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美香菱屈受貪夫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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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金桂聽了香菱的話,不禁將脖頸一扭,嘴唇微微一撇,鼻孔裏發出兩聲哧哧的聲音,冷笑道:“菱角花開時,誰又能聞到它的香氣呢?如果菱角真的散發出香氣來,那麽那些真正的香花又該放在哪裏呢?這真是令人難以理解!”香菱回答道:“不僅僅是菱花香,就連荷葉、蓮蓬也都有一種獨特的清香。然而,它們與花香並不相同,隻有在寧靜的白天或夜晚,或者清晨和深夜,細細品味時,那股清香才比花朵更加迷人。甚至菱角、雞頭、葦葉、蘆根等植物,在受到風露的滋潤後,也會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金桂聽後問道:“照你這麽說,蘭花和桂花的香氣就不好了?”香菱一時興起,忘記了顧忌,便接著說道:“蘭花和桂花的香氣是與眾不同的。”
在一次對話中,金桂的丫鬟寶蟾突然打斷了香菱的話,她指著香菱的臉,責備道:“你怎麽敢直呼姑娘的名字?你這是在找死嗎?”香菱被嚇了一跳,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感到非常尷尬。她忙陪笑說:“我剛才順口說了,奶奶別放在心上。”
金桂笑著搖頭說:“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也太小心了。我隻是覺得‘香’字不太合適,我想換一個字,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香菱笑著說:“奶奶說哪裏話?我現在是奶奶的人,我的一切都屬於奶奶,奶奶想給我改名字,我怎麽會不同意呢?奶奶說哪個字好,我就用哪個字。”
金桂冷笑道:“你雖然這麽說,但我怕姑娘會介意。”香菱笑著說:“奶奶原來不知道,我原來是老太太的丫鬟,所以姑娘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後來我一直服侍爺,就和姑娘沒有關係了。現在又有了奶奶,我更和姑娘沒有關係了。而且姑娘是個非常明白事理的人,她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生氣的。”
金桂說:“既然這樣,那‘香’字確實不如‘秋’字合適。菱角和菱花都是在秋天盛開的,這不比‘香’字更有意境嗎?”香菱笑著說:“那就按照奶奶的意思吧。”從那天起,香菱的名字就被改成了“秋”。寶釵對此並不在意。
薛蟠這個人,他的天性就是“得隴望蜀”,總是對已經得到的東西不滿足,總想得到更多。如今他娶了金桂為妻,生活過得還算美滿。然而,當他看到金桂的丫頭寶蟾有三分姿色,舉止輕浮可愛時,他便心生貪念,時常故意要茶要水,以此來撩逗寶蟾。
寶蟾雖然也懂得薛蟠的意圖,但她心裏卻很害怕金桂,不敢輕易造次。她總是小心翼翼地觀察金桂的臉色,生怕觸怒了她。而金桂也早已覺察到了薛蟠的心思,她心想:“我正想找個機會擺布香菱,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如今既然薛蟠看上了寶蟾,那我就暫且把寶蟾讓給他,這樣一來,他一定會和香菱疏遠。等到他們疏遠的時候,我再趁機擺布香菱。到時候,寶蟾本來就是我的人,也就好辦了。”於是,金桂打定了主意,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在這一天,薛蟠在晚上微醺之後,又讓寶蟾為他倒茶。當薛蟠接過茶碗的時候,他故意去捏寶蟾的手。寶蟾則假裝躲閃,連忙縮回手。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兩人都出現了失誤,茶碗豁琅一聲掉在地上,茶水濺了一身一地。薛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假裝責怪寶蟾沒有好好拿著茶碗。寶蟾回應說:“姑爺也沒有好好接。”金桂冷笑著說:“你們兩個人的腔調都夠讓人受的了。別以為別人都是傻子!”薛蟠低著頭微笑,沒有說話,而寶蟾則紅著臉離開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到了休息的時間,金桂故意讓薛蟠去別的地方睡覺,以免他像得了饞癆一樣。薛蟠隻是笑了笑。金桂說:“如果你想做什麽,就告訴我,不要偷偷摸摸的,這樣不好。”薛蟠聽了這話,借著酒勁,跪在床上拉著金桂,笑著說:“好姐姐!如果你能把寶蟾賞給我,你要怎樣我都答應你。你要活人腦子,我也能給你弄來。”金桂笑著說:“這話真是不通。你喜歡誰,就直接收進房裏,免得別人看著不雅觀。我還有什麽需要呢?”薛蟠聽了這話,高興得連連道謝。那天晚上,他竭盡全力地討好金桂,表現出一個丈夫應有的風度。第二天,他也沒有出門,隻在家裏鬧騰,越發地放肆起來。
在午後的時候,金桂故意離開了他們,給他們留出了一些私人空間。薛蟠看到這個機會,就開始拉拉扯扯地調戲寶蟾。寶蟾心裏也大概猜到了八九分,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的調戲。
就在他們即將進一步發展的時候,金桂卻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她一直在暗中等待這個機會,她知道在他們難分難解的時候,她的機會就來了。於是,她叫來了她的小丫頭子舍兒。
舍兒是金桂從小在家裏使喚的一個小丫頭,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沒有人照顧她,所以大家都叫她小舍兒。她的工作主要是做一些粗重的家務活。
金桂現在有意讓舍兒去做一件事,她單獨叫來舍兒,吩咐她說:“你去告訴秋菱,讓她到我屋裏去,把我的絹子取來,但是不要告訴她是我讓你去的。”舍兒聽了金桂的話,就直接去找秋菱。
舍兒找到秋菱後,對她說:“菱姑娘,奶奶的絹子忘記在屋裏了,你能不能去取了來送上去呢?”
秋菱最近因為金桂頻繁的對他進行打擊和挫折,感到十分困惑。他不明白金桂為何要這樣對待他,但他仍然竭盡全力去挽回這段關係。當他聽到金桂的話時,他立刻匆忙地走進房間去取東西。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正好撞見了金桂和另一個人正在親熱。這讓他感到非常尷尬,他的臉頰立刻變得通紅,他想轉身離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薛蟠自認為他已經過了明路,除了金桂,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所以他連門都沒有關。當秋菱突然衝進來時,他並沒有太在意。然而,寶蟾平時最喜歡說大話,現在她遇到了秋菱,她覺得無地自容,於是她急忙推開薛蟠,直接跑了。她還在路上不停地抱怨,聲稱薛蟠強奸並強迫她。
薛蟠費了很大的勁才哄得寶蟾開心,結果卻被秋菱的出現打亂了一切。他的興致一下子變成了憤怒,全部都發泄在秋菱身上。他沒有給秋菱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趕他出去,還向他吐了兩口唾沫,罵道:“你這個死娼婦!你這時候跑來做什麽?像個遊魂一樣。”
秋菱感覺到事情可能不妙,於是她迅速地、三步並作兩步地逃離了現場。薛蟠再次來找寶蟾時,已經找不到她的任何蹤跡了。因此,他隻能憤怒地責怪秋菱。到了晚飯後,他已經喝得微醺,洗澡的時候,由於水溫稍微熱了一些,他的腳被燙傷了。他便認為是秋菱故意要害他,於是他在全身赤裸的情況下,追趕著秋菱,踢打了她兩下。
盡管秋菱從未經曆過這樣的痛苦和委屈,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了。她隻能默默地承受這一切,獨自悲傷和抱怨,然後各自走開。
在那個時候,金桂已經私下和寶蟾商量好了,決定讓薛蟠在秋菱的房間裏過夜,完成他們的婚禮。她命令秋菱過來陪自己一起睡覺。然而,秋菱一開始並不願意。金桂指責她嫌棄髒,或者是想要享受安逸的生活,害怕夜晚的服務工作。她還罵道:“你這個沒見過世麵的主子,見一個愛一個,把我的丫頭霸占了去,又不叫你來,你到底在想什麽?我猜你是想逼死我吧!”聽到這些話,薛蟠又怕破壞了他和寶蟾的事情,急忙趕來罵秋菱:“你不懂得珍惜機會,再不去就要打你了!”秋菱無奈之下,隻能抱著鋪蓋過來。金桂命令她在地板上鋪好床鋪睡覺,秋菱隻能按照她的命令去做。剛躺下沒多久,金桂就叫她倒茶,一會兒又叫她捶腿。就這樣,一夜之間發生了七八次這樣的事情,總是不讓秋菱有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