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陌生人。
    在三更半夜闖進你的房間，然後冷著臉說要和自己做個交易。
    佩妮的理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驚恐的情緒衝擊中毫不猶豫的扯開喉嚨尖叫！
    銳利的嗓音極具洞穿力。
    然而十幾秒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騷擾過後，除了斯內普依舊穩穩坐在自己麵前以外，竟然再沒有第二個人來到這裏查看情況！
    等到佩妮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勉強緩過神來向著斯內普投來畏懼和憎恨的視線時。
    那正緩緩旋轉手中魔杖的男孩才不慌不忙的隨口說道。
    “抗幹擾咒，一個格外實用的防禦性魔咒，正好適合用來製造一片隻有我們兩人的密談空間。”
    “……巫師不能在校外釋放魔法，你這是在違法！”
    佩妮鼓起膽子，色厲內荏衝著斯內普叫囂道。
    臉上浮現出驚奇的神色。
    斯內普反反複複觀察了佩妮好一會，這才嘖嘖稱奇的繼續說道。
    “看來莉莉告訴了你很多事情，不過我需要糾正一下，這條法律隻適用於未成年巫師，等到成年以後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
    “但你可還沒成年，難道你就不怕我告訴更多像你一樣的怪胎嗎？！”
    “那也要我用過魔杖才行啊。”
    斯內普從椅子上站起身。
    張開雙臂，大大方方的在佩妮麵前展現自己的坦然，嘴角不易察覺的彎起。
    “不得不承認，無杖施法這樣高深的技巧現在對我來說還是太早了。
    但好歹這麽長時間的辛苦鍛煉沒有白費，如果努努力的話，隻要準備的時間長一些，多失敗幾次，我還是能釋放出大部分魔咒的。
    畢竟我可沒有觸動魔杖內的蹤絲，即使是魔法部也沒辦法知道我做了什麽。”
    佩妮聽得目瞪口呆。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斯內普透露出的重要信息。
    眼珠子微轉，不知想到了什麽，就連身軀因為害怕的顫抖都停止下來。
    “我猜，你現在一定在想隻要趁我施展魔咒之前控製住我就沒事了吧？”
    斯內普幽幽的聲音驀然響起。
    猶如一股大冬天的寒流吹進衣領，讓佩妮整個人如墜冰窟。
    伴隨斯內普隨手打了個響指，一個矮小皺巴巴的身影便從房間的角落中從無至有出現。
    它身上隻披著件破破爛爛的窗簾，看向佩妮的眼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不信任和戒備。
    “為了防止你做些傻事，並且也為我們彼此節約一些寶貴的時間，我需要向你隆重介紹我的朋友，也就是這位勇敢且忠誠的家養小精靈。”
    斯內普的讚揚讓弗蘭渾身不自在。
    如果不是朱麗葉連夜送到他手中的信件中叮囑過，最好表現得具有威懾力的話，現在的弗蘭一定已經熱淚盈眶的開始喜悅哭泣了。
    而斯內普也滿意的看到，弗蘭那異於常人的醜陋外表徹底打消了佩妮一些不理智的想法，縮在床腳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眼神做出示意。
    忠心耿耿的弗蘭便再度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這種當著麵消失在自己麵前的威脅讓佩妮如坐針氈，驚恐的在房間內試圖找到弗蘭的身影。
    然而她的努力注定隻是徒勞，斯內普也沒有製止這個必然失敗的嚐試，這種近在咫尺的挫折能夠有效加深佩妮對自己的恐懼，這對接下來的談話可是很有幫助的。
    “我知道，你討厭所有的巫師，這其中也包括你的妹妹。”
    凝視佩妮的眼睛，斯內普不容置喙地說道。
    “或許你的父母會苦口婆心的勸說你放下心中的嫉妒，希望能有朝一日看到你和莉莉重歸於好，這是源於親人的最樸素的心願。”
    “但我不是你的家人，佩妮·伊萬斯。
    我在乎的人正在被你傷害著，這是我無法忍受的，在我心裏你和她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我不在乎你對莉莉的傷害是否源於妒火，又或是其他什麽愚蠢的偏見，更不會勸說你不必去妒忌魔法的神奇。
    我自始自終想讓你明白的隻有一件事情！”
    斯內普居高臨下蔑視著佩妮，眼中的鄙夷全然不做掩飾。
    “哪怕是裝的也好，從明天開始我希望能看到莉莉有一個合格的姐姐，否則我會把你施加在莉莉身上的痛苦千百倍的奉還給你！”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這怪胎！你和那個怪物早晚會罪有應得！！”
    佩妮爆發出從未有過的怨毒尖叫。
    斯內普的話語撕開了她心中粉飾兩年多的傷口，將那血淋淋的創傷徹底掀開，完全不像她的家人那樣處處顧忌佩妮的感受隻會轉彎抹角的提醒。
    難以遏製的嫉妒，以及因為無法直麵自己的醜陋，從而催生出的強烈憤怒自心底噴湧而出！
    化作摧毀理智的洪流。
    讓佩妮不顧一切的撲上來，試圖讓這個膽敢瞎說大實話的混蛋付出代價。
    然而當弗蘭清脆的打了個響指，佩妮便瞬間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砰的一聲砸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沒有動怒。
    斯內普坐在椅子上，注視著向自己怒目而視的佩妮平靜說道。
    “為了防止你做出些不理智的選擇，或者將今晚的事情透露出去，我覺得有必要讓你意識到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
    “莉莉有跟你談起過小惡咒嗎？沒有？好吧，你可以把小惡咒理解為魔法中陰暗麵的邊角料，固然效果往往會以羞辱和惡作劇為目的，可它們也的的的確確能帶給人各式各樣的痛苦。
    幸運的是，在前段時間我因為一些個人原因翻閱了不少書籍，從裏麵恰好學到了許多新穎有趣的小惡咒。”
    斯內普用了然於胸的口吻，熟練的為佩妮介紹起一種種她聞所未聞的惡毒咒語。
    57種。
    這就是斯內普目前學會的所有小惡咒數量，如此驚人的數字意味著想要從頭到尾的解釋一遍都需要不短的時間。
    不過沒關係。
    今晚的夜還很長，斯內普還有的是時間！
    而等到最後一種小惡咒被詳實的介紹完畢，佩妮對待斯內普的態度宛若直麵一個活生生的惡魔，恐懼得哪怕沒有了弗蘭的限製都隻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甚至連視線都不敢觸碰到斯內普本身！
    “以上介紹的這些都隻是霍格沃茲中隨處可見的小惡咒，頂多造成毀容和殘疾這樣無關痛癢的結局。
    順帶一提，隻要是在霍格沃茲中呆過的學生全都或多或少掌握了幾種小惡咒，更別提你姐姐還被我教導了這麽長時間。
    你不妨猜猜看。
    要是你真惹她生氣了，莉莉會不會用這些小惡咒讓你嚐嚐苦頭？”
    “但這些終究隻是旁門左道，真正的黑魔法會讓你的下場比這還要慘烈得多。”
    斯內普的溫聲細語落在佩妮耳中無異於死神的呢喃。
    隻是簡單介紹了幾種因為黑魔法變得生不如死的案例，早已害怕得無以複加的佩妮便已抖如篩糠，小便失禁。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
    斯內普眼中不易察覺的流露出一抹異色，湊到佩妮耳邊陰森低語。
    “我已經在你體內種下了潛藏至深的黑魔法，佩妮·伊萬斯。
    隻要我接下來的一句話，它就會立即帶給你永無止境的痛苦折磨，屆時你就會知道，很多時候死亡往往會是一種難能可貴的仁慈！”
    “不過你畢竟是莉莉的姐姐，所以我願意最後給你一次做交易的機會。
    若是你願意承擔起身為姐姐的義務，並且將今晚的一切全都深埋在心底永不透露，那麽我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就讓你平安愉快的度過你那可悲乏味的餘生。”
    “所以……我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