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兜兜轉轉、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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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是位穿著夏威夷風格的短袖、短褲,留著寸頭發型,皮膚偏棕黑的暴躁法國人。
    而金發分頭,麵容略顯稚嫩的乘客,則是準調查員裏昂。
    著裝打扮和裝備方麵,裏昂上身是自家軍工生產的黑色輕薄衝鋒衣和同色短袖,腰封掛滿工具包、彈匣包,下身則是墨綠色的多口袋工裝褲,以及腿部槍套與軍靴,車後座還放著個黑色背包。
    之所以沒刻意掩飾身份,是由於他們潛入的非洲國度,也就是剛果實在是混亂不堪。
    部落之間的地盤爭奪,大量難民和逃兵被反政府勢力庇護,暴亂,兵變,殺戮,這些在剛果境內是常態,屢見不鮮。
    明明有著大量金、銅、鐵礦,天然氣儲量位列世界前茅,可偏偏“抱著金碗要飯”,是最窮的國家之一,1993年的gdp僅為42億美元。
    防空力量約等於無,何況剛果連空軍都還沒成立,與每年都要消耗近20億美元維持軍事開銷的阿特拉斯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加上裏昂的皮膚和發色,一看便是外來者,也就沒必要刻意掩飾什麽,反正在剛果境內活動的雇傭兵與犯罪組織數不勝數。
    一天前。
    總教官克勞薩向他們公布了“畢業考試”的內容,既前往剛果展開調查,嚐試搜尋異常事物,並成功活命。
    為期十四天。
    這段時間內,公司將不會主動向他們提供任何支援,一切全靠自己。
    當然了,若是不幸落入性命攸關的時刻,並且無論怎樣都無法靠自身逃脫,那麽公司仍會派遣ars連隊,展開不留餘力的拯救行動。
    但身為調查員,運氣也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實力,如果無法靠自身脫困,將會嚴重影響此次“畢業考試”的最終評分。
    不過,在裏昂他們挑好各自裝備,帶足物資準備登機前,克勞薩還給予了最後叮囑,那便是“留有活命之身,不要因考試而強撐”。
    因為縱使綜合成績不合格,被培訓了半年的學員,仍會按照履曆被安排至最合適的崗位,如果被一些暴徒圍困,但為了成績選擇硬剛而殞命……
    寧死不屈的精神值得誇讚,過於固執和不懂隨機應變的行為不值得表揚。
    7月16日,00:34。
    ars航空連提供由肯尼亞基地,飛至剛果境內上空的“服務”,之後,裏昂便與同學們逐一離艙跳傘,趁著夜色分別降落在各自所負責的調查區域。
    02:20。
    裏昂成功觸地。
    將傘折疊回收後,通過單兵電腦的定位,判斷出他正位於剛果中部,而與所他負責的目標“洛賈”鎮,其直線距離仍有三十公裏。
    可能是風速影響,也可能是在他跳傘之際,運輸機遭遇亂流變得十分顛簸的緣故有關,但無論怎樣,這距離偏差著實有點大。
    徒步前往目標地點的計劃不現實,中間還隔著大麵積原始雨林,所以在短暫的修整與分析過後,裏昂選擇先行趕至離他最近,名為隆加的小鎮。
    也許是重新被好運眷顧,還是怎麽,走了三個小時的裏昂,發現這個人口不足四萬的小鎮中,居然有一家法國伐木公司的外派站。
    這使得不少法國人在隆加活動,甚至還有一家法餐味道十分正宗,並且24小時營業的酒吧。
    能不顧萬裏,不在乎動蕩環境也要來到這裏的人,肯定是要做一些“大買賣”發家致富,情報交易,傭兵中介這類事宜總需要一個固定地點來“匯總”。
    有需求,就有市場,名為“羅曼尼康帝”的酒吧便是這類場所。
    出於謹慎,走入酒吧的裏昂沒有點餐飲酒,隻是在羅曼尼康帝休息了一段時間,還向酒保詢問這附近有無異樣。
    最一開始,他隻得到了“好像有吧,我也不清楚,我隻是一名酒保罷了”的答複。
    盡管這是裏昂首次執行任務,但不代表他聽不懂這背後的意思,於是在支付了200美金的“小費”後,得到了“洛賈那裏再過不久,就這幾天吧,便會被反政府的叛軍占領,小哥,我要是你,絕不會去那裏的,小命重要哦”的情報。
    還有意外收獲?
    裏昂不確定這200美金的情報費是不是市場價,但他感覺,應該挺值的…吧。
    若是沒提前了解到叛軍的行動,那麽他肯定會被搞得措手不及,導致自身的安危受到嚴重威脅。
    要知道,非洲的叛軍、暴徒,會頻繁做出慘絕人寰的行徑,用禽獸來形容,都會侮辱禽獸這一詞匯。
    然後,裏昂在酒吧短暫休息了片刻,便與一名宿醉剛醒,還自稱“法國佬”的人談好價錢,驅車載他趕往仍有二十多公裏路程的洛賈。
    再然後,時間就來到了現在。
    “...”
    看著窗外驚恐的路人,再配合車內衝鼻的酒味,裏昂有點後悔坐法國佬的車了。
    並且連他自己都沒注意的一點,是克勞薩曾在他的檔案上,寫下了“似乎與車禍有緣”的評語。
    畢竟在過往的訓練中,但凡涉及載具環節的項目,隻要是裏昂所在的隊伍,那麽出現載具爆缸、爆胎、失控等故障的機率,要比其他隊伍大得多。
    克勞薩也不怕裏昂會因此多想,檔案這東西除非有必要,不然裏昂是無法,也無權自行查閱的。
    “嘀!嘀!”
    “merde!(媽的!)”
    “fichelecamp!(滾蛋!)”
    不知聽了多少車鳴和吼罵,裏昂總算是見前方有著大量會聚集在城鎮邊緣的茅草屋,這說明他馬上就能抵達目的地,不必再忍受司機的瘋狂。
    哧----!!
    車輛急刹。
    哐噹!哐噹!
    需要暴力開關車門的響動也隨之傳蕩。
    嗡~----!!!
    排氣管或哪裏有毛病,導致引擎發出震耳的轟鳴聲。
    隻見重新背上背包的裏昂正站在路邊,望著揚起大量沙塵的方向,便聽到法國佬的又一次吼叫:
    “adieain.mercipourtestroisbilletsdebenjaminfranklin~!(再見了,美國佬,感謝你的三張本傑明·富蘭克林~!)”
    “...”
    裏昂隻是皺了皺眉,便不再關注法國佬那麵,而是環顧了下四周,進行簡單觀察。
    與非洲絕大多數地區沒有多大差異,隨處可見的鐵皮房,用水泥鋼筋建成的房屋少得可憐,沒有一條真正的道路,環境髒亂。
    若是說哪裏有異常的話,反倒是因皮膚和著裝的緣故,使他成為了這裏最為特殊的一位。
    發覺附近有幾個居民似乎是因“好奇”,並有著朝他圍攏過來的趨勢後,裏昂便立刻轉移。
    可他邊走,邊觀察,卻發現那幾個居民步履蹣跚,神態呆滯,最主要的是口鼻還不斷流淌著…
    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