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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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淩雲無動於衷,神情痛苦不堪,可就是不願退出體內荒原,咬牙死死撐住。
    頓時四周天地靈氣狂暴躁動,原來是蘇淩雲強行阻止靈氣湧入,現在靈氣已經開始發瘋一樣猛撞起他身體各處竅穴。
    段若風神色凝重,不是不可以幫,恰恰相反,隻要他願意,就算走火入魔也能一拍即醒,可這樣強行打斷,是會斷人修行大道的前程的,所以他寧願讓蘇淩雲崩潰自己停下,之後再慢慢用秘法丹藥調理修複,也不願就此毀掉小師弟的登高望遠之路。
    目前看來,蘇淩雲封閉竅穴阻止靈氣倒灌入氣府,屬於死中求活之舉,隻要撐住了,先梳理好體內天地玄真走向,不再讓其無限製的牽引天地靈氣入體,那麽受到的傷害會減少很多。
    段若風揮手打散一部分天地靈氣,減輕靈氣對蘇淩雲全身竅穴的攻伐,之所以不全部打散,是因為體內亂竄玄真如果沒有了體外靈氣的壓製,會泄洪般流散於天地間,到時蘇淩雲辛苦打通的三脈通通作廢,一身修為重回起點。
    隻要有一處竅穴沒能擋住體外靈氣撞擊或是阻止體內玄真外泄,那麽蘇淩雲將會用很長一段時間來彌補此次冒險所帶來的損失,並且會有瑕疵伴隨一生無法修補!
    蘇淩雲控製玄真聚集,讓玄真依著小溪流向大江河床,但始終無法進入河中,如同有大石阻塞了前方道路,寸步不得進。
    這是第四玄脈阻塞不通所造成的,隻要玄脈通暢,溪水潺潺自然會流入大河,可第三脈才通不久,第四脈想要現在立刻打通難如登天。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蘇爺爺說過,大陸中部有一條大瀆底部積沙無數,河床高出大地,名為黃河,無數人見到此河心中唯一感想就是不可思議,神仙手筆。
    此河被譽為天下第一河,劍仙李黎在黃河岸泮悟劍多年,他初次見到黃河便讚歎道:“大河之水天上來!”
    出關後與人對敵,劍出如裹挾黃河之水,從天而來,奔流不息。
    可這樣的大河一旦決堤,方圓百裏皆是人間煉獄。河水決堤後水漫千裏,硬生生在大地上重新衝刷出一條新的河道,與下流河床歸流,繼續東流入海。
    蘇淩雲咬牙忍住體內暴走的玄真所帶來的痛苦,強行調轉小溪流向,繞開第四脈,以一條普通經脈作為水道,引流入河!
    烈火焚身般的痛苦讓蘇淩雲麵目猙獰,玄真流淌在那條普通血肉經脈上,玄真推動血氣飛速流轉,頓時蘇淩雲麵色發紫,七竅流血。
    段若風生氣怒道:“胡鬧!”
    血氣逆行定是玄真進入旁支經脈,境界弱小的小師弟如此運氣與找死無異!
    就在段若風將不顧一切打斷蘇淩雲的莽撞行為時,天地靈氣驀然安靜下來,不再無頭無腦的衝撞竅穴。
    蘇淩雲緩緩睜眼長舒一口氣,全身劇痛懶得起身,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隻聽見蘇淩雲哈哈大笑道:“小命差點又沒了,不錯不錯,兩次大難均不得死,看來日後必定洪福齊天啊!”
    段若風手腕一翻丟出一瓶丹藥正好砸在蘇淩雲胸口,說道:“哪裏來的膽子如此行事,玄真用血肉經脈運轉不怕氣血沸騰爆體而亡?”
    蘇淩雲打開玉瓶喝下一口安撫氣血修補經脈的藥中聖品,悻悻然的說道:“起先是不知道會有這麽大的風險,隻覺得可能會痛的死去活來,直到感覺臉上濕乎乎的時候才曉得一不小心就會死掉,嚇都要嚇死了,幸虧運氣不錯,活生生的在體內天地中用玄真犁出一小道旁支,成功將瘋狂湧動的小溪溪水引流到了河裏!”
    段若風蹲下身子,手腕再一翻轉便出現了一塊手帕,輕輕將蘇淩雲臉上鮮血擦拭幹淨,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那你可知道,用這樣的手段引流入河,雖然保全了現有修為,但是之後想要再開第四脈,就會變得十分困難,並且現在的玄脈境三重將變得稀鬆,有違《銜江攬月》一步一個腳印,打下深厚底子的初衷,從長遠來看,這不值當!”
    “師兄,你會讓我在這一直待下去嗎?”
    蘇淩雲避開那個他心中早已有預期的話題,開口問道。
    段若風抬頭掃視這死寂的深淵。
    落神淵,那有什麽神死在這,隻有他這個孤魂野鬼推算天命得知將在這遇見小師弟,遊魂萬裏來到落神淵,自甘畫地為牢等候數十年,隻為了複宗有望四個字罷了。
    四十多年前,幽冥界守門人叛變,導致強敵長驅直入殺穿宗門,一宗上下無人能敵,護宗大陣紙糊一般一撕即碎,氣息枯竭、時日無多的宗主力戰而亡,就此,世間最強大宗宣告破滅!
    這是玄武大陸盛傳的故事,但真相究竟怎樣不得而知。
    “不會,外麵的天空廣大,有晴空萬裏,有茫茫雪域,有人世繁華,皆是大美風光,你不應該和我在這裏坐井觀天,等你傷勢穩定,我送你出去。”段若風搖頭輕聲說道。
    蘇淩雲剛要開口,段若風緊接著又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我可以告訴你,我出不去的。此方天地有禁製無時無刻不在追尋著我,我隻要一出現,它就會牽引天道降劫殺我於灰飛煙滅,我除了躲在這下麵別無他法,另外呢,這道禁製最多還能存在十年,十年之後若還是無法將我斬殺,它就會以無上天雷肅殺方圓千裏,到時候天雷滾滾而來,千裏之內草木無存,生靈塗炭,而設立此禁製之人,賭的就是看我會不會拉上無數人同我一起去死,到時候我是不死也得死了!”
    當年設立此禁製的絕頂高人,乃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幾位陣法大師,人呼天地合,才能設下這樣損傷一方水土靈氣的大陣,要不是血洗千裏會種下太多因果,導致天道排斥,他才不會留出近甲子時間來讓自己做到心安理得,白白留下段若風苟延殘喘修養生息,同時這也是對段若風的問心局。
    “當真沒有辦法?”蘇淩雲焦急萬分,這樣殺人又誅心的必死之局該要如何破解?
    “嗬嗬,這不是有小師弟你嘛,隻要你十年之內躋身玄尊止境,找出設立此禁製的老王八蛋,打他個落花流水,掐著他脖子讓他解開禁製就可以了。”
    段若風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說道。
    蘇淩雲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