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潰逃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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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曾齊雲就在這個漁人家住了下來,期間雖有錦衣衛在搜捕他,不過他巧妙的打扮一番,便沒有認出來。閑暇的功夫,曾齊雲不由得思考起事情的前因後果,始終是弄不明白文螢他們到哪裏去了,難道果真就是如設想的那樣,提前從暗道走了,故意讓自己做冤大頭,拖住錦衣衛等人麽?
但是她知道文螢的為人,是萬萬不會出賣自己的,忘塵和尚雖然麵貌粗獷,但也不像是會迫害自己的人,唯一令他懷疑的對象就是文奎了,這個家夥計謀夠毒,思慮夠深,也不是表麵看得那麽簡單。
春風溫暖,萬物複蘇,黃河下遊一片欣欣然的景象,不過曾齊雲這些日子裏卻是沒有絲毫的懈怠,反而流露出無奈的神情。他自打那次與錦衣衛們苦戰,被打魚的老者救了以後,便跟這這對祖孫兩個一起暫時安定下來。
他假托自己乃是路上遇到了土匪,父母被害,現在已經是無家可歸之人。老者相信了他的話,覺得甚是淒苦,又巧的是自己的兒子參軍早死,便把曾齊雲當作己出,曾齊雲感念他的恩德,身體好些的時候,便替代老者打魚,晚上的時候,便一刻不停的練習劍法,恢複功力。不過令他氣餒的是,身體雖好了,不過內力卻始終不見匯聚,而且心法運行一個周天之後,積攢下來的可憐內力,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眼下他盡管有厲害的劍招,卻是不能運用,如果強敵進攻,便是無可奈何。
老者老者姓周,乃是這裏世世代代捕魚的漁民,平日裏除了上集市上賣魚,便幾乎都是在自己的漁船之上,曾齊雲雖然跟他去了幾趟集鎮,想打聽一下朝廷方麵的消息。令他失望的是,這裏消息閉塞,看起來一切如常,難以明白。他掛念金刀王家的安危,同時也想知道文奎他們的去向,恨不得立即搞清楚,不過他的功夫半點沒有恢複,委實不敢在外露麵。
曾齊雲在那老者的地方住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每除了吃飯便是打魚,雖然時間不長,不過羸弱的身體卻變得強壯起來,本來白皙的皮膚,也被太陽曬得黝黑。
這天恰逢十五,乃是鎮上的集市,曾齊雲閑來無事,便跟著老丈去賣魚,順帶打聽一下消息,原本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結果卻在一個路過一個當鋪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頗為熟悉的背影,那人滿臉的絡腮胡子,一臉的頹敗之像,似是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曾齊雲尾隨過去,緊緊的跟著,直到他到了一個客棧的近前,這才抬腿進去了。曾齊雲抬頭一看客棧的匾額,上麵寫著四個鎦金大字“福來客棧”。
曾齊雲頗為好奇,心想這人去當鋪做甚,難道是要當東西?他為何會出現在此,曾齊雲不去理會,他找這個人的目的,就是想了解江湖上的一些消息,而且他也不是別人,正是曾齊雲那日在舟中曾經有一麵之緣的範雷。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曾齊雲既然知道了範雷的落腳點,不再擔心,反而轉過身來,來到了範雷之前去過的那家當鋪,當鋪裏的夥計此時正才撥弄著算盤,似乎是在計算方才那一票的收成。
曾齊雲到了那名夥計的近前,將拳頭往他的麵前一伸,裝作凶神惡煞的樣子,說道:“小夥計,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如若不然,就讓你試試我這拳頭。”
這個聽了曾齊雲的話後,先是一愣,接著便欲哈哈作笑,不過等他看清楚曾齊雲的麵相打扮之後,不由的噤若寒蟬,接著便改大笑為賠笑,弓腰行禮道:“公子有什麽吩咐,隻管名言,在下無有不遵。”
曾齊雲一愣,沒想到竟然這麽好使,因為他聽文螢跟說起過,行路之際,進到當鋪、客棧的時候,如果想要問一些事情,要麽給錢,要麽就裝作凶神惡煞的樣子,便會得償所願。
曾齊雲自然是沒有試過,他隨身所帶的銀子早已經就岸邊的時候失落了,就是他母親鄭萼臨走的時候給他的那把寶劍,也弄丟了,而現在他除了一身衣裳還是原裝,已經文螢給他的那隻竹笛外,已經是一文不名了。
曾齊雲見計謀得逞,忍住笑意道:“小兄弟不要害怕,我來此處乃是問你一件事情,就是方才的時候,可有一個形貌放蕩、絡腮胡子之人到你此處當過東西。
小夥計忙不迭地應道:“有這麽一回事,那個人在我這裏當了一把大刀。”曾齊雲聽了此話,就是一愣,他道:“你說什麽,他在這裏當的竟然是刀!”小夥計聽他的聲音忽的變高,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說道:“就是一把刀,您不信的過,小的這就給你拿過來。”說罷,緊忙跑到後台,不一會,就讓人扛過一把刀來。
曾齊雲細看之下,果然不假,正式範雷手中的那把刀,範雷的這把刀形貌古樸,外麵飾有古怪的花紋,一見難忘。曾齊雲見此,知道多問也是無益,轉身便退出了店鋪,留得拿刀的小夥計目瞪口呆。
曾齊雲回到了周老爹的船上,回想起事情的經過,實在是令他難以索解,為何範雷會賣自己的兵刃呢?須知江湖之人,將兵刃看作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的,輕易不肯離手,又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話語,可見其真的是非同小可。
到了傍晚時分,曾齊雲是左右的睡不著,他自思如今的自己,已經是大變樣,恐怕就是文螢到了自己的麵前,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另外用一個身份,去見見範雷,說不定會從他的口中,知道一些江湖的事情,因為如今功力盡失,處處受製於人,再沒有其他辦法的前提下,隻能是如此的兵行險招。
刻意打扮一番之後,曾齊雲拜別了這對祖孫兩個,獨自一人到了客棧之中,小二忙不迭的過來招呼,問曾齊雲有何要求,曾齊雲說道:“我來此處,不為別的,乃是找一個人,希望夥計配合。”
小二一聽敢情是曾齊雲來此出不是吃飯的,乃是為了找一個人,便十分的不快,臉上立即顯露凶光,不過他再看曾齊雲的神情以及他的打扮,不由的立刻委頓下來,他賠笑道:“大爺想找什麽人,隻管說,小的必定照辦。”
曾齊雲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麽輕鬆的就能解決,這是他始料不及的。他說道:“我想找一個絡腮胡子,高高個子的大漢,不知他住在了那個房間。”
小二道:“您說的是範爺吧,他住在天四號房,我這就給您叫去。”曾齊雲製止道:“這倒是不用,我親自過去找他,還請你前麵帶路。”
小二果真就帶曾齊雲上了二樓,到了天字四號房。小二退卻之後,曾齊雲邦邦的敲響了房門,卻是無人相應,無奈之下,又連敲了幾下,仍舊是無人開門。
曾齊雲左手使力按住房門,右手正欲再使勁的敲,不過卻聽門“嘎吱”的一響,房門打大開,自己無處受力,立即撲入房門之中,差點被撂倒了。
曾齊雲定神之際,直覺的房間之內,滿是酒香,氣味熏天,而在桌子的一旁,卻躺著一個爛醉如泥的人。他走進那人的身前,仔細看這人的麵龐,確定時範雷無疑,曾齊雲推了推他的肩膀,低聲的說道:“範大哥你醒醒,醒醒啊。”
範雷則是渾然不覺,依舊是在打著呼嚕,不聞外事,任曾齊雲是怎麽叫,始終是如此。曾齊雲無奈之下,立定身形,掃了一眼這件客房,發現屋內的四角,擺滿了喝剩下的酒壇子,趁此機會,就仔細地數了數四周的這些酒壇子,結果令他吃驚不已,這裏的酒壇子足足有四五十個之多,也就是說範雷如果每天喝一壇酒,那麽到了如今,他也應該在這個客棧裏呆了足足有一個多月了。而他還想從範雷處打聽一些有用的消息,這麽看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曾齊雲知道從他的地方得不到有用的消息,正欲抬腿邊走,卻聽的範雷背後大叫道:“哪裏走!”他唬了一跳,轉過身來,卻聽的範雷接著說道:“你我再痛飲三百杯。”
接著他便“撲嗵”的一聲,整個人跌倒在地板之上,曾齊雲搖了搖頭,無奈之下,隻好走近他身旁,反而將他扶到了榻上。這才知道原來是虛驚一場,範雷是在說胡話。
範雷並未立即睡去,反而拉住他的手,口裏不清不楚的胡言亂語,曾齊雲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一心想走,卻又苦於自己的手被他拉著,走又走不了,隻得陪著他有一句沒一句的亂說,隻等著他睡著之後,自己好趁機脫身。
不料範雷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竟然手舞足蹈起來,口裏還在不停的喊著,曾齊雲隻好耐下心思,不停的安慰,範雷舞動了半天,忽的坐起身來,“哇”的一口,吐了滿地都是。
曾齊雲此時恰好在他的麵前,冷不防的受到這種禮遇,吃了一驚,好在他反映的快,及時的避開了,這才沒有吐了他一身,但一雙腳,以及褲腳部分,卻難幸免。
範雷這一吐,果然就是黃河決堤,大河奔流,大有詩仙吟的詩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氣勢。
他吐完了,隨即也變得清醒了,猛得睜開眼,看到自己的麵前,竟然站著一個素未蒙麵之人,不由得大為吃驚。他顫聲說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我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