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奉嚴詞再次入家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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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當下寶玉輕輕地走進了賈母的房間,隻見王夫人正陪著賈母一起玩牌。看到這一幕,寶玉心中的緊張感稍微減輕了一些,他知道家中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賈母察覺到寶玉的到來,便停下手中的牌,轉頭看向他,然後問道:“你還記得前年那次生病的時候嗎?後來是一個瘋和尚和一個瘸道士幫你治好的。那個時候,你在病中都經曆了些什麽?”
寶玉沉思了片刻,然後回憶道:“我記得當我生病的時候,我明明是好好地站著的,但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後狠狠地打了我一棍。那種疼痛讓我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整個屋子裏都是一些青麵獠牙、手持刀棒的惡鬼。我躺在床上,感覺頭上好像被戴上了幾個鐵箍一樣。之後,我就完全失去了知覺,什麽都不知道了。”
“但是當我好轉的時候,我又記得堂屋裏充滿了金色的光芒,那光芒直接照到了我的床上。那些惡鬼似乎都被這光芒嚇跑了,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的頭也不再疼了,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
聽完寶玉的描述,賈母轉頭對王夫人說:“看來他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正當他們正在討論的時候,鳳姐也走了進來。她首先向賈母行了禮,然後又轉過身來向王夫人問好,然後開口說道:“老祖宗,您有什麽要問我的嗎?”賈母回答道:“你還記得那一年你中邪的時候嗎?”
鳳姐兒笑了笑,說道:“我不太記得了。我隻記得那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拉扯我,讓我去殺人。我拿起什麽就用什麽,看見什麽就殺什麽,雖然我覺得很累,但我就是停不下來。”賈母問道:“那你病好的時候呢?”鳳姐回答道:“我病好的時候,感覺就像有人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但我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麽。”
賈母聽了,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看來真的是他了。他姐姐們病中的情狀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這個老東西竟然這麽壞心!寶玉竟然把他當成了幹媽!反而是這個和尚道士,阿彌陀佛,才是真正救了寶玉的命。隻是我們還沒有機會報答他。”
鳳姐兒有些驚訝地問道:“老太太,你怎麽突然想起我們的病來了呢?”賈母搖了搖頭,說道:“你去問你太太吧,我不想說。”
王夫人說道:“剛才老爺進來,說起寶玉的幹媽竟然是一個不守規矩、行為不端的人。現在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被錦衣府抓了起來,關進了刑部監獄,要受到嚴厲的懲罰了。前幾天有人揭發了她。那個人叫做潘三保,他有一所房子,賣給了斜對麵的當鋪裏。這房子加了數倍的價格,潘三保還要加價,當鋪裏當然不肯答應。於是潘三保就收買了這個老東西——因為他經常去當鋪裏,所以當鋪裏的人和他的家人關係都很好——他使了一個計謀,讓那家人的老婆得了邪病,家裏雞犬不寧。他又去說,這個病他能治好,就用一些神馬紙錢燒獻了,果然見效。他又向那家人的女眷們索要了十幾兩銀子。誰知道老佛爺有眼,這件事終於敗露了。有一天他急著回去,掉了一個絹包兒,當鋪裏的人撿了起來一看,裏麵有許多紙人,還發現了四顆很香的藥丸。正當他們感到驚訝的時候,那個老東西卻回來找這個絹包兒。這裏的人就把他抓住了。搜查他的身邊時,搜出了一個匣子,裏麵有一對象牙雕刻的男女魔王,他們沒有穿衣服,光著身子,還有七根紅色的繡花針。立刻把他送到錦衣府去審問,結果揭露了許多官員家和大戶太太姑娘們的隱私。因此通知了軍營,對他家進行了徹底的搜查。搜查出許多泥塑的凶神惡煞,幾匣子悶香。炕背後空屋子裏掛著一盞七星燈。燈下有幾個草人,有的頭上戴著箍子,有的胸前穿著釘子,有的脖子上拴著鎖子。櫃子裏還有許多紙人兒。底下有幾篇小賬本,上麵記錄著某家驗過的東西,應該找回多少銀子。從別人那裏得到的油錢香分也數不勝數。”
鳳姐緩緩地說:“我們這次的病,我敢肯定就是那個老妖精造成的。我記得在我們生病之後,那個老妖精曾經幾次到趙姨娘那裏去,向她索要銀子。每次見到我,她的臉色都會變得非常難看,兩隻眼睛就像黑雞一樣。我當時還猜測了好幾次,但始終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現在回想起來,原來都是有原因的。隻是我在這裏當家,自然會引起一些人的怨恨,也怪不得別人對我下手。寶玉和那些人有什麽仇呢?他們怎麽忍心對他下這麽毒的手!”
賈母聽了,沉思了一會兒,說:“也許正是因為我疼愛寶玉,而不太關心環兒,所以才會給你們種下了這個禍根。”王夫人接著說:“那個老妖精已經被問罪了,我們不能讓她來對證。沒有對證的話,趙姨娘那裏怎麽會承認呢?這件事情又涉及到很多人,如果鬧出來,外麵的人也會議論紛紛。等她自己作繭自縛,到時候自然會敗露的。”
賈母點點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這種事情,沒有確鑿的證據,也很難斷定。隻是佛祖菩薩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姐妹倆現在誰過得好呢?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天你和你太太都在我這裏吃了晚飯再回去吧。”說完,就叫鴛鴦和琥珀等人去準備飯菜。
鳳姐連忙笑著說:“怎麽老祖宗突然關心起我們來了?”王夫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隻見外麵有幾個媳婦正在忙碌地伺候著。鳳姐連忙吩咐小丫頭子去傳飯,說:“我和太太都跟著老太太一起吃。”
正當他們正在談話的時候,玉釧兒走了過來,她對王夫人說:“老爺現在需要找一件什麽東西,他請你在伺候了老太太吃完飯之後,自己去找找看。”賈母聽了,便說:“那你就去吧,說不定你老爺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王夫人答應了賈母的話,然後她留下鳳姐兒繼續伺候賈母,自己則退出了房間。她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和賈政閑聊了一會兒,然後就把要找的東西找了出來。
賈政看到東西後,便問道:“迎兒已經回家了嗎?他在孫家過得怎麽樣?”王夫人回答說:“迎丫頭一肚子的委屈,她說孫姑爺非常凶橫。”接著,她就將迎春的話詳細地述說了一遍。
賈政聽後,歎了口氣說:“我本來就知道他們兩個不合適。但是大老爺已經決定了,我也沒有辦法。隻能讓迎丫頭受些委屈了。”王夫人安慰他說:“這還是新媳婦,我們隻希望她以後能過得好。”說完,她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賈政問她:“你笑什麽?”王夫人回答說:“我笑寶玉兒早上起來,特意到這個房間裏來,說的都是些小孩子的話。”賈政好奇地問:“他都說了什麽?”
王夫人將寶玉的言辭和行為詳細地描述了一遍,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賈政聽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接著說:“你提到寶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孩子每天都在園子裏玩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生女兒如果不能幫助家庭,終究是別人家的人;而生兒子如果不能成才,對家族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前幾天有人向我推薦了一位先生,他的學問和品行都非常出色,而且也是南方人。但我想南方的先生性格通常比較溫和。我們城裏的孩子個個聰明伶俐,有時候可以用一些手段來應付過去,而且他們膽子也很大。如果這位先生不能鎮得住他們,恐怕會像哄小孩子一樣,白白浪費了時間。所以老一輩的人不願意請外麵的先生,隻在家族裏挑選年紀較大、有些學問的人來管理家塾。如今儒大太爺雖然學問也隻是一般,但他還能管得住這些孩子們,不至於讓他們胡鬧。我覺得寶玉閑著總不好,不如讓他繼續在家塾裏讀書吧。”
王夫人點頭說:“老爺說得對。自從老爺外出任職以來,寶玉又經常生病,竟然耽誤了好幾年的學習。現在讓他在家塾裏溫習功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賈政表示讚同,然後又閑聊了幾句其他的事情,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讓我們來詳細描述一下寶玉的一天。第二天早晨,當寶玉從睡夢中醒來,他開始進行日常的梳洗打扮。在完成這些基本的個人清潔工作後,他收到了小廝們傳來的消息,說他的父親賈政要見他。聽到這個消息,寶玉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快步走向賈政的書房。
一進入書房,寶玉就向賈政行了一個禮,然後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父親的指示。賈政看著他,開始詢問他最近在學習上的情況。他說:“你近來做了些什麽功課?雖然你寫了幾篇文章,但我覺得這並不足以說明你的學習成果。我注意到你最近的行為,似乎比前幾年更加散漫了。而且我還聽說你經常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讀書。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好轉了嗎?
我還聽說你每天都在園子裏和你的姐妹們玩耍,甚至和那些女仆們一起鬧著玩,而把自己的學業完全拋在了腦後。即使你偶爾能寫出一些詩詞,我也覺得這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比如在應試選舉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文章。然而你在這方麵的投入卻微乎其微。
因此,我要告誡你: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做詩或者對聯了,你需要專心學習八股文。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如果你在這期間沒有任何進步,那麽你就不用再讀書了,我也不想再有你這樣的兒子。”說完這些,賈政又叫來了李貴,命令他:“明天早上,讓焙茗跟著寶玉去整理他應該讀的書籍,然後把這些書都拿過來給我看看。你要親自送他去學校。”最後,賈政對寶玉說:“你可以走了!明天早上要早點來見我。”
寶玉聽完了這些話,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的心情複雜,無法用言語表達。最後,他決定回到怡紅院去,想要一個人靜靜地思考一下。
襲人一直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她聽說寶玉要取書,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隻要寶玉能夠安靜下來,那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然而,當寶玉提出要立刻送信給賈母的時候,襲人卻想要阻止他。
賈母接到了寶玉的信,她立刻派人把寶玉叫了過來。她看著寶玉,溫柔地說:“你隻管放心先去,別讓你的父親生氣。如果有什麽困難,有我在這裏呢。”寶玉聽了賈母的話,他知道他無法改變賈母的決定,隻能無奈地回來。
寶玉回到怡紅院後,他囑咐了丫頭們:“明天早上一定要早早地叫我起床,老爺要等著送我去家學裏去呢。”丫頭們答應了寶玉的請求,他們知道,這是寶玉的責任,也是他的使命。
襲人和其他丫頭們看著寶玉的背影,她們心中充滿了擔憂。她們知道,寶玉的生活將會發生改變,而她們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給他最大的支持和鼓勵。
麝月和襲人兩個人輪流守夜,她們一夜未眠。她們知道,寶玉需要她們的陪伴和支持,她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在第二天的清晨,襲人便開始忙碌起來。她首先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寶玉,然後幫助他梳洗打扮,換上了整潔的衣服。接著,她又打發了小丫頭子去傳話,讓焙茗在二門上等候,並且要帶上書籍等物品。
襲人看著寶玉,又催促了他兩遍,寶玉隻得無奈地從床上起來。他穿過賈政的書房,來到書房中,先向小廝打聽老爺是否已經過來了。書房中的小廝回答說:“方才一位清客相公請老爺回話,裏邊說正在梳洗呢,命清客相公出去候著去了。”
寶玉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於是立刻趕到賈政那裏。正好賈政派人來叫他,寶玉便跟著進去。賈政不免又吩咐了幾句,然後帶著寶玉上了車。焙茗拿著書籍,一直陪著他們來到家塾中。早有人先一步回去,告訴代儒說:“老爺來了。”代儒站起身來,賈政已經走進來,向代儒請了安。代儒拉著他的手問了好,又問:“老太太最近身體還好嗎?”寶玉也過來請了安。賈政站著,請代儒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
賈政說:“我今天親自送他來,是因為有一些事情想拜托您。這孩子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學習一些成人的知識和技能,這才是他終身立身成名的關鍵。現在他在家裏隻是和一些孩子們玩耍。雖然他懂得一些詩詞,但都是胡謅亂道的。即使他寫得好,也隻是風花雪月之類的東西,與他的一生正事毫無關係。”
代儒說:“我看他的相貌還不錯,靈性也還可以,為什麽不願意讀書呢?隻是心野貪玩而已。詩詞這種東西不是不能學,隻要以後有機會發達了再學也不遲啊。”賈政說:“原來是這樣。從今以後我隻求您教他讀書、講書和寫作文。如果他不聽教訓的話,還請您認真地管教他一下,以免他虛度光陰。”說完之後站起來又作了一個揖,然後說了些閑話才告辭出去。代儒送他到門口時說:“老太太前替我問好請安吧。”賈政答應了一聲自己上車離開了。
代儒轉身走進房間,他的目光立刻被西南角窗戶旁的一張花梨木小桌吸引。在桌子的右側,堆放著兩套舊書,還有一本薄薄的文章。他讓焙茗將紙墨筆硯都放在抽屜裏妥善收藏起來。
代儒看著寶玉,溫和地問道:“寶玉,我聽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了,現在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寶玉聽到這個問題,立刻站起來回答說:“現在已經完全康複了。”
代儒點點頭,繼續說:“既然身體已經康複,那麽你現在也應該開始用功學習了。你的父親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有成就的人。你可以先從以前學過的書開始複習,每天早晨整理書籍,飯後練習寫字,中午講解書中的內容,再反複閱讀那本薄薄的文章。”
寶玉輕輕地應了一聲“是”,然後轉過身去坐了下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四周環顧,想要看看這個熟悉的地方有沒有什麽變化。他發現,曾經的金榮等人已經不見了幾個,取而代之的是幾個小學生。他們都是些粗俗異常的孩子,與金榮等人的氣質完全不同。
寶玉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種孤獨的感覺,他忽然想起了秦鍾。秦鍾是他的朋友,他們曾經一起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時光。然而現在,秦鍾已經不在了,他沒有一個可以陪伴他,和他分享心事的人。他的心中充滿了淒涼和不樂。
然而,寶玉並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他隻是默默地坐在那裏看書,試圖用書本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代儒看著寶玉,對他說:“今天是第一天,你可以早點回家去。明天我們要開始講書了。我知道你並不是那種愚笨的孩子,所以明天我希望你能先講一兩章書給我聽,讓我看看你最近的學習情況如何。隻有這樣,我才能知道你的學習進度到了什麽程度。”
聽到代儒的話,寶玉的心中不禁跳動起來。他不知道明天的講解會是怎樣的,他隻能等待明天的到來,才能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