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深淵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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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這十二生肖石像,對人的活氣兒和光比較敏感。我以為經過剛才一番緊張的掙紮,我們可以在這壇口形洞子裏好好喘一口氣兒。肖在武才關了手電,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武王禁地,闖入者死!
    這聲音一落,黑暗裏洞口那兒立馬就響起咣咣當當的聲響。我們幾個人一驚,不約而同地叫道:“嬰兒臉!”
    這東西在我們第一次遇見樹枝人,從我們頭頂飛過去時,就發出過這樣的聲音。後來在我們不顧它的警告繼續往前走時,還發出過娃娃的哭聲。直到在那個大石堆前,我們從小洞裏拉出了肖在武,見到嬰兒臉在空中飛時,我就確定前一晚上從我們頭頂飛過的東西就是嬰兒臉。
    沒想到這東西,在我們深入通道這麽遠後,再一次出現了。
    更沒想到的是,這東西還能指揮得動十二生肖石像。
    楊天問我們嬰兒臉是什麽東西,我說嬰兒臉就是會飛的鳥人,然後大概跟他說了我們遇見嬰兒臉的情況。楊天哦了一聲,不覺得一隻嬰兒臉有多厲害。
    既然滅了手電也不管用,我們幹脆把幾把手電打亮。外頭的石像玩命地砸著洞口。據我猜測,這麽厲害的碰撞下,石像也不能獨善其身,弄不好也有撞得腿斷胳膊折的。不過這玩意兒根本沒有什麽生命意識。
    我最擔心的,就是這隻嬰兒臉使用幻術,讓我們這些人進入幻覺,那就沒得玩了。我猜想一隻嬰兒臉根本迷惑不了我們這麽多人,所以它隻在外麵叫嚷。
    楊天站起身,叫我們趕緊走。這洞口遲早會被砸爛。但是另一邊,是風聲和金屬鏈子的撞擊聲。不知道等待我們的是什麽。我們沒有選擇,隻能先躲過眼前這一劫再說。
    越往裏走,風聲與金屬鏈子的撞擊聲就越清晰。但我們還沒有感覺到,有太強的風吹來。
    我們一行人急急忙忙,走了五百米後,山洞已到盡頭,我們發現前麵沒路了。一道無底深淵就橫在山洞口擋在我們前麵。三道粗大的鐵鏈子從洞口朝著深淵的對麵延伸去。三道鏈子靠進山洞一邊,兩條與洞口地麵平,相距一尺來寬;另一條離地麵一米多高,嵌進洞壁裏。
    宋石富摸了摸鐵鏈子,說是銅的,有延伸性,在這裏時日久了,兩頭拉得很鬆。所以風一吹便來回相撞。
    怪不得當初一進這洞,聽到這聲音就不太像純鐵鏈的嘩啦啦聲,總覺得夾雜著別的聲音。
    肖在武用手電在銅鏈子上晃了晃叫道:“我滴那個親娘,這是走人的嗎?溜鳥還差不多。”
    宋石富很認真地說,應該是,原來這上麵可能鋪有板材,現在板材全脫落了,就隻剩下光禿禿的鏈子了。
    問題是上麵鋪有板材,下麵那兩根鏈子就能保持個平衡。沒了那些板材,這兩根鏈子就來回地擺著撞來撞去。雖然銅鏈一個環扣就大得足夠站下一隻腳,但真走人的話估計在風力作用下和一隻飄在天空的風箏差不多。
    盡管上麵還有一條鏈子可以扶著,這得多大的膽。
    我多少有些恐高症,我關心的是這深淵到底有多深。手電照下去,風從下麵吹上來。照不到頭。但即使不用手電,也能看見深淵下麵是一片暗紅色。隻是這暗紅色,離我們遠得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王敏哥說能有這麽大一片在黑暗中又看的見的,隻能是火。
    肖在武說開玩笑,這地底下哪來的火,就算有煤礦,也沒人來點火吧。
    莫情扯了肖在武一下說可能是岩漿。
    因為是莫情說的,肖在武哦了一聲,然後又補了一句:“岩漿怎麽不熱呢?我倒感覺到冷風嗖嗖的。”
    確實是,從下麵吹上來的,都是嗖嗖冷風。我也相信王敏哥說的,那下麵應該是火,除了火,還有什麽東西能是一片紅光呢。而地下的火,就是莫情說的岩漿。
    就算岩漿離我們太遠感覺不到熱量,那從下麵往上吹冷風也有點兒不對勁。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保命最要緊。我們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從這銅鏈上攀過這無底深淵。
    後麵,嬰兒臉蒼老的聲音又傳過來:武王禁地,闖入者死!
    這鬼東西已經鑽進來了。在它後麵,是石頭人咣當咣當的腳步聲。楊天立即操了匕首在手,說給我們飛鏢打鳥肉吃。
    但那隻嬰兒臉一直跟在石像跟前,不肯獨自接近我們。手電往回照過去,隻能在光圈裏看到石像模糊的影子。它們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
    楊天說這銅鏈子上除了自身注意安全,並沒有別的危險的東西。我們及早過去,越拖就越危險,我擔心這銅鏈,禁不起石像幾腳砸下來。
    楊天說叫張揚斷後,說完他第一個朝銅鏈上走去。兩隻腳踩在下邊的兩根鏈子上,手扶著上麵一根鏈子。走起來相當隨和自然。好像走慣了的小路似的。
    接著是宋石富,柳哲雄,莫情,肖在武。王敏哥和張揚,兩個人看著我都不先上去。張揚叫王敏哥先上,說他來斷後。王敏哥說他一定得和我走在一起,他得保證我的絕對安全。
    我心說屁,在這地下空穀裏,根本沒有十拿九穩的安全。
    小柯看不過這倆人推來推去。對張揚說,別爭了,你走百發前麵,王敏哥走百發後麵,再爭下去誰都走不了。
    小柯說完就朝銅鏈上走去。這就是小柯的風格。本來她比這兩個臭男人更想陪我一起。但爭下去隻會浪費時間。所以她話一說完抬腿就走,絲毫猶豫都沒有。
    小柯一走,張揚看了我和王敏哥一眼就緊跟上去。王敏哥一推我,我是鴨子硬上架,膽顫心驚地朝那銅鏈子上摸過去。才踏上一隻腳,就感覺晃的厲害。手電也收了起來,兩隻手死死抓著上麵那根銅鏈,硬是不敢邁第二隻腳。
    張揚整個人已經走到銅鏈上,回頭看著我,叫我不要怕,邁出第一步就好了。銅鏈在這麽多人的攀沿下蕩來蕩去,下麵那兩根銅鏈也分分合合的不定。深淵底下還有風朝上吹著,我緊張地邁上第二個腳,總覺整個人都飄乎不定的。
    兩手死死抓住上麵那一根晃來晃去的銅鏈,不敢移動。張揚顯得很著急。小柯隻在張揚前麵看著我,什麽都不說。王敏哥輕聲在我耳邊說:“你看莫情,你再看看小柯,你這個樣,不要被她們看扁了,等我們出了太白山,你拿什麽讓李小柯愛你?”
    我看了一眼腳下深淵底下的暗紅色,然後把眼光收回到腳上,盯著腳下那兩根銅鏈,兩手輪換著抓住上麵的銅鏈。慢慢移動著朝對麵攀過去。
    王敏哥緊跟在我身後,打著手電幫我照明,還不斷給我鼓勁。我再一次發誓,回去後一定練得些硬本事,把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搞上去。不論吃多大苦我都願意。今後再遇上事兒,絕不能像今天這樣,表現總是比別人差一大截。
    萬事開頭難,艱難地走了十來米之後,我膽子就放大了不少,所謂的高空,也不過就這麽一回事兒。正走著前麵傳來一聲咦。接著一個傳一個。我前麵的咦聲落後,張揚也不見了。
    我也跟著咦了一聲,然後停了下來。張揚就在我前麵,既沒掉下去也沒有飛上天空,和原來一樣往前攀沿,隻挪出了一步的樣子,我就看不見人了。
    王敏哥說奇怪,人呢?
    是啊,人呢?小柯也咦了一聲,不過我隻注意著自己腳下,沒有往前看,待聽到張揚咦了一聲後,卻發現他突然不見了。
    我大聲叫小柯。
    小柯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來,叫我往前走,沒事兒的,銅鏈轉彎了。
    我使勁搖搖頭,以為我聽錯了。小柯的聲音就在我兩米左右的地方。左前方,她聲音傳來的地方沒有銅鏈。她怎麽立在空中的?明明這麽近我怎麽看不見她?
    王敏哥叫我感覺一下腳下。
    腳下的銅鏈還在震動。上麵還有人在走。而我和王敏哥還停著沒動。小柯她們,仍沿著銅鏈在走。然而銅鏈在我眼皮底下一直朝前延伸,上麵沒人。
    張揚的聲音叫道:“趕緊走啊,還等什麽等。你身前一步就是轉了個彎,別的什麽都沒有。”
    我將信將疑,往前跨了一大步。回頭看王敏哥,王敏哥也不見了。我略一遲疑,他便又跟了上來。真像從一個牆角轉過來的。麵前明明什麽都沒有,但人不轉過這個彎互相之間就是看不到。
    我去看腳下的銅鏈,銅鏈果然是彎的。
    待我們幾步走過去再看到小柯她們的時候,整個銅鏈又變成直的了。對於這種現象,我的理解是,我們經過了一段扭曲時空。走過這段看起來很直的彎曲銅鏈,往前看已經能看到深淵的邊沿了。離我們還有十來米遠。
    你能理解嗎?這個深淵也許很寬。但經過一段扭曲的時空,把這距離縮短了。當然,這是我的猜測,沒得到證實。
    我還想著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時候,腳下突然猛烈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