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路至真園門口，早上八點半。
    一輛紅色轎車在門麵，司機回到後麵開車門。
    黑色貂皮大衣搭配豹紋高腰褲，戴著墨鏡，老板娘李李不緊不慢地從車上下來，華麗而又強勢。
    一進門，潘經理就迎了上來，看來是專程在這等著李李。
    在服務員問候中，兩人一起上樓。
    “今天有什麽事？”
    潘經理幹脆利落地回答：“汪小姐說寶總今晚在紅鷺酒樓約了範總，就不來至真園了。”
    “寶總這塊骨頭，有這麽難啃嗎？”
    李李坐到沙發上，摘下墨鏡，揉了揉眼睛，繼續說：
    “你現在打電話給魏總，讓他在中午約一下範總，順便問一下他。”
    “是想要隨大流，還是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停頓片刻，李李不疾不徐道：
    “如果他想做第一個口吃螃蟹的人，就讓他自己一個人來，至真園給他找記者給他熱場。”
    “這會不會太過張揚了？”潘經理下意識就說，“還有......”
    看著李李投來問詢的眼神，潘經理有些糾結，但還是繼續說著：
    “今一大早，小六子就去陶總那鋪子，把他家所有海鮮都買了。”
    昨天晚上看著小六子狀態不對，李李便留了一個心眼，讓潘經理去打探打探他的動向，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結果了。
    這寶總這骨頭，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啃。
    李李當機立斷：“記者還是叫來，我們這要的就是張揚，反正不管成還是不成，對於打響我們名聲來說，都不會虧。”
    說完，李李就起身脫下外套。
    潘經理見狀就知道自己該走了，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一句話。
    “你打完電話之後，就馬上去找個機靈點點的清潔工，給她兩百小費，讓她去打掃一下範總住的酒店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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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的小酒店，剛接完魏總的電話，範新華屁股還沒有坐熱，一陣敲門聲就傳來。
    打開門，看見一位中年婦女，範新華摘下眼鏡，疑惑地問：“你是哪位啊？”
    來者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盒子遞給範新華，說道：“我們老板娘李李擔心範總沒有吃早餐，特地讓我給你帶來一份。”
    “啊？”範新華一愣，但還是很快接過來，連忙感謝：“幫我回去謝謝你們老板娘。”
    女人點點頭，馬上問道：“房間需要打掃嗎？”
    範新華臉上的神情一瞬間就凝固了，瞬間明白李李的用意，立馬回答：
    “好好好！我正好要下樓去吃早餐，你這送得也太是時候了。”
    “我先回房間換雙鞋。”
    接著，範新華就進去把床底下的手提箱拉出來，打開，放在桌子上。
    範新華笑著出門，兩人擦肩而過，一個出去，一個進來。
    擔心她找不對東西，範新華還回頭叮囑：
    “你就好好打掃，記住，我桌上的東西，你千萬不要亂動。”
    話畢，範新華就下樓找家咖啡廳，打開送來的早餐。
    這至真園的早餐，怎麽就這麽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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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真園，二樓偏廳。
    “老板娘，人已經安排出去了。”
    “昨天大堂一個領班找到我，說要投訴她手下的一個服務員，敏敏，老板你看要不要見一下？”
    潘經理在門口，向李李報告。
    看來敏敏是潘經理看重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反正李李現在也有時間，那就見見吧。
    “你帶她們兩個進來吧。”
    不一會，領班和敏敏就來到了偏廳，潘經理馬上就帶著廳內的其他人出去。
    看見潘經理把大門關上之後，領班立馬幸災著：
    “敏敏你這也真是的，天天上班你都把這胸前領口弄得這麽低。”
    “客人一進到包房，伱就恨不得把人家晃得團團轉，居然還坐在人家大腿上敬酒。”
    “老板娘，這要是傳出了，人家待會以為我們整個至真園全都是這種貨色呢！”
    敏敏一聽，隻好低頭含胸，默不作聲。
    揉了揉耳朵，李李淡漠地問道：“那客人他們有什麽意見嗎？”
    這讓領班一愣，這不該立馬批判這種作風嗎？
    “是沒有，客人哪能會有意見，客人喜歡這種都還來不及呢。”
    說著，領班有些憤憤不平地繼續說：
    “還有不少客人還塞給她小費，有時候一個晚上，千把塊錢，全都進到她口袋裏麵去了。”
    李李走一步上前，不屑地問道：“那你拿了多少？”
    領班趕緊擺手，一副不願同流合汙的樣子，連忙辯解：“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拿，全被她自己收了起來。”
    “明天可以不用來上班了。”李李冰冷地說著。
    聽到這期待已久的話，領班一喜。
    隻要敏敏在一天，客人來到店裏眼裏就隻有她，這把她這個領班置於何地。
    更不用說，她辛辛苦苦一個星期的工資，可能還沒有敏敏陪客人笑一個晚上拿到的小費高。
    這種人，還是別出現在她周圍的好。
    想到這些，領班看向敏敏，雙手抱胸，取笑道：
    “我早就叫你不要這樣子，你現在看看你喲，為了這點消費，工作都弄丟了，你說說看，這一切值得嗎？”
    敏敏聽著都要哭了出來，但也無法反駁。
    “不是她，我說的是你。”李李嗤笑。
    “啊？我？”
    領班不敢相信，上前一步，直視著李李。
    李李與其對視，輕蔑地說：“你連手下人一粒扣子的問題都不知怎麽處理，你憑什麽坐在這個位置上？”
    看著領班離開，李李上前給敏敏扣好胸前的扣子，把她的頭抬起來，說著：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領班了，我待會讓潘經理去通知下麵的人。”
    “至於你，女人要想賺大錢，靠不是扣子，是腦子。”
    說完，李李回到桌台，夾起一個水晶餃，放進嘴裏，問道：
    “你來說說看，黃河路上哪家飯店最好吃？”
    敏敏緩過神，抹了抹臉，勉強笑著說：
    “這我一個服務員怎麽會知道啊？不過來談生意的客人多，每個人的口味都會不一樣吧。”
    聽到這個回答，李李搖了搖頭，淡漠地說：
    “所有來黃河的人，沒有誰是這來吃飯的。”
    “口味怎麽樣是其次，我們要做的，是把店開成客人談生意的風水寶地。”
    敏敏附和：“老板娘，我們這門口剛好供著財神爺。”
    淡然一笑，李李說道：
    “中間牽根線、搭個橋，隻要能促成客人的生意，不用去求神拜佛，我們就是財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