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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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他,我一定要試試。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慌亂地翻著上古留下的古書典籍,看到封印之術那一張,書上寫道:封印之術需要法力高強的人去施展,法力不夠修行不足的人施展封印之術,輕則傷身重則喪命。若因封印之術受傷,可以用上古神器伏羲琴彈奏治愈。戰勝蚩尤後,上古神器落入人間,其中伏羲琴被敦煌千佛所保管。
    她看到這裏,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去敦煌找千佛,他一定是受傷了,我一定可以救活他。她禦劍三天三夜出中州至西北,過陽關闖玉關。終於到了敦煌。她沒有心思去看敦煌的美景,滿天的風沙吹散了她的愁思。
    到了敦煌千佛洞口下。她小心虔誠的祈禱:“千佛,我冰琴請求伏羲之力,治愈封印之傷。萬死莫辭。”
    “真的做好這個決定了嗎?你為什麽要救他?我見過很多人求治愈的良琴,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悠遠清冷的聲音在敦煌的沙漠中蒼涼的飄來。
    “他是我朋友。”她合上眼,甚至他隻是她的屬下。他們的地位終究是不平等的。想到這裏,心就絞著疼。
    死一般的沉寂,千佛似乎在等待著她在說些什麽。可是什麽也沒等到。
    “朋友又怎樣,與我重要嗎?”
    “千佛,也許這件事情,與你無關痛癢,真的不重要,但是上神,活在這個世界上,要學會奉獻,來這裏乞求伏羲琴的,上神想想,有哪個是為了自己求的。小則為家,大則為三界。”
    嘭的一聲,她被飛來的岩壁砸倒了。她艱難的爬起來,小心翼翼的擦去嘴角的血跡。
    “少跟我用三界的假仁假義,來跟我講大道理。伏羲琴不屬於你,走吧。”
    冰琴睜著疲憊的眼睛。手腕和腳踝都被擦傷了。“上神,假仁假義?你聞過桃花香嗎,知道什麽叫友情嗎?他不是我戀人,我是巫靈族的族長,其實一直都不喜歡那個地方,我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他是個本就魂魄不完整的人,知道我為什麽身體是冰冷的嗎?我把自己的命魂給了他。他原本是和您一樣,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可是受了天罰,被無情的奪去了命魂。巫靈族,是巫族,從來不需要魂。我剔除了命魂給了他。從此我不完整了,我也不需要完整。“
    她平靜的說到,好似這些事情,都和她無關一樣。有些悲傷,痛到深處就再也不會痛了。
    西風吹起大漠的塵沙,千佛在一陣沉默中開口了:“你說,他原本是上神?”
    “是”
    她偏過頭,眼神倔強又堅毅。忽然,千佛洞口中,散出金光,中間的光心是淡淡的墨藍色。
    冰琴走向洞口,看到伏羲琴在高空中懸起,深遠的洞口中響起讓人聽了黯然空洞的悲傷音色。
    “冰琴,這把琴我交予你,這首曲子名叫伏羲之殤,治愈之曲。”她捧著玉琴,眼中溢出了淚花。
    她禦劍匆忙的趕回,那個熟悉的房間。
    靜靜的做下,摸了摸琴弦,冰琴說到底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一遍就記住了伏羲之殤的曲調。
    如玉的手指輕攏慢撚:醒過來。這是她心中唯一默念的三個字。
    他漸漸的張開了微閉的眉眼。朦朧的眼中,他看到冰琴白衣飄飄,安靜的坐著彈琴,那一瞬間,讓他有了前所未有的難以言狀的感覺。
    “冰琴,我這是怎麽了。”他扶著自己的頭,好痛。
    “什麽都不會,還要逞強。”
    她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語氣。證明她還是原來的冰琴,剛才那些,真像一場幻覺呢。
    “屬下知錯了,那屬下告退了。”他低下頭。
    “去吧,以後的日子裏,你需要給玉兒送食物和水。剩下的時間打聽女媧後裔的下落,聽明白了麽?”她停住了琴聲。
    “是”
    他走出房間。一個人去了集市,買了些適合玉兒的衣物。也不知道玉兒喜歡穿什麽,就隨便買吧,反正地牢那種地方也看不見穿什麽。
    “糖人嘍,賣糖人嘍~”小販從他身旁經過。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來三個!”他也好久沒逛過集市,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的糖人,給玉兒吧,她一定也會喜歡。
    晌午後。
    他帶著糖人飯菜和衣物來到了地牢,打開地牢的石門:“小東西,在哪裏?吃飯啦~”
    “沒有名字!”玉兒從黑暗的角落裏滾出來,蹭的一下抱住了他。
    “我不叫沒有名字,我隻是沒有名字。”他一頭無奈。
    “不都一樣嗎,大哥哥。”她撅著小嘴一臉的不情願。
    “快吃飯吧。等會涼了。這是你的衣服,這是我給你買的糖人。”他將手裏的包裹打開。
    “哇,好棒哦,大哥哥。你什麽時候再來看我?”她摟著他的脖子。甜甜的笑著。
    “每天,而且,你要在這裏乖。”他對她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然後溫柔的鎖上了門。
    而這時,若夕也放心不下玉兒,到處派人打聽玉兒的下落,可惜因為村長繼位的事情,不能出桃花村。
    “墨玉,現在村子漸漸穩定下來了,我明日就將村長之位傳給你,明日舉行即位大典。”若夕回過頭看了看墨玉。
    “恩,繼位之後,若夕你真的要出村子嗎?”
    “是,我已經決定了,沐陽沒有著落,還有我必須要看到玉兒平安無事我才放心。”
    “以後還會回來嗎?”墨玉問道。
    “也許還會回來,墨玉,我想去太白山拜師學藝。”若夕忘不了沐陽那天死的時候,自己是多麽的無能為力。隻能看著眾仙施下陣法,也許自己修仙,僅僅是為了了解蓮殞這個姑娘。好知道一千年前,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太白山?你一個人去?”
    “是的,墨玉,如果芙蘭也願意,我會帶上她。”她向著墨玉微微一笑,“早些睡吧,墨玉。”
    “恩,好的若夕。”
    他們各自道了別,而若夕一臉心事的找到了芙蘭:“芙蘭,我想去太白修仙,你去嗎?”
    “什麽,你要去修仙?我也去。”芙蘭微微一笑。炎冥是喜歡神仙的,他不喜歡妖怪的氣味,芙蘭心裏在想,炎冥有一天如果我遇到你,我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仙,你會不會喜歡我,我就會不會離你更近一點。
    “芙蘭,祝我們早日成為大俠!”若夕伸出手,準備和芙蘭擊掌。
    啪的一聲,芙蘭重重的擊掌,“恩,早日成為大俠!”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兩個姑娘坐在屋頂,聊了一宿。月色如墨的灑在屋簷下。芙蘭靠在若夕的肩膀上,兩個人形同姐妹。他們的心思都像月色一樣澄明。
    第二天清晨。
    村長即位大典正式開始,墨玉穿了一身很好看的衣服,緩緩的從台階下走了上來。對著若夕跪拜著扣了三下。若夕將村長的石印拿出來,雙手奉上,遞給了墨玉。“我宣布,即日起,由墨玉任命為桃花村的村長一職。”
    村民一陣歡呼,大家都很愛戴墨玉,他溫柔善良又為人正直。贏得了很多村民的心。
    如火如荼的繼任大典舉辦著,大家歡笑著舉杯暢飲。
    到了傍晚的時候,大典舉行完畢,微醺的夕陽映在若夕的臉上。
    “芙蘭,我們出發吧。”
    “恩。”
    冷風浮雲散霜華,當年離酒夢落花。
    山水石擁百泉合,萬裏雲破千峰開。
    桃花一別歿天涯,太白一路錯牽掛。
    平生煙霞神仙侶,此地知去重徘徊。
    今日殷勤舍人意,一半癡狂為山來。
    日月如梭,離沐陽來過的時候已經近一個春秋了。而此時的太白山,於諸山最為秀傑,冬夏積雪,望之皓然。芙蘭和若夕經過長途跋涉,坐在太白岩壁上。
    “若夕妹妹,已經在太白山的腳下了,我們找個村落借住一宿吧,要不然今晚又要露宿街頭了。”芙蘭說著收拾起了包裹,這些天來的長途跋涉,已經讓她變的瘦弱單薄。
    “這樣也好,芙蘭姐姐你身體無大礙吧。”若夕有點心疼的看著芙蘭,畢竟他也曾經是魔道中人,而現在成為人類,連禦劍都駕馭不了,身體也有了人類的敏感和疼痛。畢竟對於一個魔道中人,心甘情願的成為人類,在這個世上,是少有的荒唐之事。而芙蘭選擇了,卻隻是為了一千年前的炎冥。
    “我無大礙,若夕,前方有個村落,我們就去借助一宿。”芙蘭說話間擦了擦眉頭的汗滴,畢竟從桃花村到太白山,也是好幾月的路程,從妖魔變成人類的她還真是有點吃不消。
    若夕攙著芙蘭,走向了太白山腳下的村落,“請問嬸嬸...這裏有住宿的地方嗎?”
    “住宿,你們是外鄉來的吧,別來太白了,太白最近妖怪出沒,人心惶惶的,本來以往的這種時候太白掌門上仙會出麵解決,可是不知道最近太白掌門不知怎麽了,一直一言不發。太白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你們快走吧。”說罷嬸嬸急急忙忙的抱著行李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