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白曉敲了好幾次門才傳來動靜，聽起來像是什麽硬物和桌麵碰撞的聲音。
    被擾了酒興的黑蛇猛地將酒瓶摁在桌上，嘴裏罵道：“媽的，怎麽老有這種上門討飯的？”。
    這是他這個月第七次碰到這種敲門聲了，前麵四次無一例外都是身無長物，又不願意多去幹活的無業人員來討東西。
    開始黑蛇還會丟幾根煙給對方，到後麵開門就是一個耳光，如此兩次後就再沒有人敢敲門要東西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人往槍口上撞。
    “偉良，把槍帶上，說不好是哪裏的人”，見黑蛇草率起身，壯漢將一把手槍扔了過去。
    “嗯”，黑蛇答應一聲，隨手把手槍收進兜裏，心裏暗暗吐槽老哥真是既優柔寡斷，又謹慎過頭。
    雖然不認為會遇到什麽危險，但走到門口，黑蛇還是習慣性地通過貓眼看了下外麵。
    門外是剛剛在走廊上見過的西裝男，對方臉上正帶著那種窘迫而局促地微笑，一身西裝領口隨意地開著，整體看上去相當潦倒。
    原來是個賭狗。
    轉動著門把手，黑蛇臉上浮現輕蔑之色，加入燈塔前，他也是在社會上混過的，像這種衣冠楚楚卻落魄至極的人，99%是賭博虧的，剩下1%才是被坑的。
    估計是自己魅力值高，對方看見以為自己好說話，上門打秋風來了。
    將門猛地拉開，黑蛇冷笑著罵道：“去你媽墳頭要錢去，再敢上門......”。
    說道一半，黑蛇卻猛地頓住，瞳孔一陣收縮。
    不知何時，對方已將手掌按在自己胸口，而身為二階強者的自己竟然沒反應過來。
    契約者！和自己一樣的契約者！
    黑蛇大腦在瘋狂示警，手快速向兜裏的手槍摸去。
    “剝離”
    沒有給黑蛇反擊的機會，白曉在接觸到對方的一瞬間就發動了技能。
    “唔！”
    黑蛇發出一聲悶哼，他隻感到強烈的虛脫感以胸口為中心向四肢百骸擴散，如同帶著倒鉤的魚叉一般拖著他向冰冷的死亡墜去。
    在視野徹底黑暗前，他看到了自己一瞬間歸零的血條和燈塔給出的提示：
    【你受到306點真實傷害】
    【你即將死亡】
    “偉良？怎麽了？”，門內壯漢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傳來，同時也暴露了他的位置。
    一腳將門踹開，白曉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壯漢衝去，進化體強悍的身體素質讓他的速度在一瞬間達到最大。
    有著30多點敏捷屬性與25%移速的加持，白曉在壯漢的視野中幾乎化作一道殘影，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便終結了戰鬥。
    放下按住壯漢麵門的手，悶響傳來，這是門口黑蛇屍體倒下發出的聲音，而壯漢仍舊立在原地，眼睛睜大看著前方，但已失去生機。
    過程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畢竟不是所有契約者都有堆疊被動能力的。
    將打開的門關上，白曉打開燈塔的提示：
    【你已擊殺違規者ge43021】
    【你已擊殺契約者ge33211】
    【你獲得青銅勳章x4】
    【你獲得猩紅之卡x2】
    因為在現實的緣故，青銅勳章與猩紅卡都直接存入儲物空間，白曉滿意地點點頭。
    猩紅卡屬於意料之外的收獲，加上四枚青銅勳章，不枉他走這一遭。
    仔細將自己的痕跡清除，白曉回到自己的房間。
    距離登機還有四個多小時，他索性抽出一本在路邊買的偵探小說，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在經曆了血獸世界後，白曉對這種懸疑推理類的小說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可惜網絡上這類型的網文實在太少，隻好買實體書。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將沉入推理世界的白曉驚醒過來，看了眼手機，才過去兩個小時，不太可能是警察上門調查。
    饒是如此，白曉還是立刻警惕起來，他剛剛才“敲門殺”了一次，要是也栽在同一種死法上，也太過戲劇化了。
    透過貓眼，白曉看到門外是一個穿黑色正裝，手拿文件袋的魁梧男子，對方的身後，站著多名同樣身著西裝，但年齡身材各不一樣的人。
    由於貓眼的視野限製，白曉無從判斷外麵到底埋伏了幾個人，但直覺告訴他，這或許是契約者。
    想到這，他轉頭就走，房間內有窗戶，雖然是三樓，但這高度已然無法傷到他。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門外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白曉，白先生？我們是‘現實穩態維持部門’的人，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現在總該收到提示了吧？”。
    聽此，白曉腳步一頓，翻了翻提示記錄，的確二十分鍾前燈塔有給過提示，隻是這提示沒有像其它提示一樣蹦出來，他下意識給忽略了。
    【‘現實穩態維持部門’二級主管莫軍申請證明請求，該請求已審核通過】
    【‘現實穩態維持部門’為燈塔公證組織，旨在調節契約者與現實關係，維護現實穩態】
    【莫軍個人證件如下，證明密碼：13321】
    ......
    白曉簡略翻了一下，提示後麵附帶著這個莫軍的照片與部門證件，從照片上看，那個敲門的魁梧男子就是莫軍。
    自己從醫院死而複生的事自然不可能悄聲無息地瞞過去，隻是他沒想到對方的效率這麽高。
    “密碼”，白曉站在窗邊朝門口喊道。
    距離雖然有點遠，但如果對方是契約者，大概率可以聽到。
    “13321”，門外的莫軍鬆了口氣，總算找到人了。
    在此之前，他們在二樓對著一間空房運用各種談判技術和心理技巧足足20分鍾，考慮到己方實力不高，莫軍沒敢讓組員分頭行動。
    見密碼正確，白曉打開了房門，他沒道理不相信燈塔的提示。
    “靠，總算找到你了，你到底......”
    “小葉！”
    一名站在側方的女生忍不住吐槽，不過馬上便被莫軍嗬斥住了。
    “國家的人？找我什麽事？”，白曉邊說邊緊密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隔壁還有兩個被他幹掉的人，由不得他不緊張。
    “算是吧，我們是我們這些人和現實各種組織間溝通的橋梁。關於我們的來意，咳，我長話短說吧。
    相信你也看到，以我們這些人的基數，各個國家不可能沒發現，最開始他們采取排斥或控製的態度，之後發生了許多不太好的事，好在燈塔派遣高階契約者介入後，爭執得到了調停。
    ‘現實穩態維持部門’就這麽誕生了——當然我們一般自稱‘帷幕’，總之，現在國家不會幹涉我們，同樣我們也不能做出過激的行為。
    這些文件伱看下，這是我們這些人需要遵守的規則，如果你認可，簽下你的名字，之前的任何事一筆勾銷，隻要你不再做出違反規則的事，沒人會管你，反之，則不死不休”。
    說完莫軍拋來一遝文件，白曉仔細翻閱起來，文件內容可以接受。
    大概意思其實就是不可以殺人，不可以造成社會動亂等等，實際上和遵守法律沒什麽區別，甚至還要寬鬆一點。
    這些規則對白曉沒有任何約束，他對敵果斷，但不是瘋子，沒有上大街亂砍人的興趣。
    更何況，這協議並不具備燈塔中契約的超凡能力，簽了就簽了，看這些人的架勢，自己如果不簽，怕是不能善了。
    “哦對了，你們之前說，簽下後之前的所有事一筆勾銷？”，白曉將簽完的文件遞給莫軍。
    “是的，所有，我看白先生的檔案，並沒有什麽犯罪記錄吧？”
    “有，兩小時前剛殺了隔壁兩個人”
    莫軍皺了皺眉頭，他說的一筆勾銷自然不是虛言，但這種一有力量就為非作歹的人，之後或許要多監視一段時間。
    “不知你殺他們的理由是......”
    “他們也是一類人，我和他們在裏麵有仇”，白曉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違規者的事是不能泄露的。
    聽此，莫軍打發兩個手下去隔壁看看情況，自己則與白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幾分鍾後，莫軍看了眼手機，神色緩和下來，遞給白曉一張名片：
    “那好，不打擾白曉先生了，你現在是位合法居民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需要或者困難可以和我說”。
    白曉點了點頭，又見對方轉過來說：“對了，我們這種人互相拚殺是不用受束縛的，但不能損害到其它普通人，所以有仇的話還是去裏麵解決吧”。
    “知道了”，見現實中的安全問題得到完美的解決，白曉掏出手機取消了機票，好歹能退回幾百塊錢。
    退票的過程中，白曉忽然想到，他應該是少有的現實中的錢比燈塔幣少的契約者。
    ......
    接下來兩天，白曉先是回到自己的家，用久違的電腦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一夜，隨後在小說網站上開了本小說，他想把自己在這幾個世界的經曆改編一下放上去。
    期間以進化體敏銳的感官，他也發現有人在監視他，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他確定這些是帷幕的人。
    對此白曉沒有什麽意見，他目前沒有什麽秘密，沒必要和對方硬碰。
    ......
    一個布滿屏幕的監控室內。
    “前天那位怎麽樣？有異常嗎？”
    一名工作人員放下耳機：
    “玩了一天一夜的遊戲，現在在寫小說，基本沒有什麽危害......他的體力屬性估計很高”。
    “按流程是要降低監視級別嗎？”，另一位工作人員問道。
    “再看兩天吧，這家夥很強，那兩個人都是被他一擊斃命的，其中一個我認識，是二階的重裝戰士”。
    莫軍想了想說道。
    “那家夥如果是一階的話，估計還有一會就去裏麵了，到時能休假嗎？”
    “可以降低頻率，但不能休假”
    “啊~”
    一片哀嚎聲在監控室內響起，莫軍無奈地笑了笑，契約者，尤其是剛回現實的契約者必須嚴格監視，否則極其容易釀成大禍。
    ......
    48小時的時間眨眼就過，饒是白曉興趣盎然地不分晝夜碼字，也才寫完兩個世界的內容。
    沒辦法，為了不暴露身份或透露燈塔的秘密，白曉修改了大量的設定，到最後和原本的親身經曆相比幾乎麵目全非，隻有大概5%的相似度，這其實很耗費時間。
    這讓白曉忽然想到市麵上受歡迎的無限流網文作者之中，是不是也有燈塔的契約者？
    搖了搖頭，將剛碼好的一章上傳，眼前出現虛空燈塔的提示。
    【新的世界即將開啟，監視者即將返回虛空燈塔，請確保身邊無無關目擊者】
    【傳送中......傳送完成】
    傳送感出現，白曉返回虛空燈塔的專屬房間。
    【監視者將在一小時後進入世界，請耐心等待】
    白曉眼神逐漸銳利起來，大腦開始活躍，整個人已蓄勢待發。
    “新的世界，耀日......來吧”。
    經過了在【試煉場】中一係列的廝殺，白曉根據曆史排名大概推算出了自己的水平。
    很強，頂尖的強。
    推開房門，白曉就發現情況不對，燈塔上空繁星璀璨的夜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紅色的天空，與此同時，燈塔內的各種設施和燈光也變為紅色，周圍的行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焦躁不安，整個虛空燈塔給人的感覺就是山雨欲來的壓抑。
    “夜宴冒險團還有人沒來嗎？立刻到基地集合，速度！”
    “喂！有沒有人臨時組隊啊！互相保個命也好！”
    各種各樣的呼和聲從各處傳來，到了交易廣場更是熱鬧，這裏的攤位比之前多了幾倍，幾乎是人挨人擠在一塊進行售賣，攤位之間也不再自覺劃分成不同的階位區域。
    “拋售！拋售！三階最強法係裝備！”
    “四階頂尖近戰匕首大甩賣！五階也能用嗷！”
    “五階用了直接無敵的超級藥水，喝下殺敵率百分百！先到先得！”
    各種各樣極度浮誇的推銷詞一個接著一個，雖然遠沒有達到吹噓中說的效果，但質量的確不錯，而且價格也低。
    但越是這樣，越能證明即將到來的世界有多麽危險，連更高階的契約者也不能例外。
    與此同時，燈塔的街道上開始出現大量契約者裸奔，‘野戰’，行為藝術，更有一批數量不在少數的契約者團體跪地閉眼，用狂熱的吟唱般的語調向所謂的“虛空燈塔之神”祈禱。
    這種壓抑中帶著癲狂與恐懼氛圍白曉隻在第三個世界經曆過，在那之後那個國家與鄰國發生了曠世之戰，短短半個月打沒了20%的人口，一直到白曉離開，這戰爭還在愈演愈烈。
    眼下的情形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下一個世界，必定是契約者的絞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