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潘家園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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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王楓住的旅館不遠就有兩個大眾浴池一個是西四浴池一個是新街口浴池。
西四浴池設備好一點兒。
國人愛洗澡,京城人更甚之。
近代澡堂業的創始者是薄夫人,始於光緒年間,除洗浴之外,還經營茶水,理發,修腳,治腳氣等。
起初隻招待男客,設備簡陋,沒櫃子,隻有竹筐存放。
衣服筐口係著竹排標明號碼。
客人還不得久待磨蹭時間,否則掌櫃的就要喊了“洗的洗亮的亮,不洗不亮穿衣裳,洗澡別打盹,摔了腰和腿,買張膏藥貼,洗澡不夠本兒。”
起初王楓還很不適應都光著屁股鍾擺在那裏晃來晃去,池子的水溫也是有些受不了。
幾個老頭兒把手巾板往臉上一蓋,隻露出脖子腦袋和胸口,皮膚紅的和煮熟了的大蝦似的還直喊舒坦。
王楓一咬牙也鑽進去,強忍著沒到兩分鍾就受不了了,跑了出來,幾個老頭樂的那叫一個肆無忌憚。
太丟人了衝完洗幹淨身上的泡沫,立馬走人!
也沒翻多少書就眼皮直打架,真不是念書的料啊,一看就困這叫什麽事兒啊!
不矯情困了睡覺,一覺醒來快四點了。
刷牙洗臉下樓來到路邊不到十分鍾來了輛麵的,“師傅去華威橋和京勁鬆橋附近的那個古玩舊貨地攤兒知道嗎?”
“知道!”司機師傅說話簡潔幹脆,沒顯示出燕京侃爺範兒。
要說華北最大的古玩舊貨市場首先大家一定會說是潘家園舊貨市場。
但潘家園舊貨市場是最老的市場嗎?
關於燕京的老舊貨市場,一共有三種說法,一說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麗澤路與涼水河交叉的花鳥魚蟲市場。
或許才是解放後最早的市場,還有一種說法,燕京城裏最老的舊貨市場是上世紀80年代的宣武工廠。
還有一種到目前為止,最準確的說法,就是位於燕京天橋西邊的福長街市場,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查資料考證一下。
其實在上世紀80年代初的時候,潘家園市場還並沒有出現,那個時候潘家園還是一大片的居民區,也不叫潘家園。
那個時候的潘家園還被稱為潘家窯。
但叫了沒有多久,人們就覺得不雅,因為老燕京人通常將妓院叫“窯子”,所以就改為“潘家園”。
這個“園”字,便是“家園”的意思,並將附近新修的道路稱為潘家園路。
後來在修建三環路時,在潘家園東側修建了一座立交橋,便得名“潘家園橋”。
潘家園成為古玩市場,已是九十年代初了。
但是在八十年代末的華威橋古玩攤和勁鬆百貨商店北側的建築工地地攤,應該屬於潘家園地攤的雛形。
這個雛形是在1987年的時候,國家文物局嚴查舊貨市場,燕京的舊貨市場紛紛被徹查。
其中很多買賣古玩舊貨的商家堅持不住,就來到了華威橋附近的土坡上擺起了地攤。
那個時候的潘家園“市場”也不是固定在一個位置的。
最初的時候是在勁鬆百貨南邊的工地上,後來轉移到了華威橋附近空地上。
這麽做的主要原因可能是為了躲避執法部門到處追趕。
不管怎麽樣,潘家園的“商戶”們就這樣堅持到了1992年的年底。
在現在bj古玩城的地方,出現了兩三畝磚牆圍起來的空地,“商戶”們就在這塊空地上蓋起了簡易房店鋪,這也就是最初的潘家園市場。
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手電是派不上用用場了,也沒了那種影影綽綽的神秘的儀式感。
人多攤位多,真跟逛菜市場似的那麽熱鬧,你剛放下的物件那就有人手快拿起來。
雖說這裏還沒到一眼假的時候,但贗品還是有的隻是真品的比例比較大些罷了。
在這裏看上了的物件價錢談不妥隻要相差不大就不要輕易鬆手放下。
不要想著先抻抻賣家然後再回去買回來,看好就不要撒手,因為走了就基本買不回來了。
隻要看上的東西即便價格高一些也是值當的,過幾年就漲的沒邊了,所以沒有後悔藥!
王楓慢慢的一個一個攤位的看有眼緣的東西,清三代的民窯隨處見,官窯也不難找。
王楓也考慮過自己沒有一個收藏這些寶貝安全的窩,所以決定是非精品不收。
就像剛剛一件宋代龍泉窯梅子青的盤子,算得上是民窯的精品,但是釉麵粗糙辣手,應該是在風沙比較大的地方發現的。
經過常年累月的風沙侵襲使得釉麵受損變薄粗糙,雖然賣家開價五百塊錢不高,二百塊錢拿下應該也不成問題,
但這件宋代龍泉窯梅子青盤子放上二十年也就價值最多兩三萬塊錢,屬於雞肋真正是食之無肉棄之有味。
這個攤位前一位中年戴眼鏡的男人正在看一件天球瓶。
王楓默不作聲的看著,心裏直噗通,盼望這個人拿不下這件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看看賣家再看看這位買家,沒辦法隻能等。
眼神再次回到天球瓶上,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瓶直口微撇,直頸,腹部豐滿渾圓,圈足。
通體繪畫桃樹一株,樹幹茁壯,枝上結蟠桃九個,桃樹旁一簇月季花。
以九桃裝飾瓷器是雍正時期以來瓷器的題材和樣式,至道光年間仍然有仿造。
在所有雍正乾隆時期和光緒時期的粉彩九桃瓷器上,以雍正乾隆時期的紋樣著色最為鮮豔並且最為多樣化,繪畫水平也最高!
就聽那位鑒賞的人問道“老板這天球瓶什麽價出?”
老板沒說話伸出一根食指。
“一千塊錢?”
“您開玩笑呢吧,這是官窯,一千塊錢您有多少我都要,一萬塊錢不打價。”
“老板,我出個實在價,五千塊錢,行,我馬上掏錢。”
老板搖搖頭“賣不了差距太大,給七千塊錢我都沒賣。”
買家就要起身但手裏並沒有放下,“六千塊錢可以了吧老板。”
“賣不了。”老板還是不急不緩的說道。
買家好似下了重大決定“七千塊錢就七千塊錢,包起來吧老板。”說著就要掏錢。
“我什麽時候說七千塊錢賣了?我是說給我七千塊錢我不賣。”
“那算了和我無緣了。”好似要起身又好似做了某種決心“再加五百塊錢七千五是我最高價了,不會再有人出高價了。”
“賣不了,不是我不真心賣實在是差距太大了。”賣家還是搖搖頭。
“得,那和我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