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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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裂縫
    前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有槍聲傳來。張揚馬上拉我蹲下,肖在武有樣學樣,趕緊拉著莫情蹲下來。王總的八大金鋼,圍在我們四周。柳哲雄的人,從我們跟前跑過去五六個。這些人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麵對危險毫不猶豫。
    柳哲雄宋石富和王敏哥三個人,就在我們前麵。這三個狡猾的家夥第一反應也蹲了下來,見沒再有什麽動靜,才一個跟一個站起來。柳哲雄朝前走幾步,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們幾個跟著過去。柳哲雄的一個手下躺倒在地上,胸口被刺穿一個窟窿,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另外的人圍著他,正麵朝外警惕地注視著大霧深處。
    我也朝霧裏看去,仍舊是什麽也看不到。
    其中一個人回答柳哲雄:“我們正走,突然有一杆長槍刺來,速度特別快,阿四躲閃不及。但阿四情急之下開槍打中了刺他的人。”
    柳哲雄朝外麵看了一眼,追問道:“人呢?”
    那人答道:“人沒了。應該是被他同夥拖走了,霧大,看不清。”
    柳哲雄罵了一聲笨蛋,拿火槍的竟然幹不過拿長槍的。
    柳哲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慘呼。他的手下又被幹倒了一個。傾刻間一片槍響。槍聲中並沒有聽見人的叫聲。槍聲停時,四周仍舊一片寂靜。似乎殺人的人,從來不曾存在過。
    這次刺死人的那杆長槍,被行刺的人丟了下來。在這麽多人持槍戒備的情況下,他要想活命,根本沒有機會拔走長槍。
    每個人都緊張起來,也許下一刻,就有另一根長槍不知道從何處刺來,奪走一個人的性命。最要命的不是行刺的人,而是這濃厚的霧。
    我們停留在霧裏,隻能看到身邊幾個人。站著不動並不能奪開死亡威脅。半分鍾之後,又有一杆長槍呼嘯而至,又有一個人丟了性命。一片槍響過後,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靜。
    敵人就藏在霧裏,我們卻無從發覺。
    柳哲雄大吼一聲,然後盯著王敏哥,掏出手槍揮舞著:“快,叫你的人,前頭帶路,不從者死!出發,立即出發!”
    他終於撕下了斯文的偽裝,凶相畢露,十足一個亡命徒。
    王總的保鏢遲疑地看向王總,在等王敏哥發出指示。柳哲雄手一揚,當場打死最前麵一人。霧氣中看不清楚,我隻能看見就近幾個槍口對著中間的我們。
    王敏哥狠狠地瞪了柳哲雄一眼,說了一聲走,帶頭快步朝霧裏衝去。剩下那幾個保鏢,趕緊跟上護住王總。還不忘劃拉上我和張揚,肖在武以及莫情。肖在武走過柳哲雄身邊,指桑罵槐叫了一聲奶奶個熊,這霧怎麽這麽大。
    柳哲雄並不介意王敏哥想殺人的眼神,叫了一聲跟上。他帶著他的手下緊隨我們之後。其實在這霧中,不管是前麵還是後麵,都沒有安全的地方。
    我們一動,我又聽見了那種不同於我們的腳步聲。那種腳步聲有遠有近,越來越密集。接著就看見有人影朝我們奔來。腳步聲近的時候,槍聲就已經響起來。那些人影似乎不畏槍聲,一眨眼就衝到我們身邊。
    我一下子驚得目瞪口呆,這正是昨夜我們看見的陰兵。他們一身皮革戰甲,頭戴青銅頭盔。我還沒看清楚它們的長相,就被張揚一下子拉倒在地上。
    眼前已經一片混亂。長槍亂刺,槍聲大作。不斷有人倒下去,又不斷有人補充上來。我發現那些陰兵,也不是打不死的。相反,在一開始的槍聲裏,它們倒下的比柳哲雄的手下還快。畢竟,冷兵器是幹不過熱兵器的。
    可是還有一句話是,好虎駕不住一群狼。一會兒工夫,槍聲就停了下來。在我的視線內,我們的人已經沒有站著的了。
    霧氣中陰兵來來往往,不知道有多少。它們在拖倒在地上的屍體,不管是它們自己的還是我們的人的,一律拖走。一個陰兵走近我,當它低頭彎腰的時候,我看見了頭盔下一張毛茸茸的焦黑的臉。
    這個陰兵愣了一下,嘴裏發出吱的一下叫聲,眼睛大睜了一下搖了搖頭。我連忙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前我死都忘不了那是一張什麽樣的臉,就像被大火烤焦後放久了又長出了黴菌。我感覺到我被兩個人抬了起來。我的頭歪到一邊,臉搭在了一個人的手腕處,那人的手腕處也有軟軟的長毛。不過那手,也是焦黑的。
    我不敢睜開眼睛。隻要一不小心被抬我的任何一個家夥發現,都有可能被一槍戳個血窟窿。
    我不知道自己被抬到哪裏,心裏緊張得很。萬一像處理垃圾一樣,把我從哪個懸崖上扔下去,那就徹底完蛋了。還有我的屁股和背包,時不時擦著地麵上大大小小的石塊,硌的老痛。
    我被連拖帶抬地移動了五六十米遠後停了下來。緊接我像一樣物件被來回翻動,一道繩子繞在了我身上好幾圈。連背包也沒有拿掉,和人一起就要被捆死。我心裏一驚,不顧一切地睜開眼睛,這要真被捆死了,絕對是死路一條。
    霧氣很濃,我一睜開眼睛,看見所謂的繩子就是韌性很強的青藤。還驚喜地看見了離我最近的一個人。我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回來了,我倆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這人竟然是小柯。她示意我不要亂動。兩個長毛的陰兵,正往她身上套青藤。小柯睜著眼,並且有動作示意我,那兩個捆她的陰兵竟也不加理會。我想著這些焦炭一樣的家夥,一定被火燒過,並且燒傻了。
    我實在被搞懵了,這是要搞哪樣。
    見到小柯,我心裏一陣踏實。可馬上又開始擔心起來,為小柯,也為我自己。我抬頭看了一眼捆我的陰兵,那根本就是長毛的焦炭人。除了被戰甲遮住的地方,渾身到處都是毛。
    我睜眼瞧他,他手上的動作隻是停頓了一下,然後搬著我的肩頭前後晃了晃,我沒敢掙紮。見我沒反應,他隻管把我綁起來。看來真把我當死人了,這人腦袋應該被驢踢過。
    我一側不遠處,地麵上不斷冒著濃霧,與原本就很重的霧氣攪成一團。有幾個陰兵忙碌著。他們兩個一組,一個陰兵抱起被捆著的人放在地麵上,另外一個人慢慢放長手裏抓著的青藤,把人慢慢地送入地麵以下。就像把一個人送進深深的墓穴裏。我沒看見墓穴,這人就憑空消失在地麵上了。
    我大驚失色,這是什麽法術?難道我就這樣被他們埋入土石裏?我真懷疑,這些陰兵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來自陰間。但我不敢動。小柯不會害我,她叫我別反抗,一定有她的道理。更主要的是,她能突然出現在這兒,我有點兒感覺到她的高深莫測了。
    我輕微擺著頭,左右看看,卻沒看見張揚。他本來離我最近,這會兒不知道哪裏去了,也許我閉著眼睛的時候,他就被人吊下裂縫了。
    很快輪到我了。當我被向下放的時候,我才發現地下是空的。隻是霧氣不斷從下麵湧出來遮擋著。我們當真被扔下了懸崖峭壁,好在有青藤吊著,不至於摔成肉醬。我這樣想的時候,身子被崖壁碰得轉了一下。頭朝相對崖壁的方向轉過去。嚇得我連忙縮脖子,另一邊也是峭壁,我被往下放的地方,隻不過是一個裂縫。
    我正擔心會被撞破頭,幸好青藤又往下送了一下,我的身子被輕輕一蕩,又往這邊撞過來。越往下距離越寬,就越沒有被撞到的可能。
    這個裂縫入口很窄,一米多的樣子。越往下就感到越冷。等我下降了二十多米接觸到地麵的時候,我們所在的地方差不多有十來米寬。這下頭比上頭還冷,隻不過霧氣倒沒那麽重了。
    這條裂縫自上而下由小變大,兩邊基本上對稱,像個圓錐的橫截麵。我們從上麵被吊下來,正好落在中間的位置。我們的身下,是石頭地麵,還算平整。往兩邊看過去,懸崖壁模模糊糊,靠近懸崖壁的地麵上,冷氣呈霧狀不停地從那裏冒出來。
    小柯就在我身邊。被送下來的人中,不僅有我們的人,還有被打死的陰兵。它們中了槍,真的沒救了。我不知道這些有些腦袋被驢踢過的家夥,把這些死屍送到這兒來做什麽。
    這裂縫下麵也有陰兵,他們拖起我們朝著一邊的石壁走過去。懸崖壁邊地麵上分布著很多不規則裂縫,我感到冷氣從那些小裂縫裏嗖嗖往外冒,衝的屁股痛。
    繞過一塊突出巨石,我們被抬到了一處側開的小門。說是小門,是相對於二三十米高,不知道有多長的崖壁而說的。這道門約摸估計有兩米寬,三米高。形狀也不是十分規則的長方形,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從這裏進去,是一個和洞口差不多大小的通道。這裏光線本該暗下來。不過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裏麵竟然點著油燈,沿著洞壁一溜兒下去不遠就有一個。油燈很古老,就是一個石窩窩樣的東西裏麵放著油,然後一根不知道什麽材料的燈芯從裏麵伸出來斜搭在石窩窩的邊沿。當然,那油也不知道是什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