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顧垚之死(求追讀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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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垚死了?
    他怎麽能死?
    誰能殺得了一名化羽境的修士?
    要知道修為越往上差距就越大,想要用戰力彌補修為的差距也越發困難。
    方圓百裏,修為最高的便是卡在凝水境圓滿數十年的柳城主。其次則是守霄宗宗主齊道東,以及剩下的宗主依次向下排列。
    所以這些人明顯沒有實力殺他,更沒有理由殺他。
    遊蘇好不容易剛燃起的那點希望之火,就被昨晚那場傾盆大雨無情澆滅。死人、大霧、封城,偏偏就發生在他決定出發神山之前,當真是造化弄人。
    此時他跟在鄔成身後走在前往城主府的路上,兩人行的很慢,他隻覺心煩意亂,任他再怎麽想平心靜氣也做不到。
    而因為遊蘇是瞎子的緣故,他看不見此時空空蕩蕩的街道,也看不見彌漫在空氣中的這股濃霧。
    天地仿佛都籠罩在這股霧中,近處的花草樹木,遠處的瓦垣樓棟,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它們本來鮮明的輪廓,而在這霧中若隱若現。
    遠遠看著二人虛幻的背影,如同在虛無縹緲的仙境中漫遊,又好似被蠱惑的愚者,正走向撲朔迷離的蜃樓……
    “是什麽時候發現顧仙師死了的?”遊蘇緊皺眉頭,突然問道。
    “寅時。”
    鄔成走在前麵,由於霧氣阻擋視線的緣故他不敢走的太快,他又補充道:
    “昨夜天降暴雨,據打更的說醜時才停,隨後城中就開始彌散大霧。雨後起霧並不稀奇,開始沒有人在意,但現在可以發現,這霧是從四麵八方詭異地漫進城中的。據推測,顧仙師應該是第一個發現這霧氣不對的人,他便孤身出城探尋原因。直到前不久開城門,才發現顧仙師的屍體已經躺在城門外。柳城主便緊急下令限行、關城門,並傳喚昨夜所有參宴之人前往城主府議事。”
    遊蘇聞言,伸出手在空中虛抓了幾下,想要感受一下鄔成口中這詭異的迷霧,鄔成看著遊蘇的動作點醒道:
    “你試著釋放神識試試。”
    遊蘇怔了會,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沉浸在思考顧垚之死中,一路上都沒分心感應路況而隻是跟著鄔成在走。
    遊蘇便依言凝心聚神、散發神識,卻驚訝地發現這霧氣遮擋的不僅是肉眼,居然連神識也能遮擋!
    整個世界在他的識海中朦朦朧朧,宛如回到了他剛踏入通脈境堪堪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的那天。
    而在遊蘇認識到這霧氣的詭異之後,兩人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一路無話趕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中,所有人神情肅穆、默然佇立,環繞著一具躺在地上被蓋上白布的屍體。
    所有人顯然都沒有接受昨夜還在此廳中舉行那般大喜的宴會,今日宴會的主角就躺在了昨日宴場正中央的這件事。更令人驚悚的是,死的這個人是他們想都不想的化羽境大修士。
    淡薄的霧氣滲進了屋子裏,悠悠在人群之間飄蕩,宛如是眾人心中的恐懼化作了實質。
    “都到齊了?”柳城主垂著臉,白眉遮住了渾濁的眼。
    “到齊了。”齊道東環視了一圈,肅然回道。
    “嗯,那揭開吧。”柳城主抬了抬手示意道。
    齊道東麵色一沉,似是在做什麽極其艱難的決定,他虛抬右手,隔空運炁,緩緩揭開了白布。
    白布之下,顧垚的屍體麵目全非,唯有一雙眼睛圓瞪欲脫,也不知是恐懼還是震驚所致。
    上半身全是髒亂的血汙,好幾處都有被咬得現出森森白骨的傷口。下半身則最為滲人,隻剩下了稀薄的肉連接著雙腿的骨架。
    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顧垚的死狀之慘遠超他們的想象,讓人不禁好奇他究竟遇到了什麽東西……
    連化羽境修士都無法抵擋的東西,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隻有遊蘇稍顯淡定,有限的神識也能描繪出顧垚屍體的大致輪廓,但終歸比親眼所見帶來的震撼要小。
    “你們所有人,昨夜可察覺有何異常?”柳城主讓眾人先消化了一會兒,才冷然問道。
    眾人皆是默哀搖頭,柳城主輕撫白須,幽幽然歎了一口長氣:
    “是邪祟。”
    !
    眾人表情驚恐,不敢置信。他們一直以為這個詞離他們太過遙遠,哪怕是顧垚那日給他們看了發生在中元洲另一端的慘案後,絕大多數人也不會認為這種悲劇會真的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偌大的主廳內落針可聞,一種名為死亡的威脅勒住了所有人的咽喉,讓他們發不出任何聲響。
    柳城主神色黯然的從懷中取出一枚辟邪令,漆黑如墨的玉上看不見一點原本的青色。
    “這是顧師兄隨身攜帶的玉佩,名為辟邪令,是一種專門用於查探邪氣的法寶。它本該是翠綠之色,遇邪氣便會轉黑。而當我從師兄屍體上取下它時,已是通體墨色。這說明師兄碰見的那隻邪祟……”
    柳城主忽而抬頭,眸中閃過懾人的精光,咬牙道:“要比我們想的還要恐怖!”
    言罷,幾位心誌脆弱的年輕修士頓時麵如死灰,大腦一片空白,雙腿也如篩糠一般戰栗了起來,甚至直接堅持不住被嚇得癱軟在地,看著血肉模糊的顧垚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結局。
    饒是那些自詡見過大風大浪的宗主們,此時也俱都啞口無言。
    “柳城主,會不會……是弄錯了?許是被仇人埋伏了也說不定。畢竟出雲城上一次出現邪祟,還是在一百九十年前,怎麽會……”齊道東有些遲疑地問道。
    柳城主則輕輕搖了搖頭,此時漠然的他和以往那個似乎永遠噙著笑意的城主判若兩人:
    “辟邪令不會出問題,而且顧師兄行事正直,很少與人結仇,縱使有仇也不會是這般生死大仇。所以基本可以斷定,就是邪祟所殺。”
    “那……那我們何不快逃?難不成坐在城中等死嗎?”一位壯碩老人出聲反問道,此人正是風雷拳宗的宗主周夷昌。
    誰知柳城主又搖了搖頭,他渾身像是泄了氣一般垮著:
    “沒用的……我在城門運走師兄的遺體時向城外看了一眼,漫天的白霧下什麽也看不見,遙遙有幾抹黑色隱現,我還當是邛山的山體,直到……”
    “它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