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目的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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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範雷洪聽了王振的解說,頓時喜笑顏開,接著說道:“文姑娘所說不錯,是小老兒魯莽了,哦,隻顧著說話,耽誤了正事,兩位快裏麵請,家中早就設好了筵席,靜候兩位久矣,鼓樂手趕緊吹奏起來!”
    王振見到自己躲過了這一劫,大為高興,湊到文螢的近前,說道:“三妹,多虧了足智多謀,機警過人,如不然,大哥我可有得受了,在此拜謝了。”
    文螢笑道:“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我幫你也是應當的,誰叫我們是結義的兄妹呢,大哥你還救過我們一次,我與公子也沒來得及報答,隻是給你圓謊而已,比起你就我們的性命,不可同日而語。”
    王振道:“三妹你怎麽跟二弟一樣語氣,再這樣下去我可生氣了,你不是說你早就餓了嗎,我們先去吃飯,其他的事情,吃完飯再說。”
    曾齊雲文螢等被引入了客廳之中,隻見正當中有一個圓盤大桌,四周有歌妓在哪裏吹拉彈唱,桌子上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範雷洪推讓曾齊雲上座,曾齊雲雖是不肯,卻也難以推托,隻得坐下了,接著是文螢、王振次第而坐。範雷洪在主座上相陪。
    酒過三巡,範雷洪對曾齊雲說道:“我聽小婿說他給四名東瀛的浪人給攔住了,多虧了兩位出手相助,才能逃脫性命,兩位救了我的小婿,免了我女兒守寡,這番情我領了,在這裏敬你們一杯。”
    曾齊雲不知道王振是與他怎麽說的,原本他們三人是互有相救,並非功勞全在自己,不過王振既然是為了突出自己的形象,也就不好說破,隻是一個勁的笑道:“範老爺子不可如此,我們也是舉手之勞,再說我們既然是結拜的兄弟,焉能見死不救,要是見死不救,恐怕是路人也不恥吧。倒是我要感謝範老爺子你,我大哥不置田產,在外多有債務,多虧了您的救濟,才能有今天,這樣說來,倒是感謝您老人家對他的照顧了。”
    範雷洪哈哈大笑道:“曾公子如此說,可是折殺老夫了,我這個女婿,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我女兒也知怎的,被豬油蒙了心,竟然就看上了她,我見她是鐵了心,也就不再反對,最終遂了女兒的意願。現在木已成舟,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既然成了我的女婿,我不救濟他,誰來救濟他。”
    王振聽了嶽父的話,說他竟然像是再說一個要飯的似的,頗不高興的說道:“父親大人,你怎麽如此的詆毀我呢,我的誌向不用我再一次的向您訴說吧,等我那天發達了,一定會報答您老人家的,到那個時候,您老人家就不用整天的受累,忙這忙那的,也跟著享清福吧。”
    範雷洪冷笑道:“好賢婿,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是。”曾齊雲聽他們的語氣甚僵,於是道:“範老爺子不要懷疑我大哥的能力,我大哥有勇有謀,遠非常人可比,將來必定有一番大事業等著他去做的,
    範雷洪道:“曾公子不要給他說話好,他有幾斤幾兩,我心裏明白,你說他要讀書趕考吧,又不肯用功,小學尚未學完,《四書》更是一竅不通,平時就隻是一張嘴,哪裏有什麽真才實學,我督促他多次,沒有效果。你說他既然不能讀書,那就跟我學些刀槍棍棒,學有所成之後,要麽貨與帝王家,要麽保自身安危,就算給人看莊護院,走鏢販物,也不至於餓死才是,你再看看他現在,一事無成的樣子,他不嫌丟人,我還不好意思呢。”
    文螢道道:“範老爺子,雖然你是長輩,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的,大哥既然有抱負,就要去努力爭取,怎能因為一些宵小的事情,而耽誤了大誌向,要我說大哥做的就很對,既然有誌於考取功名,就要堅持下去才是,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範雷洪道:“文姑娘說的不錯,小老兒不識時務,目光未免短淺了,謝謝你的指正,不說這些,我們喝酒。”
    這一番酒,一直喝到了下午日落十分,曾齊雲醉的跌跌撞撞,王振早就爬到了桌子地下,口中還在吆喝著痛飲三百杯。範雷洪一張圓臉通紅,滿口的酒氣,兀自敬酒不已。曾齊雲因不能再喝,人家敬酒又不能推托,好在文螢海量,差不多將範雷洪敬過來的那些酒都喝光了。
    之後曾齊雲在下人的陪同下,到了廂房裏睡下了。到了入夜時分,曾齊雲迷糊之中,忽聽的有細小的門房門推動的聲音,接著屋內進來了一人,先是搖了搖他的肩頭,接著又說道:“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曾齊雲酒喝了不少,哪裏能夠叫得起來,這時他忽覺的額頭一陣清涼,接著睡意大消,勉強的睜開了眼,這才看到站在自己眼前之人,不是文螢又是誰!
    曾齊雲問道:“小螢你不在自己的房間裏待著,跑到這裏做甚。”
    文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道:“公子都到了什麽時候,你還有心思睡覺,再不逃走,可就來不及了。”
    曾齊雲大感疑惑,於是問道:“你說什麽呢,什麽快點逃走,我們不是在範家大院嗎,放心吧,我們來之前,我就觀察過,發現這裏防備森嚴,就是有隻貓也跑不出去,跟別說是從外麵進來的大活人了。”
    文螢急的跺腳道:“公子這都到了什麽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就是因為範府防備森嚴,所以我們才逃不出去的!”
    曾齊雲猛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坐了起來,說道:“三妹你說什麽,你是說範家的防備森嚴乃是為了對付我們的。”
    文螢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事後我再告訴你。”曾齊雲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接著跟在文螢的身後,二人正欲打開房門出去,便即聽到了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曾齊雲大急,對文螢道:“這可如何是好,看來他們朝這邊趕過來了。”
    文螢道:“公子少安毋躁,他們是有備而來,我們不宜硬拚,我看這樣吧,不如將計就計,我們且藏在床底下,等他們過去之後,我們在找機會離開。”說罷,她便立即拉住曾齊雲的手,到了床邊,把他塞到了床底,然後又到了窗前,踹開了門窗。之後她才躲進了床底。
    就這麽一耽擱的功夫,院中的人已經到了門前,隻聽“咣當”的一聲巨響,約摸有三十多人魚貫而入,進了房中後,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說道:“曾公子還在嗎,小老兒請你移駕他處,不知肯不肯賞臉。”
    他這一句話說完,聽見裏麵並無有動靜,於是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公子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我叫不醒。”說罷,他手一招呼,身旁便走出一人,便欲揭開曾齊雲之前所蓋的被褥。
    這時後麵的一人說道:“莊主,你看這裏的窗戶是開著的。”於此同時,上前掀開被褥的那人一聲驚呼,說道:“啟稟莊主,裏麵沒有任何人!”
    範雷洪大怒,罵道:“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竟然提前得到消息,逃了開去,不過我範家莊裏,防衛森嚴,就算是你插上翅膀沒,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眾家丁聽令,立即封鎖府內的各個出口,任何人沒有我的允許,隻能進,不能出!一定要將逃跑之人抓到。”
    這時又有一個家丁前來稟報道:“莊主不好了,我在那名女客的房裏發現了這個,她人已經不在了。”
    範雷洪接過了家丁遞過來的紙條,念道:“暗中算計,勝之不武,卑鄙下流,無恥小人。”
    讀畢,範雷洪勃然大怒,氣的將手中的紙條撚碎之後,便即下命令道:“全體出動,將院中的每一磚,每一瓦都不要落下,全部給我翻個底朝天,死要見人,活要見屍,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手下之人答道:“謹遵莊主命令,一定活捉了那小子。”
    曾齊雲先是在床下,而文螢後來進到床底下的時候,範雷洪等人恰好入內,二人更是噤如寒蟬,文螢恰好在曾齊雲的懷中,曾齊雲懷中抱著美人,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不由的魂飛天外,卻是一動也不敢動,渾然忘卻了自身的安危,甚至將範雷洪他們的對答都置若罔聞了。
    不久,範雷洪發怒,將手中的紙條用內力撚的粉碎,紙屑飛奔而下,巧的是範雷洪正在床前,落地後的紙屑四處飛舞,恰好有一些飛到了曾齊雲的鼻口中,若是在平時,曾齊雲可以閉氣阻擋,不過現在正在胡思亂想,自然是精力不能集中,等到發覺的時候,已經阻擋不及,一口噴嚏,就要打出。
    文螢雖然也心猿意馬,可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又見到曾齊雲怔怔的看著自己,心中甚感甜蜜,就在這時,冷不防的看到曾齊雲就要打出噴嚏,如果做實了,被範雷洪發現,二人豈不是在劫難逃!
    來不及細想,文螢便將自己的嘴唇迎了上去,曾齊雲口張到一半的時候,已然發覺,待要收回已是不及,後悔之際,忽覺得有一軟綿綿的事物堵在了自己的嘴上,就這麽一阻隔,噴嚏就打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