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劍驚雷雨!(5k6)

字數:10772   加入書籤

A+A-


    霍元狄狀若癲狂,攻殺不斷,他專注於擊敗何空月這個勁敵,完全沒注意到在洞穴的另一端熊熊燃起的劍勢。
    但何空月注意到了。
    他瞳中閃過一縷驚色,他想要讓遊蘇不要輕舉妄動,他自有辦法解決麵前這個作惡多端的劍修。
    但他也分明感受到了遊蘇的決意,遊蘇步步而來,身上竟凝結起了渾然劍意!
    何空月看得出來,遊蘇一定是在剛才悟到了什麽,此時這一劍正是遊蘇證明所悟道理的一劍。
    他這一劍,必出不可!
    何空月蹙起墨眉,心中也下了決意,他要幫遊蘇一把。
    哪怕他隻是個靈台上境,而他要挑戰的對手是化羽境!
    可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的舍我其誰的氣質,就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何空月一聲悶哼,旋即嘴唇翕動、十指翻飛,隻見從其肩胛骨處竟然伸出兩隻近乎三米長的巨手,肌膚如雪般白皙,細膩而透亮,仿佛能夠反射出星辰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何空月宛如被一尊神女神像托在手裏,透露出一股超凡脫俗的神聖氣息。
    這兩條玉手也受何空月的控製,居然能死死鉗製住霍元狄的狂劍而不崩壞。
    何空月的目的很簡單,他要盡最大的努力消磨掉霍元狄的力量!
    霍元狄此時一身狂意哪能受阻,這反而激發了他更加狂暴的怒意。
    劍雖狂,但不代表毫無章法、隻會亂砍。在與外附玉手的僵持之中,竟又逐漸占據上風。
    霍元狄不愧為狂劍宗的二師兄,他性格狂狷,在拜入狂劍宗之前就是個山中匪徒出身。彼時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修行天賦,一身氣質倒是與狂劍絕配,被狂劍宗宗主相中收入麾下,從此修行之路一日千裏。哪怕偶爾有一些傳聞說其私德敗壞,狂劍宗宗主也隻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這,也導致了其狂性變本加厲。
    何空月緊咬牙關,就在玉手即將抵抗不住的瞬間他目露凶光,身形劇退幾步,隨之又開始掐訣。
    “連你何家秘術六衍虛體術都擋不住我,還能有什麽術法能擋?!”
    霍元狄眼白通紅,瞳仁卻是漆黑,說明他並未失去理智。
    若未至化羽境,修士體內玄炁無法出體,自然也就無法化羽騰飛。但這六衍虛體術卻能讓凝水圓滿的何空月在其背後硬生生凝結出一雙巨手,這等控製能力,怕是連絕大多數化羽下境的修士也拍馬難及。
    霍元狄將闊劍抗在肩上,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恥笑道:
    “你們這些所謂仙人就喜歡躲在後麵丟那些花裏胡哨的術法,實則不過是害怕刀劍鋒芒的廢物!”
    何空月聞言嘴角輕蔑地勾起,這個中洲前三的貴公子罵出了一句極不符合他身份氣質的髒話:
    “真是傻X!”
    一語罵出,他手中掐訣動作停止,而他身後附著的巨大玉手居然又開始了動作!
    伏姓女修美目登時睜大,因為她看出來這玉手極速變幻的動作,居然是在效仿何空月方才自己用手掐出的術法!
    她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何空月是要用他背後這雙凝結出的虛體,來將他方才的術法給繼續放大!
    明明有了玉白玄炁,施展出的術法已經比正常強度翻了個倍,他居然還能放大?!
    霍元狄亦是發現了端倪,他居然在一個凝水境修士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他再不敢小覷對手,雙手持劍,爆發出最高昂的姿態衝向何空月。
    “老子要你死!!”
    霍元狄周身劍氣暴漲,手中闊劍仿佛化身成了閻王手中的屠刀,裹挾著腥風血雨。
    洞穴之外,漫天烏雲似也受他牽引,聚集在山峰之頂,其中電光如亂蟒!
    而何空月的術法也終於成型!
    那是一道潔白的光箭,速度之快,如白駒過隙!
    他這一道術法根本不是奔著擋住霍元狄的劍去的,霍元狄的劍才應該想辦法如何擋住這一道術法!
    但霍元狄何許人也,他狂意亦是攀至頂峰,他根本沒想過躲!
    狂劍之風狂雨橫,出!
    一道血線徑直飛向洞外,霍元狄的左肩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骨肉清晰可見。
    但他毫不吃痛,持劍挺立,麵目猙獰。
    而何空月的身形則急速地倒飛而出,在即將撞上石壁之前被遊蘇接在懷中。
    柔弱書生打扮的何空月此時麵色更加慘白,他身上的白袍幾處碎裂,露出裏麵閃著寒芒的寶甲。
    但哪怕有這頂級寶甲護體,他還是沒能忍住,喉嚨一湧吐出大口血來,染紅了遊蘇的小臂。
    “老子當土匪的時候,就最喜歡宰你這種養在雕欄裏的豬!”
    霍元狄憐憫地睥睨著兩人,以他最痛恨也最迷戀的上位者姿態。
    “咳咳……你……能行吧?”
    何空月繼續吐著血,整個白皙的下巴都是殷紅的血跡,但還是堅持看了遊蘇一眼。
    遊蘇將何空月放在石壁邊靠好,隻用了一個字來回答何空月的問題:
    “能。”
    霍元狄斷眉微皺,他才發現遊蘇一個靈台境居然接住了方才硬接他那劍的何空月,才讓他沒有砸在石壁上。
    一個靈台境,哪來的這麽大力氣?
    這小子身上的劍勢……有古怪!
    霍元狄雖高了遊蘇接近兩個大境界,但此時身負重傷,他也是戰場老手,深知不可輕敵的道理,一邊提起警惕,一邊分散遊蘇注意:
    “跟太廢物的打,都激不起老子的狂意,真他*掃興!”
    “正好。”
    遊蘇持劍躬身,墨鬆劍通體墨色,仿佛包裹著濃稠墨霧般的劍氣。他滿頭黑發無風自舞,手上還滴著何空月吐下的鮮血,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修羅。
    “我偏偏就愛……以下犯上!”
    話音一落,遊蘇勢若奔雷,腳過之處卻不起風沙。
    墨鬆劍錚錚作響,莫慫劍意全開。
    他眉心間的蓮花仙種幻化流光,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鼓動起來,像是有千百顆不同的心髒在遊蘇的身體裏一齊躍動。
    遊蘇這一劍傾盡所有,不僅靈台中的玄炁傾瀉一空,太歲所帶來的肉體強化之力、仙種帶來的額外玄炁還有正陽養劍訣溫養的劍意全都押在了這一劍上。
    別人的保護是關愛,但同樣也是枷鎖。遊蘇也曾為成為神子之後再也不會麵料死亡威脅而沾沾自喜,但現在才想起,他一路走來,全憑手中之劍一往無前才達到如此成就。
    霍元狄見狀驀然生出一股暴怒,他從最開始人見人打的落魄土匪爬到狂劍宗二師兄的位置,次次都是他以弱勝強、逆襲而上。他一直都是以挑戰者的姿態自居,而那些所謂惡行,不過是對他挑戰成功的一點獎賞,在他看來,強者就是要狠狠羞辱弱者。
    但他何時能想到,今日就連一個靈台境的小輩也敢對他揮劍?
    他嘶吼著提起闊劍,狂意宛如化作實質,勢要將遊蘇切成兩半!
    在這一瞬間,天地肅然一靜。
    轟隆隆——
    雷聲驟響,天穹密布的烏雲急速湧動,千萬雷霆一齊乍亮,宛如千萬條被激怒的狂暴電蟒,刹那間照亮了這條宏偉雄奇的山脈,也照亮了那道墨黑色的劍氣,它在山崖間肆虐,如龍行於野。
    嘀嗒。
    嘀嗒嘀嗒。
    嘩……
    洞內血珠落地的聲音越發急促,而洞外已經下起了磅礴大雨,漫天的雨幕像是洪流,吞沒了整座靈虛山脈。
    霍元狄跪倒在地,他木訥地捂著自己斷裂開的胸口,不敢置信地看著墨發沾水的少年。雨珠打在這個狂狷劍修的身上,混著血水炸開一朵奇詭的花。
    兩劍相拚,他竟從洞內被直接震到了洞外,地麵上是一道丈餘寬的溝壑,距離背後的山崖僅有一步之遙。
    霍元狄想要接著打,又想趕緊逃,但渾身血流不止的傷勢讓他根本難以動彈。他隻能用最怨毒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少年再次高高舉劍,如審判他罪行的神明。
    “給我去死!”
    突然出聲的竟不是遊蘇,而是那名伏姓女修,她扯著雍容的裙擺,冒著雨幕一腳踢在霍元狄的身上,將之踹下了萬丈深淵。
    遊蘇劍鋒未落,隻能聽見耳畔屬於霍元狄的嘶喊聲越來越小。他最後瞥了這名熟美女修一眼,雙眸漆黑如墨,旋即便渾身脫力,暈倒在了女修的懷中。
    “別動他!”
    何空月扶著石壁走出洞穴,還在劇烈咳嗽著。
    “你攔得住我?”
    伏姓女修摟著遊蘇,麵紗被雨水浸濕,緊緊貼在她的俏臉之上,依稀可見輪廓。
    若是眼尖兒的姬靈若在此,定能一眼瞧出她便是莫邪城的采苓小姐。
    “伏采苓!灰君跟我說過交易的內容!你別想唬我!”
    何空月強行逼迫自己鼓起氣勢,手中掐著特殊玉質的璿璣令:
    “他還不是真的真主,你……咳咳,伱不能帶走他!”
    “我又不會拿他怎麽樣,急什麽?你家那灰君看上他了啊?他是真主可是我們給淨世教提供的消息,我帶走玩玩都不行啊?”
    “否則……交易取消!”何空月眼神堅決。
    伏采苓聞言翻了個俏麗的白眼,端詳了一番躺在懷中昏過去的少年。
    雨水很大,遊蘇臉上的妝容胡須都被衝掉,露出他堅毅俊朗的本來麵容。伏采苓眨了眨明眸,這蓮劍尊者二弟子的皮相倒真是百看不厭啊……
    “算了,本來想逼他把那枚玉珠用掉的,沒想到這小子這麽倔,連這都不肯用。”
    伏采苓輕搖螓首,從遊蘇袖口間取出了那枚瑩白玉珠,放在手中掂量兩下,“不過如此也好,省得真把那老頭招來,整的人提心吊膽的。”
    察覺到何空月那直勾勾、惡狠狠的眼神,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又伸手分別在遊蘇的額頭、心口和小腹各自感應了一會兒,才瞥向何空月道:
    “別看了,無礙。”
    話罷,伏采苓才盈盈起身,隨手將遊蘇攤在古道之上,轉身走入了大雨滂沱的夜幕之中。
    何空月瞪了那媚浪背影一眼,便艱難地爬過來將遊蘇扯進了洞穴。
    ……
    洞中無日月,轉眼間,一日已過。
    這場大雨下的酣暢淋漓,但也去的很快。冬日的雨淒寒難耐,洞中雖沒進水,但也體感清冽。
    遊蘇的身上蓋著火毯,何空月則在擺弄著門口用以掩飾的雜草和土塊。
    遊蘇睫羽輕顫,驀然睜眼。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竟是抓住手邊的劍。
    “邪女受死!”
    何空月連忙停止手上動作,小跑了過來:
    “遊老弟,你醒了!”
    遊蘇撐著自己的身子氣喘籲籲,顯然是還沒緩過來,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了那麽多:
    “何兄?那伏姓女修呢?”
    “我也不知,等我醒時,就看見你躺在洞裏,她已不見影蹤。”
    何空月麵色已經恢複紅潤,他作為頂級貴公子,乾坤袋裏用來調理治傷的靈藥自是數不勝數,光是遊蘇他都喂了好幾枚。
    “不見影蹤?”
    “她看遊老弟將那霍元狄擊敗,擔心遊老弟也會那般對她,我倆人都陷入昏迷,她肯定找準機會溜了。不過她倒是有點良心,沒給我渾身家當都給順走。”何空月笑道。
    遊蘇聞言蹙緊劍眉,忙掙紮坐起,旋即在自己的身上處處摸索。
    褲腰帶……完好。
    乾坤袋……無礙。
    墨鬆劍……尚在。
    大長老給的玉珠……沒了?!
    遊蘇確認玉珠不在身上之後又趕忙在地上摸索,後悔起自己為了方便隨時掐碎玉珠竟將它放在袖口裏,叫那女邪修有了可趁之機。
    “我睡了多久?”
    “將近一日。誒,遊老弟,你這是找什麽呢?”
    “一枚玉珠,何兄你在洞內洞外可有看見?”
    “玉珠?”何空月沉思了一會兒,才搖頭道,“我並未看見,昨夜下了大雨,或許落在地上被衝走了罷。”
    遊蘇輕聲一歎,也懶得再尋。與其後悔懊惱,不如更相信一些手中的劍。經過昨夜一戰,遊蘇感覺自己的劍意如今更加純粹。
    “這玉珠對遊老弟很重要?有什麽用啊?若是可以,我或許能替你再找來幾個。”
    遊蘇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東西用錢可買不到,例如一個五洲之巔修士的隨時施援。
    何空月也沒再問,轉而道:
    “遊老弟方才喊邪女是什麽意思?誰是邪女?”
    遊蘇劇烈咳嗽了兩下,從胃中反出濃鬱的藥香,他稍作思考,便猜到是何空月喂他吃下的藥丹,心中暗覺感激。
    “正是那位伏姓女修。”
    “她?我觀察過她的境界,不過凝水下境,她人也屬於是膽小怯懦的女子,怎會是女邪修?”
    遊蘇沒有向何空月解釋這女邪修便是莫邪城的新花魁采苓小姐,隻是簡單解釋道:
    “我曾經與她打過交道,她不僅善於偽裝性格,也很善於偽裝修為,那凝水下境很可能是假的。”
    “但遊老弟目盲……你是如何認出來的?”何空月不由質疑起來。
    遊蘇抿了抿唇,似有些難以啟齒,解釋道:
    “是香味,她把身上真正的香味藏的很好,但被雨水一衝,香囊的香氣便淡了,她自己的香氣倒濃了起來。”
    何空月聞言錯愕片刻,遂調笑道:“遊老弟居然還有這聞香識女人之能?為兄著實佩服。隻不過你是與這女邪修打過什麽交道?居然連她的味道都記得這般清楚?”
    遊蘇也覺好奇,他實在不懂這女邪修的目的,莫邪城時她若是為了圍獵自己,又何必在瀟湘館中讓他做那種檢查?
    那枚玉珠遊蘇在袖口暗袋中卡的很好,不可能會掉落出來,一定是被人為取走的。那她取走玉珠,又是意欲何為?
    她到底是什麽人?又到底想做什麽?
    “當然,還有一些推斷。”
    遊蘇選擇撇開話題來避免尷尬。
    “哦?怎麽講?”
    遊蘇回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一切,道:“其實到最後我都沒太理解,為何最後會與霍元狄變成那番局麵。回頭想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那邪女在背後推波助瀾。”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尋上這凶徒,一番操作後最終讓霍元狄與我們不死不休?她這是要驅虎吞狼?”
    主動將霍元狄引至山洞外,又在劍拔弩張之際主動反水激怒霍元狄,然後自爆霍元狄的醜惡真麵目引發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一切都充滿了刻意,如果她真的隻是個普通的凝水下境女修士,在荒郊野嶺碰到那個凶神惡煞的霍元狄,又怎麽可能沒被吃幹抹淨?
    “但是我也不知她究竟是有何目的。”遊蘇搖頭,眉頭中還是一抹隱憂難散。
    何空月也思索片刻,然後從乾坤袋中取出茶飲以及吃食,道:
    “既來之,則安之。想不通的問題便不去想,倒不如說這邪女送上了一個懲惡揚善的好名聲給遊老弟。那霍元狄作惡多端,遊老弟為民除害,可敬!而以靈台境之軀贏化羽境,可歎!昨夜那一劍,當真讓我見識到了劍道為何被稱為百技之首。佩服!”
    遊蘇搖頭,完全沒有飄飄然:
    “他本身就身負重傷,手斷了一隻,實力便退了一半。而且與何兄戰後他亦是消耗不小,再加上地洞狹窄,他化羽境的優勢凸顯不出來,又是粗蠻劍道必須接劍,這才會被我僥幸戰勝。倒是我要謝過何兄,你那一箭完全可以瞄準他的心髒,而不是左肩。”
    遊蘇自是知道,對方是在給他出劍的機會。若是瞄準霍元狄的心髒,何空月甚至連那一劍都不必硬抗,所以他這是完全為了遊蘇而受的傷。
    “遊老弟不必自謙,哪怕我沒有傷他,遊老弟那一劍怕也不是他能輕易抵抗的。再說了我不受點傷,如何能回去敲詐我爹?”
    何空月清朗一笑,說這話的語氣倒真像個正兒八經的紈絝子弟。
    ……
    幽不可測的洞穴內落針可聞,隻有粗重的呼吸聲不斷回蕩。
    霍元狄趴在地上休息著,渾身依舊血流不止。時至此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落敗,那少年到底是什麽人?
    哪怕是他這樣的粗人,想象中的劍道之子也該是玉樹臨風的模樣,怎會長得比他還五大三粗?
    不過幸好是那女表子多事,將自己踹下了山崖。
    她丫的蠢貨,忘了老子是化羽境,能飛的啊!
    雖然燃盡源炁也隻能飛上幾下,但終究是活了下來……
    他忽的瞥見洞穴深處有一點閃爍的幽光,便強行止住了血,艱難地向光亮處爬去。
    待到接近了光源,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就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因為山中不知多少修士苦尋的機緣……近在眼前!
    霍元狄瞬間忘記了方才的忌恨,開始幻想起自己往後的風光來。
    他將拔得仙劍,以斷臂之軀成就無上劍仙,進而名震中洲,將那何家碾成粉末!
    念及於此,他不知哪裏爆發出的力氣,竟生生爬到了劍邊。
    可就在他即將握住劍柄的瞬間,一隻白骨腳踩住了他顫抖的手。
    他抬頭看去,這具森然白骨的空洞眼窩也在對著他,冰冷的視線仿佛穿越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