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5 薑靈妤的正確打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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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要刷劇本!
    原著中,薑薑扮演的這位薑四小姐,原名為薑靈妤,是本書死得最快的女炮灰沒有之一。前期她在薑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她不想惹事,尤其是在楚念之入宮之後,她再無庇護,她隻想安穩度日,因此收斂鋒芒,這才得以在薑家苟延殘喘至今。
    即便如此,她的嫡母,她的姊妹,也沒少在她落魄的時候踩她一腳。
    按照原來的劇情,薑靈妤在這次暗中入宮見過楚念之以後,就被嫡母發現她偷溜出府,並且還找了個油膩的大叔,誣陷薑靈妤是出府私會了,認證、物證,安排得妥妥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憐薑靈妤孤立無援,又不得薑丞相喜愛。因此薑丞相聽信了嫡母的讒言,將薑靈妤許配給了油膩大叔。誰知這油膩大叔府中還有八房姨太太,薑靈妤被迫無奈隻能做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妾,從此身居深閨之中,最終抑鬱而終。
    對於薑靈妤的描寫,薑薑當初也隻是用了一兩章篇幅去闡述,畢竟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而且她太弱了,明明是經世之才,卻偏偏不敢出頭,甘願做寄居在別人屋簷下的棋子。
    當然,宋栩為了稱呼方麵,動用係統的力量,暫時將“薑靈妤”的名字設定為“薑薑”。
    從此,這個世界再無薑靈妤。
    “好了,到了。”
    宋栩將薑薑放在了相思閣一處較為隱秘的地方。來前聽薑薑分析過薑靈妤的身世背景,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倒是不用宋栩出麵了。
    被放下來的薑薑連忙衝宋栩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宋栩微微頷首,轉眼消失在了薑薑眼前。
    有個武力天花板做朋友是什麽樣的體驗,薑薑現在算是明白了。
    不顧她現在實在顧不上這個,她小心翼翼地冒著腦袋看著自己院外站著那位跋扈的中年婦女。此刻她正趾高氣昂地對著院子裏的婢女指手畫腳。
    這中年婦女大概就是“薑靈妤”的嫡母了吧!與薑薑在小說裏描寫得一樣,原本應該是到了更年期的人,非要學著年輕小姑娘濃妝豔抹,穿金戴銀,錦衣玉裹,結果把自己打扮成了這副不倫不類的模樣。
    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薑丞相是怎麽受得住的,不倒胃口嗎?
    那女人站著已經很重口味,非要學著人家富家太太的姿態,學不會人家的儀態萬千和風情萬種,倒是把人家的一身銅臭表現得淋漓盡致。便是那樣站著,薑薑就感覺了一陣惡心,更別說她還在那兒指手畫腳。
    薑薑決定眼不見心不煩,深吸一口氣,忍著惡心,從後院一條小路,繞回了自己的寢室。
    室內的擺設十分簡樸,簡樸到寒磣。內中,僅有一張陳舊的桌子,一把破舊的椅子,和一張老舊的床。輕輕一推,那床還發出“吱嘎吱嘎”的反抗。
    這樣的屋子,怕是府中的丫鬟也不願住的吧。好歹也是丞相千金,金枝玉葉,竟然過得還不如下人!
    “來人呐!來人呐!薑四小姐不見了!”
    門外,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
    不用看,薑薑也知道,一定是自己那嫡母作的妖。
    薑薑走到那把破舊的椅子跟前坐下,漫不經心地托著腮,閉著眼聽著門外的動靜。
    這會兒出去澄清是最沒用的,薑丞相還沒來,她的那位嫡母一定會想盡辦法將她藏起來的。要不然她那出好戲要怎麽唱下去?
    “老爺!老爺!”
    那聲音再次響起。
    “怎麽回事?”這聲音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老爺,妾身今日心血來潮做了桂花羹本想給小四送來,卻不曾想走到院門口被兩個小丫鬟堵住了,她們說……說小四偷溜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沈氏眼見薑丞相來了,連忙做出一副擔憂的模樣,從懷裏取出一塊手帕,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薑丞相一聽這話,立刻皺起眉來。
    “把門打開。”他吩咐道。
    那原本跪著的兩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一把將陳舊的房門給推開了。
    屋內,薑薑正托著腮發呆,見門外是來者是薑丞相,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拉著丞相的袖子撒嬌道“爹爹,你終於來看阿薑啦!”
    沈氏怔在了原地,轉眼去看一旁跪著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見到薑薑也是嚇了一跳。
    薑薑從後院小門出去這件事她親眼所見,事一出她便派人盯緊後院小門,連一隻蒼蠅也沒有放過。按理說,薑薑根本不可能從他們眼皮底下回來啊!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位薑四小姐,又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回到屋內的呢?
    “賤婢!”不等那小丫鬟反應過來,沈氏的巴掌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你竟敢誣陷四小姐!”
    “夫人!奴婢沒有胡言啊!奴婢卻是看見四小姐從後門出去了!”小丫鬟眼見沈氏要落井下石,連忙解釋道。
    沈氏還想說什麽,薑薑卻先她一步開口了“嫡母,她並未扯謊,我確實出去了。”說著,她指了指後院的門。
    沈氏愣了愣,頓時回過神來,心道是這小傻子竟然自己往槍口上撞,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立刻又擺起了“嫡母”的架子“囡囡啊,這天色已晚,從後門出去作甚?有什麽事不能等明日請示過老爺咱們正當光明地從正門出去?”
    這話說得就十分隱晦了。話頭是向著薑薑的,內裏卻是在告訴薑丞相,薑薑夜裏出去,做的一定是不能擺在明麵上的事情。
    薑丞相的目光也落在了薑薑身上,眸中多了一絲審視。
    薑薑哭喪著臉,低下頭,擺出一副知錯的模樣,解釋道“爹爹莫要怪罪阿薑不懂規矩,阿薑……阿薑聽聞東街嫡母最喜歡的酥餅鋪子的女兒出嫁,所有的酥餅都隻收比平時少一半的錢。阿薑平日多受嫡母照顧,也想給嫡母準備些驚喜,竟沒想到這麽這麽快便被嫡母發現了。”說完,還真落下兩行淚來。
    大概是在上一個世界,與葉未時呆慣了,耳濡目染,竟也學會了“惺惺作態”四個字。
    沈氏沒想到薑薑會是這番說辭,還在薑丞相麵前裝可憐,心中頓時冒起火來,竟更是死咬著話中的一個漏洞不放了“阿薑當著老爺的麵怎能扯謊?既是出去買酥餅的,那酥餅呢?”
    “嫡母不知道嗎?近日買酥餅的人頗多,鋪子隻好記下姓名和日子,過些時候送到府上來了。”薑薑揚起腦袋,天真地看著沈氏。
    “阿薑有心了。”薑丞相歎了口氣,衝著薑薑笑道。
    沈氏心中氣得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過去,若是讓她這麽三言兩語就混過去了,後麵的戲可就沒法唱了。
    “哎呦,囡囡啊!”沈氏立刻熱情挽起薑薑的手來,一雙鳳眼寫滿了擔憂,“酥餅何時買不成?為何還要這麽晚了偷偷溜出去買啊!”
    大概是見慣了葉未時將“白蓮花”一角表演得淋漓盡致了。於是沈氏的表演在薑薑麵前就顯得拙劣許多了。
    但凡是演的東西,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便真不了。更何況沈氏這種見風使舵的呢,那就更是無法將這出戲做得周全。
    “嫡母,阿薑沒錢了,隻能買得起廉價的酥餅。偌大的院子裏,沒有一個阿薑認識的人,阿薑找不到嫡母,隻能偷溜出去買。”薑薑淡淡說道。
    薑薑這話有兩層含義。
    首先,一個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竟然落魄到隻能買得起廉價的酥餅,這是在向薑丞相訴苦她在這府中活得並不公平,但是分內之事她卻沒有落下;其次,自己的院子,竟然沒有一個認識的丫鬟,這是在向薑丞相暗示,整個院裏的人都是旁人的眼線,她在這府裏過得並不輕鬆。
    三言兩語不僅將今日偷溜出府的事情解釋明白了,還向薑丞相暗示了自己受得委屈。沈氏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薑薑垂下眼眸。這才是這個角色應有的姿態,今日之事隻是小試牛刀,往後的日子,她會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並不愚蠢,也不甘願成為誰腳下那顆可有可無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