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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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身體驗整個過程的俞音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在震顫,被禁錮在過去的身體裏,俞音的手腳皆被綁縛,一動不動,隻能隨著過去的自己,被動地承受這個吻,秦霜寒另一手撫上他的臉頰,用力強迫他張開嘴,吻住他的唇,把水喂進了他的口中。
縮在山洞角落裏的燈籠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唔……你!”
來不及吞咽的水珠順著少年的唇角滑落,少年俞音用力掙紮著,企圖推開對方,卻最終因為力量的懸殊,隻能被動承受著對方的吻,妖族血脈本就強於人族。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霜寒的體格已經漸漸超過了少年時的俞音,再也不是過去那個矮他一頭,每天跟在他後麵的孩子了。
乖孩子不乖了,喂個水而已,這麽凶。
旁觀的俞音一不小心被拉進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吻裏,一時間有些彷徨。當初應該是受到了鳳凰翼的影響,這段記憶他一直毫無印象,可如今在對方的那個吻中,記憶隱隱有了複蘇的跡象。
秦霜寒從那個時候,就喜歡自己了嗎。
那自己又是什麽時候拿走了北逍的婚約。
那三個月後,麵對著記憶全失的自己,秦霜寒又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等著自己醒來的那一刻。他把傷痛和愛意都揣在心裏,藏好了,不讓人看見端倪,再從頭開始。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多少次了?
秦霜寒沒有加深那個吻,把水喂給少年俞音後就放開了他。那水裏應該是加了助眠的藥,記憶裏的俞音被喂水後,紅著眼睛,靠在山壁上,微微喘息,想罵似乎又顧忌現在的親霜寒,到底沒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沒多久,他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附著在這段記憶上的俞音卻還沒睡。
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回憶裏,秦霜寒見俞音睡了,解開了他手腕腳腕上的繩子,一一撫摸過他腳腕手腕上的那些紅痕,接著把俞音摟進了懷中,秦霜寒閉上眼睛,懷中俞音的背後,巨大的鳳凰翼瞬間張開,金色的光雨飄飛不停。
秦霜寒摟著俞音,紅色的靈力自他的周身遊走至那雙翅膀上,他用自己的靈力,疏導著鳳凰翼對俞音神魂帶來的幹擾。
這樣做明顯很消耗靈力,同時還會帶來劇痛,秦霜寒的額角上全是汗珠,嘴角也帶著一絲猩紅,許久,鳳凰翼收回俞音的體內,秦霜寒才把俞音摟回自己的懷中,不複剛才逼對方飲水時的凶狠,反倒近乎虔誠地在對方的眉心落下一吻。
他當俞音聽不見,就索性抱著對方,說了些話。
“俞音,你別恨我。”
我不恨你,俞音心想,我怎麽可能會恨你。
“等你恢複了,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一起,先前在三清山的時候,你就收了我的聘禮了,還說你很喜歡,按照我們妖族的規矩,收了我的聘禮,你就是我的人了,你還想把我丟下嗎?”
“還有,你要記住,不是你救了我,是我纏上了你,從我那年在琴州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纏上你了,日後不論生死,我都不會放開你了。”
“等哪天,陽光好的時候,我就把婚約給你,好不好?”
他幾乎是貼著俞音的耳邊說出了這樣的話,前世俞音從未聽秦霜寒說過這樣的話,如今聽來,隻覺得心驚,甚至有點嚇得腿軟。
對方說的聘禮是什麽,為什麽他完全想不起來,當初他剛進妖族的時候,九尾也說過,尊主已經給過他聘禮了。
那幾年間,小黑送過的所有東西依次出現在俞音的腦海中。
小黑還是個毛團形態時,他床頭每天早晨都會出現的老鼠或半隻老鼠?
肯定不是這個。
小黑剛剛化形時,他從山下撿回來的紅肚兜?
不對,也不會是這個。
南淵學宮外江邊撈上來的彩色碎石頭?
不應該啊。
等等,不會是鏡雪關之役後擺在他窗台上的那倆大骨頭土味花盆吧!
俞音:“……”
燈籠圍觀久了,想翻個麵繼續看,忘了自己身上有鈴鐺,翻出了清脆的鈴鐺響聲。
秦霜寒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山洞角落裏多出的燈籠身上,皺了皺眉,又看了看懷裏的俞音,似乎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秦霜寒微涼的手貼上了俞音的臉頰:“你是誰……”
燈籠:“……”哦豁。
俞音:“……”不妙。
記憶的主人發現了闖入者。
俞音在秦霜寒的懷裏睜開了眼睛,周圍一陣狂風卷過,不論是山洞還是他麵前的秦霜寒都化作黃沙飄散了,隻有紙皮燈籠還躺在地上,蘇以彤被秦霜寒剛才那一眼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周圍又是一片空茫,隻有俞音提在手上的燈籠,還在發著微光,沒有路,連海也不見了,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燈籠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容我說一句,你和秦霜寒,前世玩得那麽刺激嗎?”
俞音:“……”
他倒忘了,這位剛才好像圍觀了全程,而他自己的手腕上,還帶著被繩索磨出的紅痕,眼睛還是紅紅的,怎麽看怎麽曖昧。
燈籠兀自感慨:“難怪啊,難怪。”
“我們得回去。”俞音對燈籠說,“那個血池你也看到了,蝴蝶一旦飛出,臨安就會有危險,黎雅他們還在城中。”
臨安城外渡雪山莊的法陣,必然是針對臨安城,今夜隻是被他們撞破,他們沒解決掉整個法陣,臨安城就有危險,他們必須趕緊想辦法回到臨安,可是想要回去,首先就要找到北逍。
北逍帶他們來到這裏,大概也隻有北逍才能帶他們回去。
四下皆是空茫一片,北逍會在哪裏。
“你……等等。”蘇以彤化作少年身形,出現在俞音的麵前,起了一道水鏡,“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自己能是什麽樣子?
俞音疑惑,隨即看向水鏡,鏡子裏的他穿著那段回憶裏的衣服,模樣還是原先的模樣,眉心卻有一道紅色的令紋。
“這是什麽?”俞音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隻覺得那道令紋十分熟悉。
“我也想問,先前沈雲央和冥靈對你的稱呼,我就有些在意。”蘇以彤說,“南冥中萬物無所遁形,不論是人還是妖,在這裏都會恢複自己原來的形貌,像我,變回了少年,你家那位不知道變哪兒去了,估計是變了原形,而你,剛從回憶裏出來後,眉心就浮現了這道令紋。”
熟悉的令紋,隔著多年的時光,曾經出現在南淵的書卷上。
“你是說。”俞音撫上自己眉心的令紋,“這是烈陽殿的令紋。”
在南淵學宮修行時,他們曾經在書中見過,難怪都會覺得熟悉。
蘇以彤:“對,而且是烈陽殿的直係血脈,以前在南淵的時候,教符咒的先生提到過,這印記隻會出現在烈陽殿的主人身上,俞音,你可能真的是烈陽殿聖女的後代。”
烈陽殿聖女的後代?
可當初清尋真人說,俞音是他從京城郊外垃圾堆裏撿來的孩子。
如果他是烈陽殿的小殿下,那他娘和他爹,又都是些什麽人。
他總不會真是當年人皇沈鶴塵的便宜兒子吧,當年人皇的認親來得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其實,烈陽殿的令紋,我在你身上還見過一次。”蘇以彤忽然道。
“你見過?”俞音的心中忽然有了隱隱的猜測,“什麽時候?”
蘇以彤:“鏡雪關之役,你斬九嬰第三首的時候,眉心忽然出現了這個令紋,隻有一瞬,當時大家忙著戰鬥,幾乎沒人看見,看到的也會覺得自己看錯了,我是醫修,比較關注這些,我原本想那一戰後找個機會問你,隻是後來……”
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們都無暇自顧,哪還記得在鏡雪關之役中出現過不過一瞬的令紋。
鏡雪關之役後不久,就發生了人皇沈鶴塵找俞音認親的事情。
如今想來,和當時他眉心閃現的那道令紋,脫不開關係。
“當時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俞音問。
蘇以彤:“有。”
俞音:“誰?”
“毓秀。”
俞音心中有些寒意,那個時候的毓秀,已經被沈雲央看中,做了身邊的侍女,可後來發生的種種都告訴他們,當年的毓秀不僅僅是侍女,很多消息,可能都被毓秀,傳到了人皇的耳朵裏。
前任人皇沈鶴塵那年的認親,毓秀在其中的作用,不言而喻。
俞音直覺其中有不對的地方,烈陽殿是人族聖殿,每一代殿主身份尊貴,因為傳說烈陽殿後人的血脈來自於上古時期的聖人,上一任烈陽殿殿主容羽涅死後,沒有留下自己的血脈,烈陽殿的血脈就斷在了這裏。
算起來,前世俞音出生的時間,和烈陽殿聖女容羽涅病死的時間,剛好重合,可是烈陽殿,二十年前就被北逍發瘋的時候砸了,他如今想查自己的身世,又該從哪裏問起。
蘇以彤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說,你娘是容羽涅,你爹是前任人皇沈鶴塵,那你前世經曆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
沈鶴塵的認親,那道莫名能牽製俞音的魂幡,沈雲央對俞音莫名其妙的敵意,以及他的死。
“南疆有一種法術,我隻有耳聞。”蘇以彤說,“把蠱種在血脈裏,此後中蠱者的後人,都將被施術者所控。”
俞音的腳步一頓。
不過那道魂幡對他的控製,自他回來之後,就失效了,上次看沈雲央自己也怪詫異的。
“不行,我們還是得先找北逍。”俞音說,“困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要查烈陽殿的事情也得等回到人界之後。”
南冥天池到底是特殊,對蘇以彤的影響很大,他如今是鬼修,無法維持人身太久,於是蘇以彤回到了燈籠中,問道:“他的原形是什麽?”
俞音搖頭:“我問過,但他沒有告訴過我。”
不知道為什麽,北逍好像很介意自己的原形,怎麽套話都不肯說。
“那關於原形的線索呢?”蘇以彤問。
俞音:“北逍說過,他的原形很……”
蘇以彤:“什麽?”
“很大。”
大到找不到。
蘇以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