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玩城老板

字數:4428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墓書詭途 !
    八大金鋼很快就倒下了兩個。我身邊這幾個大個的嬰兒臉,應該是王總肖在武他們。盡管他們鬥得也很激烈,但好在他們手裏沒有武器。我們的背包裏是有防身匕首的,隻是先前沒太把這些會飛的嬰兒臉當回事兒,再說它們飛在空中拿匕首也沒有用。這會兒王總他們雖急,卻沒有機會掏出匕首來。
    我看看莫情,莫情正看著我,她眼裏流著淚,一臉的恐慌與焦急。我心念電轉,這些嬰兒臉給我們造成的傷害,遠沒有隊伍中自己人造成的傷害大。這嬰兒臉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給它的對手製造幻覺。
    我大呼趴下。我想著他們趴下會各自住手。但這種情形下,沒人聽我的。
    我心說完了。等這些人在幻覺中殺紅了眼,到最後,我和莫情也不能幸免。
    正當我不知所措,一籌莫展的時候,山穀中突然響起了槍聲。我仰躺在地上,看見幾隻嬰兒臉隨著槍響落在了地上。剩下的幾隻見勢不妙,吱吱叫著飛走了。
    正在搏鬥的幾個人,一下子愣怔在那兒。然後回過神來,茫然看著眼前的景象。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二十幾個人,從兩邊朝我們圍了過來。有的人手裏還拿著槍。
    這些人和我們一樣,全是旅客的打扮。這些人把我們從兩邊圍住,並沒有用槍指著我們。看起來對我們一點兒威脅的意思都沒有。其實在人數和武器相差懸殊的情況下,有些威脅根本不須擺出威脅的姿態。
    王總他們身上臉上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這幾個人看起來都無大礙。傷得比較重的就是王總的八大金鋼。因為這幾個人手裏都操著折疊鏟。還有兩個被打倒的一直都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王總讓莫情過去給他們包紮傷口。
    他對我們眼前的劣勢視而不見,親自查看那兩個倒在地上的人。一邊看一邊不自覺地搖了搖頭。看來地上那兩個人已經不行了。這是我們這支隊伍出發一來,第一次遇見比較異常的情況,也是第一次有人死去。這對我的衝擊還是比較大的。使我意識到,我已經偏離了原來那種平安平淡的生活。危險,隨時都有可能降臨,我和他們一樣,也有可能把生命終結在這山穀中。
    圍在我們兩邊的人一直都看著我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一幅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王總從兩個死掉的保鏢身邊站起來,看了看圍在我們兩邊的人,並沒有因為被救說什麽感謝或者客套的話。世上沒有白給的好處。他在等,等著有人主動出來。
    左邊隊伍中走出一個人來。五十來歲,戴一幅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他的眼鏡一一掃過我們在場的人。我的目光和他的眼神相對時,不自覺躲了一下,氣勢上弱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他的眼裏閃著精幹的光芒,比王總要多幾分威勢。
    我靈光一動,這個人我有印象。就是,發現免費旅遊的那個晚上,肖在武走後,我和張揚小柯去吃飯時,跟蹤小柯的那個人說的幕後指使人。沒錯,就是他!
    他出現在這裏,絕對不可能是一種巧合。他為什麽會指使人跟蹤小柯?為什麽又會和我們在這裏遇上?排除巧合,隻有一種可能。他和王總有著共同的目的。
    有關的信息迅速在我腦子裏組織起來。就是他,說李小柯真是李小柯的話,今年應該四十四歲了。二十年前,他見過李小柯。現在又在這兒遇上了我們,他和王敏哥同時來到太白山有著共同的目的。二十年前,李小柯帶著一個所謂的考古隊進過太白山找周武王墓。這些信息加起來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金絲眼鏡二十年前和小柯一起來過太白山。然後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和小柯失去了聯係。
    然後又不知道什麽原因,在警察找上我的時候,他卻找上了李小柯。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金絲眼鏡走到王敏哥跟前,朝他點了點頭,麵帶微笑,神色淡然地說道:“蔽人柳哲雄,金木古玩城老板,能在這兒遇上王先生,真是幸會。”
    這個叫柳哲雄的老頭兒,說話的腔調怪怪的,聽起來有些不自然。比如他這蔽人的自稱,除了書上,現實中難得有人使用。不過這老頭兒來頭不小,金木古玩城,我見過的不止一處。他出言不凡,開口就點明了他了解過王敏哥。
    對於王總,我知道的很少。但根據這些天的相處也能猜出來,他不隻是一個旅行社的老板這麽簡單。至少,他是要找到我的人。他和蔣長青陳光慶的死有關,和盜墓有關。現在看起來,應該和周武王墓有關。
    王總禮節性地衝柳哲雄點點頭,很自然地笑著:“柳老板過獎,我得感謝柳老板出手相救,不知道柳老板怎麽到了這種地方?”
    王總剛剛死了兩個手下,他的這份定力,我肯定沒有。柳哲雄笑了笑,有些意味地說:“我和我的員工出來太白山散心,仗著人多,不想走既定路線,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迷路了。原來以為,有手機導航找到出路不是問題,誰能想到這麽大的風景區竟然會沒有手機信號。路過這兒聽到有呼喝聲,我心裏猛一高興,能遇著人就能出去了。一過來卻看見你們遇到了危險,所以就……那個,你們怎麽會來到了這地方?”
    你媽蛋的我算見識了什麽叫睜著眼睛說瞎話。有帶著手槍出來散心的嗎?王總說話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說:“我們,也迷路了。”
    柳哲雄點點頭,心照不宣地說:“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和我的員工跟著你們一起走。”
    王總說好。
    他也隻能說好。跟你一起走,這是好聽的說法。說破了就是讓王總帶他們到目的地。這麽說來,柳哲雄好像不知道周武王墓的具體位置。他若知道,不必這麽麻煩。我懷疑他是尾隨我們而來的。不然在這麽大的山穀,不會那麽容易就遇上的。
    王總指使幾個保鏢在地上挖了兩個坑,把死掉的那兩個保鏢埋了,上麵用石塊堆起一個石丘,算是墳頭。然後王總帶頭,在兩個墳頭前鞠躬說讓死者安息。我們也跟著做。他們的死對我的衝擊很大,我的臉色還有些木辣辣的。莫情的臉色也不好看。肖在武仍舊對那些嬰兒臉有些憤憤然。其他人卻不怎麽明顯。那幾個保鏢,神色仍很堅定,專業就是專業。
    讓我意外的是,柳哲雄也帶著他的人在我們之後很鄭重地給兩個死者鞠了躬。這是對死者的尊重。
    臨離開時,肖在武憤憤不平地挨個兒去踢死掉的嬰兒臉。踢了之後他意外地叫嚷起來:“這玩意兒的翅膀怎麽沒有了?”
    我們圍過去看,確實,嬰兒臉死掉之後,完全像一個長毛的嬰兒。翅膀自然而然地消失了。隻在雙肩後麵,留下一點點兒痕跡。其實之前在洞口見到的那個嬰兒臉就沒有翅膀。不過那時我們都沒見到嬰兒臉在眼皮子底下飛過。這回是親眼看著它們在頭頂飛舞,落到地上卻不見了翅膀,心裏還是很震驚的。這種翅膀的退化也太快了。
    宋石富說了一聲:“別糾結這個了,在這自保區裏,各種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有些連專家也沒有見過。”
    我們並沒有折回到原來的路上,這裏離我們原來的路線沒多遠。宋石富領著我們繼續朝著原來的方向前進。我們出發沒多久,我就隱隱約約聽見,在離我們不遠處,有大隊人馬走動的腳步聲。
    我悄悄問肖在武有沒有聽到。到這個時候,我還是覺得肖在武最可信。人越多,可信的人就越覺得少。
    肖在武搖搖頭,大大咧咧地說:“姬總你真能想,還大隊人馬,我們現在都有三十來人了,那得有多少人碰巧都往這兒迷路啊?”
    我又去問張揚,張揚也沒有聽到,還叫我不要管那麽多。我覺得他們這些人,應該比我的警覺性高才對。現在怎麽弄得就我一個人緊張這件事兒。
    我也以為自己緊張過度,但那種感覺,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這可能是我的緊張使我的感覺格外敏感起來。
    我想要拉肖在武和我一起到後邊看看。肖在武一直嗬護著莫情。出了事後,莫情的表情一直是怯怯的。她好像對整個事情並不知情。我開始信任的是張揚,可自從那晚上肖在武喊出張揚是警察後王總和張揚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不怎麽信任張揚了。
    可是整個隊伍,除了張揚和肖在武,我發現我找不到可說話的人。莫情那小姑娘看起來挺可憐的,我也就不去打擾肖在武。
    天色陰沉,樹蔭遮天。草叢時密時稀。人走在石塊或草葉上,沙沙嘩啦地響。我在行進中靠近張揚,再次對他低聲說:“我確實聽到了腳步聲,你說,我們會不會有危險?”
    張揚反問我:“就你一個人危險嗎?這麽多人你怕個毛?”
    我被張揚的話噎著,感到這人怎麽變得這樣不可理喻。不滿地回敬他:“你是個警察,我們提前發現危險,不是能做點兒預防嗎?你不怕,如果這麽多人死在你眼皮底下,你還是個稱職的警察嗎?”
    張揚盯著我看了一下:“既然說到我是一個警察,那我問你,你現在還能百分百信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