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太乙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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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死後,心存怨恨,一絲魂魄飄飄蕩蕩,飄去了乾元山,回到生前學藝的地方,景色依舊,他傷心過度,顯些落下淚來。
自己在這裏渡過最快樂的時光,除了日常修行外,便是與師弟金霞童子一起玩耍,現在卻與他陰陽兩隔。留給自己時間不多,需盡快去封神台報道,所以此來乾元山,自己不能久留。
“山下是什麽人?”
便在這時,從山上傳來一個極具威嚴的聲音。
這聲音散發仙家正氣,差點讓哪吒魂飛魄散,他哽咽道:“師父,是弟子!”
這一聲師父,絕對是哪吒發自內心的情感宣泄,他這一生最親近的兩人,便是太乙真人和殷十娘。
“進來說話。”
太乙真人聽出一絲不對勁,卻沒猜到哪吒已經生死道消。
作為一名上仙,太乙真人擁有推演困果命數的能力,然大劫一起,天機一片混沌,他什麽也算不出來。
“是,師父。”
哪吒身體飄向半空,徑往金光洞去,隻是剛要進洞,被外麵結界所擋,連試了幾下,都徒勞無功,他急道:“師父,弟子乃魂魄狀態,進不來。”
這魂魄果然虛弱,連一個結界都無法穿透。
“什麽!”
太乙真人大驚,從蒲團上站起來,大袖一揮,抹去結界,哪吒才得以入內,行至他的跟前行禮,隻是神色悲傷。
太乙真人痛心疾首,道:“哪吒,你如何弄成這般模樣?”
哪吒可是未來肉身成聖的七人之一,其造化僅遜於楊戩,他居然就這麽死了,太乙真人難以接受。對於哪吒,他是花費大量心血,栽培成長,更對哪吒寄予厚望,還有神通沒教給哪吒。
哪吒咬牙道:“師父,是陳翊,此人在戰場上俘虜了弟子,對弟子百般羞辱,然後令人割掉弟子的首級,弟子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本來,若是陳翊動手,自己老老實實上榜,可此人猶為可恨,縱容手下打罵自己,讓自己屈辱的死在一個無名之輩手上,毫無尊嚴。
哪吒不甘,死後憑著一股怨念,魂魄飄來乾元山,找太乙真人訴說冤屈,因為他知道太乙真人護短,自己的弟子被人弄死,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太乙真人陰沉著臉,道:“此人是誰,可是截教門下。”
哪吒搖頭道:“這個弟子不知,隻知道他稱呼聞太師為老師,想必跟截教有些關係。”
對於陳翊真正底細,大家都不清楚,每次與這人交手,發現對方實力變強了,而且還多出一兩樣神通和法寶,哪吒臨死都想不明白。
太乙真人道:“貧道記住這人了。”
當初,哪吒仗著性子胡來,闖下大禍,最後為了不連累父母,割肉還母,剔骨還父,眼見就要魂飛魄散,是自己出主意,讓他托夢讓殷夫人為他修建行宮,借助香火塑其身軀,從頭再來。然而,眼見肉身就要完成,卻被李靖毀了。
最後沒辦法,自己用蓮藕為哪吒重塑肉身,他才得以重活,西岐之戰開啟,自己派他下山輔佐薑子牙,為闡教立功,將來好肉身成聖。
而一個陳翊,讓自己所有心血化為烏有,太乙真人怎能不氣。
哪吒道:“師父,弟子死得突然,無法報答您的養育之恩,還請您老人家恕罪。”
太乙真人悲傷道:“你都死了,還說這話作甚!”
他是護短,那是因為哪吒在他心中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性,所以當初麵對找上門來討要公道的石磯,明明是哪吒惹禍在身,他不講道理,滅了石磯,留人話柄。
哪吒又道:“師父,弟子還拜托您一件事。”
太乙真人猜到他要說什麽,道:“師徒一場,你放心,貧道不會讓你白死的。”
隻要陳翊還身在這場大劫的中心,自己有的是辦法送他上榜,替哪吒報仇。
哪吒道:“弟子謝師父。”
來的路上,哪吒還有些擔心,怕太乙真人不答應,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死不瞑目了。看來白擔心一場,哪怕自己死了,在闡教失去了價值,師父仍然把自己當成徒弟看待。
太乙真人擺擺手,道:“你我師徒之間,不必客氣。說來慚愧,貧道前番兩次救你,已經盡力,這次隻能眼睜睜看你去封神台了。”
前兩次出手,除了師徒之情外,那是因為封神大劫還未正式開始,哪吒雖身陷殺劫,可還有生機,所以自己施法,為他改命。
可這次,太乙真人不敢這麽做,因為這樣會壞了封神的秩序,後果很嚴重。
哪吒道:“師父為弟子做的夠多了。”
太乙真人道:“哪吒,你去了封神台,要老老實實。他日封神台開,你薑師叔封神,必有一個不錯的神爵落在你頭上。”
哪吒忙道:“弟子明白。”
上了封神台,與這一世說再見,哪吒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你去吧,我師徒二人有重見之日。”
太乙真人決定了,等陳翊死時,他會去一趟岐山,告訴哪吒這個好消息。
“師父保重,弟子去也。”
哪吒魂魄飄出金光洞,直往西岐方向去。
哪吒一走,太乙真人臉色沉得嚇人,他有一肚子疑問,薑子牙是幹什麽用的,哪吒身陷敵營,為何他不去救。
還有燃燈,他不是留下幾位師兄,為對付聞仲麽,怎麽任由哪吒身死道消。
本來,太乙真人是要問哪吒的,隻是哪吒是魂魄狀態,強行從西岐飄來這裏,已經十分虛弱,若是在這裏耽擱太久,對他去封神台不利。
於是,太乙真人忍住了。
心境已亂,太乙真人再也沒心思打坐,緩緩出了金光洞,外麵風聲蕭瑟,天空一片昏暗,連一絲星光都不曾見。
他歎息一聲,哪吒一死,自己這一脈將失去與其他同門競爭的資格,而自己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這景色,何嚐不是自己內心的真實寫照了。
大劫之下,人人自危,自己僥幸躲過九曲黃河陣一劫,隻是被削去頂上三花,閉了腹中五氣。可哪吒卻入了劫,這對闡教來說,開了一個不好的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