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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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聽到陸悅揚回來的聲音時,白雁嵐趕忙邁著輕快的步子要去開門,但隨後另一個聲音的響起,讓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簡直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那是安音璿,他怎麽會在這?
    上次與安音璿見麵還是兩個月前,那是跟舞蹈老師一次愉快的約會,至少他是這麽認為。
    意識到兩人馬上會進來,他沒有緣由地躲在了洗手間門口的一個屏風後麵。
    為什麽要躲起來呢,當時如果站出來是不是就不用看到那些畫麵了?之後的幾個月甚至幾年裏,白雁嵐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們在接吻在撫摸,做情侶之間一切親昵的動作,熟練得好像已交往許久。他蹲在地上,一抬眼就能看到沙發上兩具交疊的身體,一個屬於他愛慕的人,一個屬於他信賴的人。
    安音璿為了安撫陸悅揚,環顧四周,看見一樣東西,突然就想起了昨天說到的話題,他拍拍陸悅揚的後背,輕聲道:“你先起來。”
    陸悅揚反而抱得更緊了,勒得他差點兒喘不過氣,“誒別……我穿給你看。”
    “穿什麽?”陸悅揚撐起上身,不解地問道。
    他借機從腋下鑽了出來,陸悅揚剛想把他抓回去,他食指抵住陸悅揚的眉心,道:“閉眼等著。”
    “你不會跑了吧?”
    “閉眼。”他命令道。
    陸悅揚隻得照做。
    屏風後麵的白雁嵐眼睜睜看著安音璿穿上了那套自己剛剛脫下的戲服,也許上麵還留有自己的餘溫。
    安音璿站在沙發前背對著他,彎腰在緊閉的眼皮印上一吻,隨後那雙深邃的眼睛緩緩睜開,他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陸悅揚。
    那眼神專注而瘋狂,毫不掩飾地落在安音璿的身上,聲音低沉而沙啞地挑逗道:“唱一段?”
    安音璿腳步一擺,水袖一抖,張口唱了兩句貴妃醉酒,隻不過他實在沒怎麽學過戲腔,唱著唱著就變成了新貴妃醉酒。
    陸悅揚站起身,腦子裏的已經快滿溢出來,他把還在唱歌的安音璿用力一拉,背對自己拽進了懷裏。
    安音璿藏在戲服裏麵的褲子被扯了下來,聲音也拐了彎,被陸悅揚掐著腰按在了化妝台上,毫無征兆地從背後闖了進來。
    “別!你戴套了嗎?”他叫道。
    陸悅揚用力撞著,又吻上了他的後頸,已然聽不見他說什麽。
    白雁嵐看到化妝品一個一個從晃動的桌子上散落下來,叮叮當當地撞出響聲,一個竟然就這麽從屏風下麵的縫隙滾到了他腳邊。
    他撿起來,是一盒正紅色的唇膏。
    眼前畫麵是如此清晰,安音璿難耐的呻吟,陸悅揚深重的低喘,還有那因律動產生的,都一刀一刀狠狠刻在了海馬體中。
    那是他的衣服,那是他的頭飾,那是本該屬於他的位置,那是他的陸悅揚!
    白雁嵐的指尖摳進了口紅裏,弄得一手都是顏色,像流了血一樣。
    安音璿的臉模糊了起來,那是因為淚水在眼裏掙紮,等他使勁眨眨眼,發現那張魅氣的臉龐已然變成了自己的,他無聲地笑了起來,這樣才對,應該是我才對。
    過了許久,安音璿感覺身後的人一下一下更深更急,喘息道:“別射裏麵……”
    陸悅揚卻死死捏住了他的臀部,不讓他掙脫開一點點,又幾十下的大力頂撞,釋放在了他最深處。
    兩人都喘著氣,安音璿腿都在抖,用胳膊肘使勁向後撞了一下陸悅揚,沒撞動,回頭氣道:“讓你別……唔!”
    陸悅揚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幾乎是瞬間就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長長的一吻結束,陸悅揚溫和地笑道:“我都不舍得出來。”
    安音璿瞪著他,又累又爽又憤怒,太難清理了,這裏沒有浴室,隻能等它自己流出來。
    陸悅揚難得地柔聲道:“我幫你。”然後乖乖退了出來,又把手伸進去,他隻能任其擺布。
    陸悅揚幫他把戲服脫下來,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剛剛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這才發現衣服好像是雁嵐的那身,造型師怎麽會搞錯房間放在這呢?
    “怎麽了?”他穿好衣服靠躺在沙發上慵懶地問道。
    陸悅揚把戲服搭在一邊的衣架上,說道:“這好像是雁嵐穿的那件,怎麽在我屋裏?”
    他頓覺陸悅揚叫得太親密,淡淡地說道:“弄髒了麽?你怎麽不早說。”早說就絕對不會穿了。
    “應該沒有,都在我手上呢。”陸悅揚本來沒心沒肺地笑著,看他神情有些冷漠,馬上表決心道:“我看第一眼就說適合你了,你穿最好看,比雁嵐好看,世界第一好看!”
    他聽著陸悅揚滑稽可笑的宣言,也生不起氣來了,說道:“送我去機場吧。”
    待兩人走後,白雁嵐從屏風後輕飄飄地出來,蹲了太久腿和腳都麻了,每走一步都像有無數根小針在紮,令他步履蹣跚。
    他站在化妝鏡前,摸著玻璃台麵上留下的指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剛剛就是在這裏,那兩個人瘋狂地。他麵無血色,嘴角卻彎成詭異的弧度,自尊心讓他不得不保留最後的體麵,他抬起手,把指腹上的口紅粗暴地塗在了嘴唇上,也不管蹭得到處都是。這樣好多了,氣色沒有那麽差了吧?他想。
    可倘若這還有第二個人在,看到一張慘白的臉上塗著血紅的顏色,沒有輪廓糊成一團,隻會感到恐懼與害怕。
    安音璿的這趟旅程像是做夢一樣,到現在他躺在自己那張小單人床上還覺得特別不真實。
    “你到底幹什麽去了?!”安鋆咆哮道:“我找了你一天,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以為你出了什麽意外,都報警了!”
    他淡定地問道:“現在撤案了嗎?”
    “你先告訴我你幹嘛去了?”安鋆使勁把椅子往他床前一拉,坐在上麵怒視他。
    “我去了鵬城。”他語氣平和,卻又帶著一絲不管不顧,說道:“去跟陸悅揚。”
    “你……我……唉!”安鋆沒想到哥哥這麽直接,找了半天措辭,最後問道:“戴套了嗎?”
    “沒戴。”
    “行!你行!”安鋆氣得站起來,在本來就不寬敞的臥房裏來回踱步,他身高腿長,走不了兩步就得折返過來,安音璿無奈道:“你還是坐下吧,我都要暈了。”
    “你就不怕他有病是吧!”安鋆指著哥哥怒道:“你怎麽心就那麽大!你知道娛樂圈多亂嗎?你知道陸悅揚跟多少人發生過關係嗎?他跟你不戴套,跟別人肯定也不戴,你跟他就相當於在跟他一切的過往,你說你……唉!”
    “我下次不會了。”安音璿知道自己理虧,也沒再頂嘴了。
    安鋆冷靜了下來,說道:“你看現在也沒到四十八小時,我去給你買個阻斷藥吃。”
    他直接拿被子蒙上了頭,不想再聽弟弟胡扯了。為此,安鋆心裏咒罵了陸悅揚好幾天。
    “阿嚏!”
    “陸老師您沒事吧?”助理遞了張紙巾過來,“用我去買點兒感冒藥嗎?您這兩天老打噴嚏。”
    陸悅揚擺擺手道:“不用,除了打噴嚏也沒別的症狀,可能太幹了。”然而鵬城正在經曆黃梅天。
    《真相》劇組這幾天拍攝進程很慢,導演很愁。他不明白好容易陸悅揚不傻笑了,怎麽白雁嵐開始傻哭了?!
    一個人像鏡頭本來拍得好端端的,過了兩秒白雁嵐眼淚就下來了,說是眼睛最近不舒服,淚腺紊亂了。但導演覺得這事有古怪,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還是驚訝,白雁嵐都能演繹成一個字——喪。
    他又不是拍文藝片,用不著那麽喪啊!
    “cut!”導演用擴音器喊著:“悅揚可以休息了,雁嵐過來。”
    “你這兩天狀態不佳?出什麽事兒了?”陸悅揚關心地問道。
    白雁嵐哀怨地看著他說道:“沒什麽,就是最近有點累。”
    見陸悅揚半信半疑,他又故意提起:“對了,那天助理不小心把我的戲服送到你屋裏了,拿回來的時候發現上麵有很多化妝品的印子,你有印象嗎?”
    陸悅揚心裏咯噔一下,怪自己怎麽不仔細檢查一下就給掛回去了,還給人添了麻煩,說道:“我讓助理拿去給你洗了吧?”
    “不用,我已經洗了。”
    “嗯,那你有什麽要幫忙的叫我。”陸悅揚忙道。
    “小曦。”
    “嗯?”
    他兩手比了個畫框的樣子,說道:“愛神厄洛斯的畫。”
    “哦!怎麽了?”陸悅揚想起了那幅慈善拍賣會上拍下的作品《夜空》。
    “她讓我謝謝你,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說。多虧了你當時高價拍下了她的畫,才有這麽多人關注她,關注自閉症兒童。”白雁嵐神情黯淡地邀請道:“她的畫展今年會在昨日美術館的回廊展出兩天,問你有沒有空過去。”
    “我沒做什麽。”對陸悅揚來說這九牛一毛的金錢讓一個群體得到了重視,他做的微乎其微,隻是效果甚佳罷了,“我盡量,到時候發我時間地點。”
    白雁嵐點點頭。
    再艱難的日子,也得過下去。他逼迫自己先把戲拍完,陸悅揚看出他情緒不穩定,有事沒事就來跟他說話,還叫著他一起吃飯。這些天,兩人關係前所未有的親近,這太諷刺了,到了這般田地,親近隻能讓人更煎熬。
    拍攝又持續了一個多月,他忘詞,表情也管理不好,導演無奈找來編劇,減了他一些戲份,為此肖權還打電話來施加壓力。還有一大問題是,他食欲不振,飯菜吃上兩口就犯惡心,體重迅速下降,一直被身材困擾的女主角amber特意過來討教怎麽減的肥。
    陸悅揚比他提前三天殺青,臨走那天擔心他的狀態,輕撫他的後腦勺,安慰道:“你已經表現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答應我好好吃飯,我們燕城見。”
    其實陸悅揚的話在他腦內就是模糊的一團,他不確定是否聽清楚了,隻是習慣性答應著。
    陸悅揚走了,他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以為分開會讓日子好過些,但事實不是,陸悅揚拿著鮮花轉身的一瞬間,他千瘡百孔的心又被挖走了一大塊,疼到無法呼吸,疼到不能自已。
    被留下的他,這兩天全然沒有進食,連水都很少喝了,可能是助理把這邊情況告訴了肖權,肖權打來電話讓他注意身體,一切等回了燕城再說。
    臨走前一天下午,白雁嵐回到酒店後,先是一陣惡心,接著眼前就白了,低血糖暈在了玄關,把助理嚇得要撥120。他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又恢複了正常,按下助理的手,說沒事。可助理擔不了那麽大責任,說什麽也要讓他去醫院看看,他無奈道:“我叫朋友來陪我,就這一晚上了,別節外生枝。”
    於是他打給了梁緒,說自己堅持不住了,能不能過來接他回去,梁緒二話不說買了張機票就飛往鵬城。
    當梁緒風塵仆仆走進酒店房間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極度憔悴的臉,兩頰凹陷,嘴唇幹裂,跟那個充滿陽光活力的白雁嵐判若兩人。
    他靠躺在床上,表情木訥,見助理帶著梁緒進來也隻是抬了抬眼皮。
    梁緒示意助理可以走了,白雁嵐叫他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助理隻能擔心地關上門退出了房間。
    “你這是怎麽了?”梁緒坐在床邊,摸了下他額頭測體溫,“是誰欺負你了?”
    “老梁……”白雁嵐沙啞地喚了一聲,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梁緒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他卻沒有拿起,空洞的眼神仿佛對世間一切美好事物都失去了興趣,沉默良久,才說出一句話,足以讓梁緒也震驚到無法動彈。
    “陸悅揚跟安音璿上床了。”
    他說完鼻子就酸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釋放著一個多月以來拚命壓抑的情緒,放聲大哭。
    梁緒在這哭聲中不知所措,他甚至無法反應出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深吸一口氣,用手捂住嘴,用力搓了搓下巴。
    “你怎麽知道?”梁緒顯然是不信,質疑道:“你聽誰說的?”
    他抽泣著抬頭,紅著眼說道:“要不是我親眼看見的,我怎麽會相信?”
    “你會不會看錯了,或者誤會了?”梁緒追問道。
    他用床單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鼻音濃重地陳述著噩夢一般的記憶:“上個月,誰都不知道安音璿來劇組,你們都以為他在燕城錄歌對吧?誰能想到他會跟陸悅揚那麽熟呢?一點征兆都沒有,我完全沒有準備。那天中午,在化妝間,其他人都去聚餐了,我沒去。”
    他又失控地抽泣了起來:“我躲在屏風後麵,他們以為屋裏沒人,就麵對麵……”他哽咽著說:“麵對麵,在我眼前,親吻、。”
    他的手不住顫抖,指了指門口的位置:“就這個距離,我會看錯嗎?”
    梁緒看著情緒失控的白雁嵐,無法說出任何安慰的話,因為他自己也同樣心煩意亂。
    “我真希望我聽不見,也看不見,這樣我就不用每天每天每天腦子裏都在不停回放那些片段,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清楚地記得!”白雁嵐起身抓住梁緒的胳膊,眼裏充滿了絕望,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麽才能把這些忘掉?是不是隻有死了才能忘?!是不是我死了才能放過我?!”
    “雁嵐!”梁緒吼了一嗓子。
    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這又勾起了他內心深處對安音璿的迷戀與思念。這陣子跟雙胞胎兄弟在一起,幾乎忘了以前那個能讓他主動下廚、妥協千萬次的人了,但現在他知道,那人還住在他心裏,趕不走。無論生活多麽平靜與安逸,都無法遺忘也無法釋懷。他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看著鵬城五彩斑斕的夜景,等情緒漸漸冷靜下來,說道:“我很久沒見過音璿了,你知道我們年初就分手了,後來再也沒見過,他的近況我沒打聽過。至於跟陸悅揚的事,我也意想不到,你別說喪氣話,全天下也不是隻有陸悅揚一個男人。”
    “想不到是因為我們從沒懷疑過他們之間的關係。”白雁嵐的眼神變得憤恨,說道:“可誰又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就看順眼了呢?也許是幾年前在溫泉酒店就一見鍾情了,也許是一起去島國拍片就發生了關係,老梁,你得承認,我們都被蒙在了鼓裏。”
    “不可能。在溫泉酒店我是知道的,音璿不小心掉在了池子裏,剛好碰上陸悅揚,他解了圍。那時候……”梁緒果斷地再次否認道:“絕不可能。”
    “你是聽他說的,又沒有像我一樣親眼看見。陸悅揚是什麽人,出門保鏢成群,十米之外生人就接近不了的大明星,怎麽會那麽巧,他剛好不小心掉水裏,又剛好被陸悅揚看到,就算是處心積慮也沒那麽容易成功。”白雁嵐冷哼一聲,“我不得不說,他運氣真好。”
    “你不要把音璿妖魔化,他沒那麽有心機,他不是這樣的人。”即使分手了,梁緒也仍然不想讓別人把安音璿說得那麽難聽,他打腫臉裝大度道:“他已經跟我分手了,找誰都是他的自由。”
    “自由?!你就是這麽相信他,才會被他甩被他騙!”白雁嵐崩潰道:“你知道你們年初為什麽分手嗎?性格不合?從沒愛過?你不知道,老梁!但我知道!”
    梁緒一時語塞。白雁嵐吼道:“因為在星雲年會上,他跟陳郡山睡了!”
    “不可能……”梁緒回想起他們分手確實是在他從年會回來的第二天早上。
    “不然你以為在他第一首歌糊了的前提下,陳郡山為什麽會答應給他寫第二首?還親自指導他錄歌?全世界有一個不知道陳郡山的為人嗎?!你有合理的解釋嗎?!安音璿能做出這樣的事,你難道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他當時是為什麽會同意跟你在一起的,梁緒!”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一層一層地揭開了安音璿的麵具,說道:“公司安排他在音樂學院上學,你知道他導師是誰嗎?是你親媽!你覺得憑肖權能請動她嗎?fun當年開了多高的價格沈姨都沒答應。是他早在跟你分手之後就去找你媽了!”
    安音璿上一次見沈美茗,的確說過要跟他分開的話,當時他媽沒答應教他,為什麽現在會答應?一時間大量信息衝入了梁緒腦中,連給他消化的時間都沒有。
    白雁嵐癱軟在床上,噙著淚說道:“我沒辦法遵守我的承諾了,每當我看見安音璿那張臉就會特別恨自己,後悔當初有些事不說清楚,後悔那個炎熱的午後為什麽不大膽地站出來。看到他就如同看見了我的懦弱無能,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老梁,你應該慶幸,在他還沒傷害到你的時候,就放了手。”
    梁緒心道怎麽會沒傷害,他撕心裂肺地想念安音璿的時候又有誰能理解,他試圖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蒼白地辯解道:“音璿他可能本意不是……”
    “你不用給我答案,你隻需要想清楚一件事。”白雁嵐尖銳地質問道:“這些年,你真的了解過安音璿嗎?”
    “你了解我哥嗎?”
    陸悅揚下了飛機就讓助理拉著自己直奔屯裏路那處老舊小區,然後不管不顧地住了下來,於是很自然就碰上了臨時回家的安鋆。
    這會兒他倆正坐在沙發上聊天——姑且算作是聊天,因為安鋆與他對視了一刻鍾,剛剛開口,而這第一個問題就讓他不知從何回答,隻能應付道:“挺了解的。”
    “那他喜歡吃什麽,有什麽忌口,有什麽愛好,幾點睡覺幾點起床,平時喝茶還是喝咖啡。”安鋆生硬地問道。
    “嗯……”陸悅揚心想要是以上床為交往標誌,那這才好了一個月,而且真正見麵就三天,我哪了解這些去,“我們慢慢互相了解,以後時間還長。”
    “這些都答不上來,還說愛我哥,愛他哪?長相?”
    我還就是愛他長相,但這個絕不能說出口,不然分分鍾談崩。他委婉道:“音璿很帥,你家基因好。”
    “我家基因好不好我們心裏有數,不用外人認可。”安鋆麵無表情道:“我想我哥應該也是喜歡你的長相,這不奇怪。”
    流量明星當慣了,讓陸悅揚有一種自己人見人愛的錯覺,現在麵對這毫不掩飾的敵意,他有點慌,居然對著一個大學生語塞了:“我還行,我也挺帥的。”
    安鋆更來氣了,你帥你就能不戴套嗎?!不戴套不就等同於不負責任嗎!
    “反正都是看臉,也不用浪費感情了解了,你們都是成年人,我懂。”
    陸悅揚覺得安音璿他弟最大的天賦就是懟人,看著奶壯奶壯的,心眼兒也就針尖那麽大,不服輸道:“你說的那些雖然我都不了解,但我了解的你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他體重多少,腰圍多少,臀圍多少,喜歡什麽姿勢,舒服時候的小動作,哪種聲音是讓我快點兒,哪種聲音是讓我慢點兒,哪種聲音是到位了,他一個眼神我就能懂。”
    “……”安鋆把手裏的遙控器摔在了桌上,連電池都崩了出來。
    安音璿聞聲端著茶杯從廚房出來,白天剛順利地錄完歌,學校也要放假了,他周末跟沈美茗約好了去她家裏吃飯,這兩日才有空跟陸悅揚在家裏膩膩歪歪,誰知道弟弟提前一天就回了家。
    他蹲在茶幾旁邊把遙控器裝好,問道:“誰扔的?”
    安鋆指著陸悅揚道:“他手滑了。”
    “誒、我……?”陸悅揚氣死了,怎麽親兄弟性格天差地別啊!
    安鋆起身去洗澡了,等水聲從洗手間傳出來,陸悅揚才敢開口道:“你弟好像不太喜歡我。”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橋段,說道:“沒關係,他除了我誰都不喜歡。”
    陸悅揚不罷休道:“是不是看網上那些黑料對我印象不好?”
    “不是,他不關心這個。”其實陸悅揚的形象已經夠正麵了,媒體頂多說他演技差唱歌走調這種,比起他實際的樣子,可以說是黑得可愛了。
    安音璿媚眼一挑,道:“有什麽關係,我喜歡就行了。”
    陸悅揚把他拉坐在懷裏,上嘴啃了起來,他笑著推開,問道:“你最近什麽安排?忙嗎?”
    陸悅揚一聽這個就愁:“明天有個廣告要拍,後天去見一個導演,應該是又要進組了。”
    果然大流量的工作安排緊鑼密鼓,他聽說陸悅揚還接電視劇的時候,好幾年都沒有休息過。
    “又要分開了。”
    “沒辦法,年底我想跟秦總說,申請休息一個禮拜,我帶你出去玩。”陸悅揚撫摸著他後背,歎氣道:“我真想天天就這麽抱著你。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跟我進組吧?”
    他好笑道:“那還不如你跟我進組呢。”
    “你進什麽組?肖權給你安排活兒了?”
    “我的新歌要拍mv,不然你給我當男主角,還能晚走兩天。”他就是隨口一說,陸悅揚卻認真地思考了起來,如夢初醒道:“好主意啊!這樣至少能晚走三天!我去跟權哥說。”他捏起安音璿的臉蛋:“你第一首歌就是我拍的,第二首還是我拍,我是你禦用男主,你咖位很大嘛!安老師。”
    “怎麽,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陸悅揚又開始親不夠了。
    兩人嬉笑打鬧著,陸悅揚餘光看見浴室門口有人,抬眼一看果然是剛洗完澡的安鋆,他趕緊撒了手。
    安鋆:“還不走?”
    陸悅揚:“你說我?”
    安鋆:“不是你難道是我嗎?”
    麵對弟弟的強壓,陸悅揚無奈之下隻好妥協:今晚先回去,明晚再過來。
    安音璿送走了陸悅揚,回頭就看見安鋆看著他,他安慰著:“好好好,我以後不讓他在家留宿,你別擔心了。”
    “周寒回來了。”安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