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劉姥姥一進榮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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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之時,劉姥姥帶著孫子板兒,一老一少,踏上了通往賈府的漫長旅程。她們頂著寒風,翻山越嶺,長途跋涉,終於在一天的黃昏,遠遠望見了賈府那高大的門樓。
    劉姥姥率先走過去,禮貌地向門衛詢問,得到了可以入內的消息。她回頭向板兒招手,示意他跟上。板兒緊張又充滿好奇地跟在後麵,心中猶如波濤洶湧的海浪,難以平靜。
    進入賈府後,先是找到了親家周瑞家的,由她帶著劉姥姥先去了倒廳,讓她在這裏等候。廳內陳設雅致,劉姥姥忍不住東張西望,又好奇又驚歎。看著劉姥姥新奇的樣子,周瑞家的忍不住微笑,心想這個鄉下人恐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在等待的過程中,周瑞家的便開始向劉姥姥解釋賈府的規矩和各個人物的關係。她提起賈府的當家主母王熙鳳,說她是如何的精明能幹,威震四座。劉姥姥聽著,心裏對王熙鳳產生了敬畏之感。
    這時,一個身穿綾羅綢緞,頭戴金簪的女子走進來。她美貌出眾,舉止嫻雅,見到周瑞家的便微笑著打招呼。周瑞家的趕忙介紹,這就是王熙鳳的心腹通房大丫頭平兒。
    平兒對劉姥姥非常友好,親切地詢問了她的來曆。劉姥姥有些緊張,但還是如實地講述了一路上的艱辛。平兒聽後非常感動,決定讓她們先在倒廳等候,等王熙鳳有空再親自見她。
    周瑞家的對平兒的決定感到非常感激,她心裏明白,如果沒有平兒的幫助,她們這些外人是很難見到王熙鳳的。於是她向平兒道謝後便出去領著劉姥姥進來。
    小丫頭打起猩紅氈簾,劉姥姥跟著她們走進堂屋。她隻聞一陣香撲了臉來,卻不知是何氣味。滿屋裏的東西都是耀眼爭光,使人頭暈目眩。劉姥姥此時隻有點頭咂嘴念佛而已。
    接著她們又走到了東邊這間屋裏,乃是賈璉的女兒睡覺之所。平兒站在炕沿邊,於是讓劉姥姥和板兒上了炕,平兒和周瑞家的坐在對麵炕沿上,小丫頭們倒了茶來吃了。
    炕上鋪著華麗的氈子,劉姥姥忍不住細細打量。她發現這裏的擺設都比她鄉下家裏好得多,心裏既羨慕又感歎。這時炕桌上的茶香嫋嫋,劉姥姥忍不住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她喝了一口茶後覺得滿口清甜,香氣四溢。這和她在家鄉喝的粗茶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周瑞家的看著劉姥姥的樣子,心知她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富貴氣象,難免會有些驚奇和自卑。於是她便溫和地對劉姥姥說:“這裏和鄉下不同,一切都是要講規矩的。你現在先在這裏坐著休息一下,等我們太太下來了,我自會帶你去見她。”
    劉姥姥聽了周瑞家的那番話,眼中閃爍著理解的光芒,點了點頭。她扭頭環顧四周,牆上掛著的字畫讓她有些迷惑,那些畫中的鳥兒、山水,她從未見過,一時間心裏也有些糊裏糊塗。
    炕上的玻璃屏風就像一個夢魘,讓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卻又怕自己粗魯的動作會破壞這如畫的美景。當她走到祖母麵前時,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內心的激動和迷惘。
    她的思緒飄回了家中,那個與這金碧輝煌的賈府截然不同的地方。家中也有一個類似的屏風,但與眼前這個相比,卻顯得如此渺小而黯淡。
    陽光透過窗紙照進來,打在炕上,仿佛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金色。房間裏的擺設散發著耀眼的光彩,讓人目不暇接。劉姥姥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身邊的小丫頭,那丫頭也正含笑看著她,兩人相視而笑,那份互相欣賞的感情,就像是一首美妙的旋律。
    此時此刻,劉姥姥心中五味雜陳,既新奇於這個新世界的繁華和奢侈,又驚歎於賈府的輝煌,還有一份淡淡的羨慕。而所有這些感觸,都源自於她眼前的這個金碧輝煌的賈府,這個充滿了富貴氣息的夢幻之地。
    平兒她喚來小丫頭,讓她去老太太的屋裏打探一下。小丫頭應聲而去,留下劉姥姥和周瑞家的在屋裏等待,他們下了坑來回走走,心中滿是期待和緊張。
    這一等就是許久,小丫頭才回來,告訴周瑞家的老太太屋裏已經擺了飯了。周瑞家的心中一鬆,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她們上坑,在炕上坐著,交談著。周瑞家的對劉姥姥說:“這鳳姑娘年紀兒雖小,行事兒比是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兒似的,少說著隻怕有一萬心眼子;再要賭口齒,十個會說的男人也說不過他呢。回來你見了就知道了。就隻一件,待下人未免太嚴些兒。”話語中充滿了對鳳姑娘的讚美和敬仰,同時也帶著一絲對鳳姑娘對待下人嚴苛的遺憾。
    然後,小丫頭回來說:“老太太屋裏擺完了飯了,二奶奶在太太屋裏呢。”這一信息無疑是一道催命符,周瑞家的立刻起身,催促著劉姥姥:“快走,這一下來就隻吃飯是個空兒,咱們先等著去。若遲了一步,回事的人多了,就難說了。再歇了中覺,越發沒時候了。”
    她們整理了衣裳,又教了板兒幾句話,然後跟著周瑞家的,逶迤往賈璉的住宅來。這一刻,她們即將見到這個在周瑞家口中充滿智慧和能力的鳳姑娘。
    她們來到了賈璉的住宅,空氣中彌漫著飯食的香氣和孩子的歡笑聲。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劉姥姥心中泛起,她既緊張又充滿期待。她將在這裏見到這個改變了賈家的鳳姑娘,見到她的真實麵貌。
    周瑞家的輕輕推開房門,帶著劉姥姥和板兒走進了這個充滿生活氣息的房間。她們看到了那個坐在桌前的美麗女子,她年紀雖輕,卻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她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智慧和力量,讓劉姥姥立刻被她的氣質所吸引。
    這個女子就是鳳姐,她是賈家的管事,是周瑞家的心中的英雄。盡管她對待下人有些嚴苛,但她的能力和智慧卻無人能及。劉姥姥看著她,心中充滿了敬畏和好奇。這就是那個在周瑞家口中一萬心眼子的女子,那個讓十個會說的男人都說不過的鳳姑娘。
    鳳姐兒坐在暖意融融的屋子裏,身穿華麗的服飾,用著精致的茶具,她的生活看似無比的光鮮亮麗。然而,她的內心卻充滿了孤獨與寂寞。她時常懷念那些疏遠的親戚們,那些曾經頻繁走動、親密無間的日子。
    劉姥姥的到來,讓鳳姐兒感到十分的驚喜。她嗔怪周瑞家的為何不早說,卻又忙欲起身迎接。盡管她年輕,也不大認得劉姥姥,但她對這位來自鄉下的親戚絲毫沒有怠慢。
    炕沿邊,劉姥姥已經在恭敬地拜見了鳳姐兒。她緊張而興奮地拜了幾拜,然後問姑奶奶安好。鳳姐兒連聲道:“周姐姐,不要讓她跪拜了!我還年輕,也不知是什麽輩數兒,不敢稱呼她。”周瑞家的忙回道:“這就是我才回的那個姥姥了。”
    鳳姐兒讓劉姥姥在炕沿上坐下。這時,板兒已經躲在了劉姥姥背後,怎麽也不肯出來作揖。他的頑皮舉動,引得眾人發笑。
    鳳姐兒與劉姥姥的對話中,我們看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生活狀態。鳳姐兒雖然過著富裕的生活,但卻無法享受到親戚間的那份親情與溫暖。而劉姥姥雖然生活貧困,但卻有著親情的圍繞和溫暖。
    接著,周瑞家的去了內屋,向鳳姐兒匯報大觀園的情況。這些繁瑣的家務事,對於身份尊貴的鳳姐兒來說,無疑是一種無形的束縛和壓力。然而,為了家族的體麵和自己的地位,她卻又不得不承擔起這份重任。
    鳳姐兒在處理家務事的同時,也不忘關照劉姥姥。她詢問周瑞家的:“回了太太沒有?”周瑞家的回答:“等奶奶的示下。”鳳姐兒便讓他回去看看家裏的情況,如果有人就罷了;如果得閑,就回報一下太太的情況。
    隨著周瑞家的離去,鳳姐兒也逐漸放下了心中的重擔。她開始與劉姥姥親切地攀談起來。她們談到了家中的諸多困難和瑣事,也談到了對於未來的規劃和憧憬。這些話題似乎讓鳳姐兒感到輕鬆和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