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惑奸讒抄檢大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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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日子裏,平兒聽到了迎春的一番話,她覺得非常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寶玉也走了過來。原來,柳家的媳婦的妹妹因為參與賭博而受到了懲罰。因為在園子裏,有些人一直和柳家的關係不好,所以他們趁機把柳家的也告了出來,說柳家的和她妹妹是一夥的,賺了錢都是平分的。因此,鳳姐決定要懲治柳家的。
當柳家的聽到這個消息時,她立刻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想到素和怡紅院的人關係最好,於是悄悄地來找晴雯、芳官等人幫忙,希望他們能轉告寶玉。寶玉心裏明白,迎春的嬤嬤現在也有這樣的罪名,所以他決定約上迎春一起去求情,這樣比他自己一個人去為柳家的說情更合適。於是,他來到了這裏。
當他走進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有很多人在這裏了。看到他來了,大家都好奇地問道:“你的病好了嗎?怎麽跑來這裏?”
寶玉不想說出自己是為了求情而來,隻是回答說:“我是來看二姐姐的。”
在那個時刻,在場的眾人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們隻是隨意地閑聊著。平兒看到這個情況,便決定出去處理關於累金鳳的事情。
她剛一動身,玉柱兒媳婦就緊隨其後,嘴裏不斷地懇求著:“姑娘,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這個忙,我一定會去贖回來的!”
平兒微笑著回答:“你無論早贖還是晚贖,都沒有什麽差別。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你又何必當初呢?你的意思是隻要能過得去就行。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向別人提起這件事,你還是盡快把東西取回來交給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聽到平兒的話,玉柱兒媳婦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向她道謝。她又接著說:“姑娘,您先去忙您的事情吧,我會在晚上贖回來,先給您送過去,然後再送去給其他人,這樣行嗎?”
平兒回答:“如果晚上還沒送來,你可別怪我。”說完這句話,兩人便分道揚鑣,各自離去了。
平兒走進了房間,鳳姐立刻問道:“三姑娘找你有什麽事?”
平兒微笑著回答:“三姑娘擔心奶奶會生氣,所以讓我來勸勸奶奶,順便問問奶奶這兩天吃了些什麽。”
鳳姐聽後笑了起來:“看來他還在關心我。剛才又發生了一件事,有人來告狀說柳二媳婦和他的妹妹一起開設賭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妹妹做主。我想你平時總是勸我少管閑事,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可是我就是聽不進去。結果果然如你所料,不僅得罪了太太,還讓自己生了病。現在我也看透了,隨他們去吧,反正還有很多人呢。我白白操了一陣子心,反而招來眾人的咒罵,還不如好好養病。就算病好了,我也會做一個好人,過得開心就笑,過得快樂就樂,所有的是非都讓他們去處理吧。所以我隻答應知道了。”
平兒笑著說:“奶奶真的這麽想,那對我們來說真是太好了!”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賈璉走了進來。他一邊拍手一邊歎氣說:“真是的,又出了新的問題!前幾天我和鴛鴦去當鋪借東西,可是那邊的太太怎麽知道了?剛才太太把我叫過去,讓我不管從哪裏先借二百兩銀子,用來過八月十五節。我回答說沒有地方可以借。太太就說:‘你沒有錢就有地方挪移,我白和你商量,你就搪塞我!你就沒地方兒?前兒一千銀子的當是那裏的?連老太太的東西,你都有神通弄出來,這會二百銀子,你就這樣難!虧我沒和別人說去!’我想太太分明不缺錢,何必又來找事為難人呢!”
鳳姐兒聽了之後問道:“那日並沒個外人在場,到底是誰走漏了這個消息?”
平兒聽了也仔細回想那天有誰在場,想了半天後笑著說:“對了!那日說話時沒人,隻有晚上送東西來的時候兒,老太太那邊傻大姐的娘恰好來送漿衣裳。她在下房裏坐了一會兒,看見一大箱子東西,自然要問一問,一定是丫頭們不知道情況,說出來了也未可知。”
於是她便叫了幾個小丫頭過來詢問:“那日是誰告訴傻大姐的娘的呢?”
眾小丫頭一聽慌了神,都跪下來賭咒發誓說:“我們從來也沒敢多說一句閑話。有人無論問什麽,我們都答應不知道,這件事我們怎麽敢說出去呢?”
鳳姐詳細地考慮了一下,然後說道:“他們必不敢多說一句話,倒別委屈了他們。如今把這事靠後,且把太太打發了去要緊。寧可咱們短些,別又討沒意思。”於是她吩咐平兒把她的金首飾再去押二百兩銀子來,送去完事。
賈璉聽了鳳姐的話,建議道:“索性多押二百,咱們也要使呢。”他希望能夠多借一些錢來使用。
然而,鳳姐卻搖了搖頭,說道:“很不必,我沒處使。這不知還指那一項贖呢!”她認為沒有必要多借那麽多錢,因為她沒有地方可以使用這些錢。
平兒拿著鳳姐的金首飾去了旺兒媳婦那裏,不一時就拿回了銀子。賈璉親自送去,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在這個場景中,鳳姐和平兒正在猜測是誰泄露了秘密,他們深感內疚,認為這樣反而讓鴛鴦受到了牽連,這難道不是他們的過錯嗎?
正當他們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困惑時,有人來報告說:“太太來了。”聽到這個消息,鳳姐感到非常驚訝,她不知道王夫人為何會突然來訪,於是她和平兒等人立刻迎出去。
當鳳姐看到王夫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時,她感到了一陣不安。王夫人隻帶了一個小丫頭過來,她沒有說任何話,隻是默默地走到裏間坐下。
鳳姐見狀,立刻忙碌起來,她趕緊捧上茶水,然後陪著笑臉問道:“太太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逛逛?”然而,王夫人卻喝令平兒出去。
平兒看到這一幕,感到非常困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於是她連忙應了一聲,帶著其他的小丫頭一起離開了房間,她們在房門外站住。同時,平兒還把房門關上,自己則坐在台階上,不讓任何人進去。
鳳姐此刻也感到了一陣緊張,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突然,王夫人眼中含著淚水,從她的袖子裏掏出一個香袋,遞給鳳姐說:“你看看這個。”
鳳姐立刻撿起香袋仔細查看,發現這是一個十錦春意香袋。看到這個,她也不禁嚇了一跳,急忙問王夫人:“太太,您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個?”
王夫人聽到這個問題,眼淚更加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說:“我從哪裏得到它?我每天都在園子裏閑逛,想著你是個細心的人,所以我才抽空去找。沒想到你也和我一樣!這個東西,大白天就明目張膽地放在園裏的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頭撿到。如果不是你婆婆看見,早就送到老太太那裏去了!我現在要問你:這個東西怎麽會丟在那裏?”
鳳姐聽了這些話,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急忙問:“太太怎麽知道是我的?”
王夫人又哭又歎道:“你還反過來問我?你想想看,我們家裏除了你們這對年輕夫妻,其他的老婆子們要這個有什麽用?女孩子們是從哪裏得到這種東西的?肯定是那個璉兒——那個不學好的下流種子——弄來的!你們倆關係這麽好,把它當作一件玩具。年輕人在閨房裏有些私心是正常的,你還敢跟我撒謊!幸好園裏的人們還不知道這件事,還沒有撿到;如果丫頭們撿到了,你妹妹看到了,那可怎麽辦?要不然,有那些小丫頭們撿到後帶出去,說是在園子裏撿到的,外麵的人知道了,你的名譽和臉麵還要不要?”
鳳姐聽說後,又急又愧,麵皮登時紫脹,她雙膝跪在炕沿上,含淚說道:“太太說的雖然有理,但我不敢辯解。我並沒有這樣的東西,還請太太細想。這個香袋是外麵仿照內工繡的,連穗子都是市賣的東西。我雖然年輕不尊重,但也不肯要這種東西。再者,這也不是我常帶著的,縱然我有,也隻能私下裏擱著,怎麽能常帶在身上去各處逛呢?況且我們在園裏走動,萬一掉出來,被姊妹或奴才看見,我有什麽意思呢?再三考慮,論主子內,我是年輕媳婦,比我更年輕的奴才也不止一個。況且太太常帶幾個小姨娘來,嫣紅翠雲那幾個人,也都是年輕的人,他們更可能有這個東西。還有珍大嫂子,她也不算很老,也常帶佩鳳他們來,焉知不是他們的?園內丫頭眾多,保不住都是正經的。年紀大些的知道了人事,一刻查問不到,可能偷出去;或借著因由,跟二門上小麽兒們打牙撂嘴兒:外麵得來的,也未可知。不僅我沒有此事,就連平兒,我也可以擔保。請太太請細想!”
王夫人聽了這番話,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歎了口氣說:“你起來。我知道你是大家子的姑娘出身,不至於這麽輕薄,不過我是氣極了才說了這些話。但現在我們該怎麽處理呢?你婆婆才派人把這東西封給我看,氣得我簡直要死!”
鳳姐說:“太太請不要生氣。如果被眾人發現了,保不定老太太也會知道。我們現在要平心靜氣,暗暗查訪,才能得知真相;即使查訪不到,外人也不會知道。如今隻有趁著賭錢的理由,將許多人都裁減了,把周瑞媳婦、旺兒媳婦等四五個貼近不能走話的人,安插在園裏,以查賭為由。另外,現在他們的丫頭也太多了,保不住人多了心雜,生事作耗。等鬧出事來,後悔就來不及了。如今如果不無故裁革,不但姑娘們委屈,就連太太和我也過不去。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以後凡年紀大些的,或有些磨牙難纏的,抓住個錯處,攆出去配人:一則保得住沒有別的事,二則也可省些用度。太太想我這話對嗎?”
王夫人歎道:“你說的何嚐不是?但從公細想,你這幾個姊妹,每人隻有兩三個丫頭像人,餘者竟是小鬼兒似的,如今再去了,不但我心裏不忍,隻怕老太太未必就依。雖然艱難,也還窮不至此。我雖沒受過大榮華,比你們是強些,如今寧可省我些,別委屈了他們。你如今且叫人傳周瑞家的等人進來,就吩咐他們快快暗訪這事要緊!”鳳姐即刻喚平兒進來,吩咐她出去。
在一個特定的時刻,周瑞家的、吳興家的、鄭華家的、來旺家的和來喜家的這五位陪房人員一同走進了房間。他們都是王夫人的親近隨從,負責協助王夫人處理各種事務。
當時,王夫人覺得房間裏的人手不夠,無法對某件事情進行詳細的調查和了解。正當她為此感到煩惱時,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走了進來。王夫人記得剛才就是他送來了一個香袋。
王夫人一直非常看重邢夫人身邊的得力助手,對他們的信任從未動搖過。現在看到王善保家的出現,她立刻想到了他可能知道一些關於這件事情的信息。於是,王夫人對他說:“你回去告訴太太,讓她也到園子裏來幫忙照管一下,這樣會比其他人更有經驗。”
王善保家的因素日進園去,那些丫鬟們不大趨奉他,他心裏不自在,要尋他們的故事又尋不著,恰好生出這件事來,以為得了把柄;又聽王夫人委托他,正碰在心坎上,道:“這個容易。不是奴才多話,論理,這事早該嚴緊些的。太太也不大往園裏去,這些女孩子們,一個個倒像受了誥封似的,他們就成了千金小姐了。鬧下天來,誰敢哼一聲兒?不然,就調唆姑娘們,說欺負了姑娘們了,誰還耽得起?”
王夫人點頭道:“跟姑娘們的丫頭比別的嬌貴些,這也是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