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星是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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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準備去開開服裝店時,昏頭漲腦。
    照鏡子,臉色卡白!是心虛,還是什麽,我不知道。看了眼蘇小禾的房門,緊閉。
    我發了個短信:呆著,別動,下午給你錢!
    回了兩個字:走你!
    開開服裝店在小城民主路的正中間,宮殿一樣的拱門,大玻璃門晃得人眼暈,標誌著此處*絲不得入內的高大上。
    我推開巨大的玻璃門進去時,迎麵卻撞上了另一扇門。李豔肉乎乎的身子橫在我的眼前,拚命想扭成s形,卻怎麽看怎麽q。
    “唉呀,想我都想得吊死鬼上身啦!”李豔笑吟吟地大呼小叫,聲量和她的身子一樣般配。
    我沒有說話,躲開這扇肉門直奔裏麵坐在沙發上,路過店裏的鏡子時,再次映出了我卡白的臉,真他媽地像個吊死鬼。此時突地明白,為什麽早上出門時心裏湧起那陣虛,說到底,還是底氣不足。這路上的人,要麽認臉,要麽認錢,草,一樣都沒有,你就悄悄去賣腰子吧,但我得留著,因為李豔看中的,或許就是我強大的腰子。
    “咋啦,一點小錢就把我們的向總愁成這樣了?”李豔啪地壓到沙發上,痛苦的彈簧聲,還有撲麵而來的波濤洶湧。對了,我叫向前,網絡公司程序猿,屁個總呀,整天腦子是腫的。
    “借我十萬塊錢,我妹要用!”我其實一直很煩自己這個逼樣,平日裏牛逼轟轟,見了李豔腰子都抖,說出的聲音和我的臉一樣卡白。
    “你妹?”李豔鼻子哼了一聲。
    “你妹!”我突地坐直了身子,媽地,想起來,還是第一次主動開這個口,心裏本來就有點不爽。
    “看你這點出息,至於嗎,這麽敏感。咋啦,吸粉啦?”李豔用個大大的指甲刀修著腥紅的手指。我還注意看了看,中指是素白,媽地,心裏突地有點得意,*絲的內心深處,還真他媽地齷齪。
    “買房拿了碼錢,明兒個要還,我寫個借條,下月貸款就到,利息你說吧。”我挪了挪身子,不經意地往旁邊去了一點。李豔在我麵前,大大咧咧,雙腿叉開著,我怕看到大得能裝下我的褲頭。
    “不是我說你,自打這妞到你家,哪一件事你省心了,現在張口十萬,我的錢大水流來的呀。”李豔的鼻子哼哼著,卻是去拿包,“小俏,看著呀,我出去下。”
    說實在的,李豔除了胖,刀子嘴豆腐心,我習慣了她說話的方式,沒有作聲,起身,我知道,事情成了。
    和李豔走到街上,李豔自然地挽起了我的手,我沒有動,擱往常,甩八條街。李豔似有一愣,卻是突地幽幽地說了句:“我這個大活人,看來還值不得十萬呀。”
    我笑笑,回應地挽了挽她的手說:“平時那不是要照顧您這老總的麵兒嗎,挽個窮鬼上街,你那圈的富婆不笑你呀。”
    取錢,手機短信提醒十萬到卡。
    我要寫借條,李豔一轉身就走。
    我說送你吧。李豔突地一回頭,我嚇了一跳,眼圈竟然是紅的,“你妹的錢到手了,我還有這福份讓你送嗎?”轉身走去,我愣在原地。
    是不是我自命的清高?還是真的就犯賤?
    走回去時,腦子一陣陣地轟亂。
    “有誰什麽都不說,就把十萬給你?”我心裏有個結,硬硬地,劃得心裏生疼。
    街角攤燒餅的柴火熊熊,米酒湯圓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行走的豐盈的少婦邊走邊打著電話,惡毒地冒起一個想法她們是不是都在談價。總之生活不因你的心境變化而停下,總是一如地滾滾向前。心底突地湧起一股悲哀:媽地,我是連把自個賣了的資格都沒有啊!
    是我在和李豔談戀愛?不對,是李豔在和我談戀愛。
    開開服裝的老板,除了年齡大我三歲,鈔票也多我三萬倍。其實挺勵誌的一個故事。從拉板車倒騰十元一件的內衣褲開始,十年,李豔華麗轉身,代理了開開品牌。
    忘不了三年前的那個午後,陽光炙熱,李豔汗如雨下,碰到了很泛濫的一件事,街角上一輛破車掛了她,裙子撕到了大腿根,底褲一覽無餘。周圍看熱鬧的媽地不是看車吧,是在看褲頭。李豔似有什麽事急得無可奈何,說算了我有事要走。哪知詭異的是,那破車司機竟然下來說是李豔碰了他的車,要賠。
    媽個逼的,朗朗乾坤,肉身子碰鐵殼子,還他媽地要賠錢?剛從公司出來的我恰恰碰到了,鬼始神差的,我第一反應拔通了鐵子的電話,穿開襠褲長大的鐵哥們,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民主路上我稱老二沒人敢稱老大。鐵子就在街角有家餐館,那是我為所欲為的唯一的放鬆的地方。
    什麽也沒說,脫下我的上衣圍在李豔腰間,“你他媽訛人也升級了呀?”
    破司機氣勢洶洶上來對著我的右臉就掄起了巴掌,啪地一聲,我的臉沒疼,那家夥卻是倒在地上捂著臉嚎叫“打人啦,救命呀!”
    “打的就是你,媽個逼地,也不看看誰的地,草!”鐵塔一樣的鐵子全身油乎乎的。跟著上前兩腳,周圍居然一片叫好聲,“該打!”
    李豔像看魔術,驚慌失措。
    當然我和鐵子被她肉乎乎的手硬拉著到了開開服裝店。鐵子還說:“真是的,這麽近,早說呀,哥罩著你。”
    李豔臉紅紅的,胖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油,看著我的臉神色都變了,鐵子知趣地住了嘴,推說有事先走了,走時還對我眨了眨眼。鐵子壞水多,這家夥我知道,李豔那走形的身樣,他還真的看不上,再說,也不敢看,鐵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一直死守著和他一起打拚餐館的田芳。職高時就和鐵子眉來眼去,看著溫溫柔柔的,卻是不大的一聲“鐵蛋!”鐵子立馬萎了一截巴巴地跑過去侯旨。當然,田芳是蘇小禾的死黨。
    其實李豔還真有急事,電腦不知咋地不靈了,那裏麵,可是所有的貨款數據呀,聯係了總公司,說最快都得一周後才能派人趕到這小地方。田芳剛才就是上街去找電腦鋪子來修,卻是突然改變了主意,那可是機密,所以急火攻心朝回趕,想再催總公司快點。
    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反正是英雄裝逼救胖子索性好人當到底,這活,我內行。沒想到李豔十分放心,可能是緣於我的仗義出手,人品在她那打了一百分。說實在的,這破活,我一科班的老程序狗,三兩下,電腦如飛,一切雲開霧散。
    從此,我辦公桌上,不時就有豆漿果子。走在路上,突地眼前一黑,李豔擋在身前,變戲法地掏出一雙鞋,或是一條領帶。當然,李豔和我說得最多的,還是他晚上空虛寂寞冷呀,一個人,白天累成狗,晚上說個話的人都沒有。
    我不是木頭,但裝得像木頭。
    似乎就是這一層窗戶紙,我緊捂著三年了,就是不捅破,我不知道,我內心的最角落裏,是不是早有個人,占了全部的位子。當然得鄭重聲明,我不是外貌協會的,一點也沒嫌李豔的意識,或許是緣於心裏早有的那個結,總之就是和李豔打哈哈。
    李豔卻是對我不冷不熱的態度不在意,但剛才轉身時的那個紅紅的眼圈讓我的心裏又有了一沉,精明得能把個小店盤得如飛,還猜不出我的那點意思?
    總之吧,我在李豔麵前,那是隻要我開口,什麽都有,包括她這個人。
    但我一直沒開口。皮鞋穿過一次,蘇小禾撇著嘴說這皮鞋穿你腳上像王八橫爬,我就再沒穿過,領帶不消說,碰都沒碰過,好在,李豔根本不在意,皮鞋都摞起有七八雙了,她還是不知疲倦地買買買!
    這次,要不是這小祖宗闖下我實在是無法可想的禍,打死我也不會和李豔開口的。
    腦子裏嗡嗡作響,拐進了鐵子的餐館。
    還沒到飯口,服務員在收拾著桌子,田芳趴在電腦前,鐵子一臉訕笑站在田芳的身後。
    一見我進去,鐵子又是擺手又是在嘴邊豎食指,媽地,這裏也詭異啦?
    呼地一下,田芳徑直從電腦前站了起來,推了身後的鐵子一把,鐵塔一樣的鐵子居然連著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出事啦?
    “我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還打人,說,你是不是打了小禾?”田芳臉上陰成一片。
    天!昨晚上屁股上的一巴掌,倒是今兒個在這裏發酵了。
    “是呀,不聽話就得打!”我說。
    “還真反了你們了,你打小禾,我打你!”田芳說著真上來拎我的耳朵。
    鐵子這下慌了,忙忙著擋在前,“一會來客人了!”
    “媽地,誰幫我殺了李萌,我田芳以身相許!”住了手的田芳咬牙切齒地說。
    “別,別,別呀,這不現成的人嗎,我去!”鐵子粗人,在田芳麵前,那就是一個麵團。
    有客人進來,我擺擺手出去。身後傳來鐵子的聲音:“哥,你要實在忍不住,那就來打我吧。”
    跟著聽到咚的一聲,我知道,絕逼是鐵子挨了田芳一粉拳。這兩個女人,算是把我和鐵子吃死了。
    人後累成牛,窮成狗,人前打腫臉,裝*!諸位別笑,對,說的就是你,你難道在心底裏不承認,我說的是大實話?
    我沒心思管這種打情罵俏,我想的是,回去,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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