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殺死潘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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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駕臨!
潘濤躍起之後,便看到那無量手豁然擊來,帶著令人心驚膽寒的力量,向著他當頭砸下。
潘濤雖早有準備,卻依舊被這雷霆一擊的威力所震駭。這麽強大的威力,就算是巔峰時期的自己都不可能施展出來,而蘇烈竟然如此駕輕就熟。
而這個時候,蘇烈的凝神擊後發先至,竟先無量手一步,向著潘濤席卷了過來。
潘濤的最後一絲僥幸蕩然無存,這一場戰鬥無疑是他所經曆的最慘烈的一場,他竟被蘇烈這樣一個菜鳥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潘濤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強令自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聚精會神的應對攻來的兩道攻擊。
他的身上泛起的耀眼青光越來越洶湧濃稠,幾乎宛若實質。這青光將他整個身子包裹起來,又有強大的靈力充斥在青光四周的空氣中,竟直接凝成了星星點點的顆粒,密密麻麻、如眾星捧月一般,在青光之外再次形成了一個護罩。
兩層防護隻在片刻之間完成,潘濤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是他最強大的防禦術法,裏邊這層濃稠的青光護罩叫墨盾,修煉到最高深的境界,青光會變成濃如墨的黑色,任何衝進墨盾中的法寶或術法攻擊,都會被濃稠的光芒阻擋大部分速度,且還能不斷吸收法寶或術法中的靈力為己用,更增加墨盾的防禦能力。
外麵的那層凝成繁星的靈力護罩叫做星河,堅硬無比,以潘濤此時的修為施展出來,已經不亞於一件極品靈器的防禦法寶。
有了這兩個術法防禦,想來可以阻擋蘇烈的無量手,但是蘇烈的凝神擊卻可以無視任何防禦,直接攻入修士的神識,外麵這兩道防禦就沒有了作用。
但是潘濤卻不怕,他是築基期修士,神識攻擊他也會,而防禦神識攻擊的術法,他也早已經掌握的爐火純青。
隻見凝神擊凝成的細線穿破雨霧、無視防禦、眨眼間來到潘濤眼前的時候,潘濤的臉上驟然現出猩紅色血霧,臉龐瞬間變得猙獰,仿若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魔一般,令人駭然心驚。
凝神擊以快到令人看不清的速度劃到了猩紅色血霧之前,然那速度卻驟然停止,仿佛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強大力量,再不能前進一步。
而蘇烈卻清楚的感覺到,凝神擊碰撞到猩紅色血霧之時,有一種他不熟悉的氣息黏在了凝神擊的細線上,竟是順著細線,極為神速的向著他衝來。如在黑暗中沉睡萬年、驟然蘇醒的一點光芒,順著那蜿蜒曲折的細線,轉眼間便衝到了蘇烈身前,忽然間衝進了他的體內,打在了他的神識之上……
竟然也是神識攻擊!
蘇烈臉色微變,暗道築基修士果然大有神通。但是他卻不擔心,隻見潘濤的神識攻擊擊中蘇烈之時,他脊椎上又泛起耀眼金光,將那勢在必得的神識攻擊霍然間擋了出去,隻片刻便無影無蹤、消失不見。
蘇烈微微一笑,暗道自己的脊椎有如此神通,以後的神識攻擊全都不用怕了。他擦了把臉上沾染的雨水,再次向潘濤看去。
無量手終於來到了潘濤身前,重重撞擊到星河之上。
那星河名字雖柔弱,但其堅硬程度卻不可同日而語,無量手撞擊之下,星河上產生了巨大的聲響,同時急劇顫抖起來。但是雖然看著危險,卻始終堅韌不拔的堅持了下來,如地動山搖中一棵大樹,咬定青山不放鬆,任爾東西南北風……
無量手漸漸湮滅,潘濤心中大喜,暗道自己還是高估了蘇烈的無量手,那無量手再是厲害,與自己的兩道防禦相比,終究是遠遠不如嘛。
他轉頭應付眼前的凝神擊,這凝神擊雖然被他成功的阻擋,但卻一直在掙紮反抗,企圖衝破這猩紅色血霧,刺入他的神識之中。
潘濤阻擋凝神擊的方法乃是一種秘法,以自身精血為引,用體內兩成血力護住靈台,兩成血力護住神識,兩成血力護住頭部,再兩成血力迸出體外進行阻擋,隻用僅剩的兩成血力維持肉身。這是相當冒險的做法,他的肉身已經相當虛弱,若是時間一長,肉身就會萎縮,一日白頭都是小事,甚至可能會因此身死道消。
所以潘濤才會如此著急的要湮滅眼前的凝神擊。
但就在這時,聽那與斷劍纏鬥不休的十劍劍陣上,忽然傳來了一聲輕微的碎裂聲響。
潘濤猙獰的臉色驟然變得格外蒼白。那十劍劍陣乃是他的本命法寶,本命法寶被毀,他第一個受到了反噬。隻見他口中鮮血爆吐,眉頭猛地皺成了山川。心神激蕩之下,他的秘法又出現了錯誤,一瞬間筋脈錯亂,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鬆弛發皺,隻用了片刻時間,他便已經滿頭華發,臉上皺紋密布,刻滿了悲哀和滄桑。
蘇烈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牢牢牽緊凝神擊的細線,隻等潘濤心神出現漏洞之時,便將他一舉擊殺。
與此同時,潘濤的星河與墨盾也變得虛弱起來,光芒不斷閃爍,奄奄一息,仿佛隨時有可能破滅。
潘濤已經收到了重創,他的十劍劍陣斷了一柄之後,整個劍陣的威力大大減弱,與斷劍相比,已經遠遠不如。沒過多長時間,便聽到了第二柄仙劍斷裂的聲音。
潘濤心中憤恨之極,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他揮手撤掉了身前的兩道防禦術法,因為這兩道術法已經無用,徒然消耗靈力,若再不撤,他的靈力會被搶先消耗一空,那就沒有能力發出臨死前的最後一擊了。
大雨磅礴,天下一片灰蒙蒙的,蘇烈站在雨中,冷靜注視著對麵的潘濤。
潘濤臉前的猩紅色血霧一絲不減,他還在與凝神擊反抗。撤掉防禦之後,他有了更多的精力對付身前的凝神擊,還可以分心來與蘇烈對話“我很想知道,你為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修為有如此巨大的提升?”
蘇烈聞言微笑,大雨衝打著他的身軀,讓他有一種接受大自然天威洗禮的暢意感覺,而知道潘濤今日必死,他的心情更是好了許多,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也有了與潘濤對話的心情。
他笑道“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潘濤嘲諷道“我都要死了,你還怕我將你的秘密帶給閻王嗎?”
蘇烈笑道“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現在謊話連篇,當然不是將死之人。”
潘濤臉色微變,自嘲說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蘇烈一直注視著他的臉龐,成功捕捉到了之前他眼眸中那一抹殺意,說道“你想削弱我的防備,然後將我一舉擊殺嗎?”他扯了扯手中的凝神擊細線,說道“但是你隻要微微一動,身前那血霧便會消散,我有把握將你一瞬間殺死。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潘濤臉色急劇變化,他心中產生了巨大的寒意,直從腳底寒上心頭。
他修煉生涯之中,不知麵對過多少高明修士,就算修為比他高的也遇到過不少,而每次他都能從對方的攻擊下成功逃出。這不禁是因為他的修為不低,也是因為他有著超人的頭腦。他很冷靜,能理智的分析當前遇到的情況,從而主動示弱給對方,在對方毫無防備之時,給予他致命一擊。
對付蘇烈,他自然也用上了這個方法。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冷靜與蘇烈相比,竟然遠遠不如。蘇烈就像一個高明的獵手,能洞悉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從而猜出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在蘇烈麵前,他就像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最隱私的秘密全部暴露於蘇烈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擊之力。
這種感覺讓他相當的抓狂無力,臉色變得越加陰霾,看著天空落下的雨絲,他感覺到的不是洗禮,而是悲壯。這一場磅礴的大雨,這侵入骨髓的寒意,分明是他生命中最後時光,絕望心情最真實的寫照!
潘濤怒了!他仰天長笑,讓暴雨肆無忌憚的擊打著自己的臉龐,繼而獰笑著望向蘇烈,瘋狂喊道“敗在你的手下,我心服口服。但是你想殺死我,自己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蘇烈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反問道“還記得我們之前的對話嗎,你說騎驢看賬本,我們走著瞧。如今這般情況,你還想說些什麽?”
潘濤臉龐更加狠戾,他想起了自己那時候信誓旦旦的樣子,然而現在他竟然覺得無比的可笑。那時候的自己,該是有多麽的無知,才能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流露出那樣的藐視。
他心中的悲憤如同九天而下的皇河水一般渾濁而沉重,一把撤掉了眼前的猩紅色血霧,大步走到蘇烈身前,豪氣衝天的喊道“來吧,讓我臨死之前,與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場,我們全都不用法寶術法,僅用最真實的修為對打!”
蘇烈搖頭微笑,說道“死到臨頭你反倒變得笨了,我會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嗎?”說完,他微笑著猛然牽動凝神擊的細線,凝神擊豁然衝了過來,刹那間衝進了毫無防備的潘濤體內。
潘濤驚懼的瞪大了雙眼,憤怒吼道“我光明磊落向你挑戰,你為何又使出如此小人手段!”
蘇烈眼眸中寒光一閃,說道“之前你跟蹤我之時,為何不說光明磊落?你以築基中期修為對付我一個小人物,為何不說光明磊落?你想削弱我的防備,然後伺機殺我之時,為何又不說光明磊落?”
他直視潘濤的眼眸,將那惱羞成怒和恐懼敬畏盡收眼底,繼續冷聲說道“難道你以為臨死之前光明磊落一把,你的死就會變得光榮而偉大嗎?先不說會與不會,就算不會,我也不想給你這個機會!我會讓你帶著你的悔恨和慚愧下地獄,你會在九幽殿堂看到從前被你殺的那些冤魂野鬼,到那時候你再問問他們,你是不是光明磊落吧!”
說完,蘇烈手中細線驟然加緊,在潘濤驚駭的眼神之中,他的神識登時飛出了體外,在磅礴大雨中痛苦哀嚎,無盡慘厲。
潘濤的肉體瞬間失去了所有的依靠,瞪大著眼睛麵目朝下跌倒在身前的泥濘土地上,濺起的黑泥汙染了他的華發,傾盆暴雨也衝刷不淨過往的罪惡。
蘇烈望著那具屍體,冷靜開口道“你殺人並沒有錯,錯隻錯在你挑錯了對手。”
蘇烈目光轉向風雨中潘濤的神識,看著神識痛苦哀嚎的樣子,說道“你也去死吧。”
說完,他手中細線頃刻間繃緊,發出令人膽寒的“嗡嗡”聲響,隻在下一刻,就能讓那神識灰飛煙滅。
然而就在這時,蘇烈身體之中卻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如巨龍吸水一般吸嗜著四周的靈力,竟也將潘濤的神識一瞬間吸到了自己的體內。
一刹那間發生的變故讓蘇烈驚駭莫名,詫異道“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