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黃伯羽怒懟黃永父子,典惡來拳震道士師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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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錢的嘴上功夫也挺了得,合理的控製節奏和內容,讓他說的一切都變得鐵證如山,在黃陵的心裏成為既定事實。

    黃陵越聽越氣,淩錢越說越喜。

    於是黃陵就憤怒的到包家找包翠對峙,包家找不到,卻在淩錢之前和包翠相處的地方找到了。

    包翠不好好待在家裏,一個人跑出來是幹什麽?難道是準備在這裏和黃舉那個臭小子幽會?

    黃陵原本將信將疑的態度立馬變得鮮明無比。

    黃陵對包翠的態度有點暴烈,和剛開始對黃舉的態度差相仿佛,不願意說出淩錢說的話,隻知道一味地指責。包翠當然和黃舉一樣氣憤不已,再加上他對黃陵本來就沒有感情,自己入黃家的門,隻不過是家族發展利益的工具而已。任誰被無緣無故的指責,心裏都不會好受。

    黃陵越說越憤怒,包翠越想越憋屈。

    於是包翠忍無可忍,直接攤牌。

    “我就是喜歡舉公子!我就是討厭你!你能把我怎麽地?!”

    淩錢的說法經由黃陵與包翠的對峙得到了證實,黃陵被戴了綠帽子,臉麵全部被黃舉和包翠這對奸夫淫夫給敗光了!

    在當時,被戴了綠帽子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黃陵如此生氣,屬於正常。

    黃陵氣得不說出事情經過,黃舉便不知道這背後的故事,隻知道在黃陵心裏認定的結果。

    黃陵正在氣頭上,在這個時候,過多的解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不到什麽積極的作用,黃舉自然也懶得多說。

    黃陵被製住了,進門的障礙被掃空了,黃舉邀請典韋進門,便把黃陵晾在門邊。

    “大哥,我跟包翠沒有任何的關係,所謂拿賊拿贓,捉奸捉雙,等你有了切實的證據,我死而無憾。不過既然我沒有做錯事,那我絕不屈服的道歉!”黃舉走到門邊,最終還是回頭說出了真相,並且要求黃陵拿出證據。

    人是感性動物,越理性的東西越是限製人們的感性內心。要求證據這種理性思維,反而讓黃陵變得更加感性了。

    也就是說,他越會按照自己的情緒判斷來做。

    “你不要再狡辯了!我知道你強詞奪理,可那又怎樣?!黃舉!我跟你勢不兩立!”黃陵在莫浪的限製下劇烈的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眼見黃舉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黃陵隻能咬牙切齒的留下一句話。

    “你的父親雖然做了錯事,可也比你光明正大一些!”

    “你說什麽?!”黃舉回頭,望向黃陵那張歇斯底裏的臉。

    黃陵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他隻知道黃恒做了對不起自己父親的事情,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

    黃陵是個老實人,不知道的事他不會和淩錢一樣亂說,歪曲事實。

    若不是黃永也說了一句完全相反的話,黃舉或許不會把黃陵的話放在心上,人在惱羞成怒的時候,往往會口不擇言,不計後果。

    可今天他們父子倆都太邪門了,兩人說的話雖然意思截然不同,可言語裏的對象都是一樣的,都是自己和父親黃恒。而且能讓黃永和黃陵不顧兄弟之情說出那樣的話,這其間的事情不會小,隻會無限的大。

    原本隻是一個花癡少女的表白,卻被某些有心人刻意演化成了一場家族內亂。

    等到黃舉走遠了,莫浪才鬆開了黃陵的手,隨之進入府上。

    血紅色的暮光籠罩大地,又漸漸被無邊的黑暗所侵入占領,黃陵的身軀也漸漸黑暗了,他揉了揉被莫浪捏紅了的手,那一雙白色的眼睛,以及緊咬的牙關,充斥著無盡的仇恨和怨氣,成了一片漆黑的顏色。

    對於他來說,受到了包翠的出賣和羞辱,受到了兄弟的背叛和不屑,就連發泄心中的怨恨也被人緊緊製住……如果站在他的世界裏來看,他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於是他的心,也黑了。

    於是淩錢的計劃成功了,或許其間有著許多的不合理,可是經由黃陵的臭脾氣一渲染,事情仿佛合理之極,進而計劃成功。

    ……

    黃舉安頓好了莫浪父子,吩咐下人準備吃食,在和莫浪碰頭,兩人邊走邊聊了一會兒,得知光頭那邊已經安置妥當,沒有其他問題,元丘觀裏的清揚道人仍然在他們的軟磨硬泡之下毫不鬆口。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哥哥,天上沒有月亮,連星星都沒有。”

    “你不懂,我要的又不是月亮,它掛在上麵,你夠得到嗎?”

    “那你要什麽?”

    “意境。”

    “……”

    對著漆黑無月的天空說了一句說過很多次的鬼話,順帶著感慨唏噓一陣人生哲理,便再次和莫浪分開,回到了他的房裏。

    把藏在竹簡裏的玉佩放入手心,玉佩傳來的陣陣冰涼讓黃舉的內心漸漸平靜下來,然後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把竹簡放回了原處,將樸實無華的玉佩塞進懷裏,便徑直前往府宅深處,他要找他的母親莫氏,詢問當年的事情。

    “你比你的父親光明正大。”

    “你的父親比你光明正大。”

    黃永和黃陵說的這些話就像是魔咒,讓黃舉的內心無法沉下去。

    當年父親和二叔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事。”莫氏眉頭緊皺,似乎不願多說。

    “父親和二叔之間發生的大事,那麽大的事,怎麽可能不聲不響的沒了……母親是不是在瞞著我?”莫氏臉色比前些天差了很多,身上穿著稍厚的淡藍色錦衣,把她本是病態蒼白的臉襯托的越發虛弱,水墨般的眉頭微微皺起,就像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往池塘裏扔石頭而泛起的漣漪。黃舉看著母親眼角的皺紋,心裏不是滋味,可蔓延在他心裏的重重謎團卻讓他不得不問出來。

    “我隻能告訴你,當年的事是你父親對不起你的叔父,這些年他都在想辦法補償他,你以後對你叔父和大哥好一些……”莫氏捂著嘴輕咳了一聲,看這態勢,黃舉肯定是問不出來更多的東西了,“我兒,這事你就別再問了,問多了也沒用。”

    莫氏不願多說,黃舉也不失望,畢竟他的猜想是對的,父親和二叔之間發生了事情,而且是父親理虧在先,二叔是無辜者。

    黃永做事一向穩重,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可就和黃陵一樣,人在氣急的時候會口不擇言。

    怪不得在張末府宅裏,黃舉談及父親黃恒之後,黃永的反應會那麽大,先前見到黃舉和典韋,他還是有點害怕的,可後來就憤而離去了。

    其實黃陵也和黃舉相似,好奇當年的事情,而莫氏和黃永的態度也相似,不願透露過多的東西,甚至隻字不提。

    他們都在意那件事,卻幾乎沒有提及過,到底是什麽原因?

    不管那件事是什麽,黃舉至少想到了這關鍵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