天色又漸漸變暗,她不禁有點後悔,怎麽讓姓金的跟自己來到這樣一個地方。“告訴你也好。”馬兮彤想了想說,“他叫毛道一。”“毛道一?”金歸燕一愣,“這名字怎麽有些耳熟?......我隻知道全真教有個叫毛道一的。”馬兮彤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