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三十八章 獄劫——最後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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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到了大牢,仿佛人生兜了一個圈子,仍然回到了原點,這種感覺就如同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員,本以為此生辛苦打拚,終於功成名就,富貴已極,有錢有勢,有名有利,不可一世!但是物壯則老,剛則必折,最後登高跌重,落得身首異處者有之,妻離子散者有之,饑寒交迫客死異鄉者亦不是沒有。
黑桐在獄中亦是無法可想,隻好坐以待斃,進了牢獄,身無分文打點孝敬公差獄霸,不免又是一頓好打,直打得他痛不敢喊,苦不敢言,正是求生不得,欲死不能,那些牢中惡人比外麵強盜更狠,強奪他食物不說,還勒令他洗衣出勤幹活,稍有遲疑,便不是罵就是打,成天作賤捉弄於他,誰不順心了,都可以對他發泄!
牢中之人無所事事,就變著法地來整治他,黑桐沒想到才出火坑,又落狼窩!他也不敢當著他們的麵哭,背著哭還不敢出聲,心裏總是絕望地想:“如果有來生,再也不想來當人了,太苦了!”
不過他心中唯一存留的希望就是,他把那張符始終保存得很好,而且說來奇怪,那符水打不濕,力撕不斷,他心裏道,看來這個真是件寶貝,但是又要從哪裏弄火來燒它呢,幾次三番都沒想出好主意來!他也不知道暗暗流過多少次眼淚,直到後來都麻木了,
也是活該有事,命中注定,一日牢霸突然背痛難忍,心情不快,於是無事生非,盡找黑桐的茬,卻不料從黑桐身上發現了他身藏的符紙,看著那些圖案,牢霸不由得把它與自己的背痛聯係起來,怪黑桐存心弄這個鬼符來咒他,害他,弄得他背痛難當!
於是又是一頓暴打惡揍!打得他皮開肉綻!七竅流血,最後氣息全無,這可讓牢霸也心裏一驚,怕會追究他的責任,然後想不出辦法,就有牢裏的馬仔小弟出主意,說可以縱火燒監,混亂中,就說黑桐是縱火犯,
反正他已經死無對證了!那麽如果推到死人身上,總要有點證據,於是就說用這張符紙作引點燃,然後點著獄內衣物被褥,把符紙保存一半,以後用來對薄公堂,作為呈堂證物!
牢霸連連點頭,不過從哪裏找火來點呢?一急之下,又舉起拳頭要打剛才出主意的馬仔道:“奶奶的!這麽個餿主意,如今我們上哪去弄點火的家什?你不是故意拿老子我來開涮嗎?快給我再想個主意,否則先打缺你們幾個,來給老子當墊背!”
這下大家著了慌,因為看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於是中國的老古話又一次應驗了,就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編者按:所以後世人作任何事,都興開會,集體出來的結果,似乎更高明,其實任何問題,都不是開會解決的,開會本身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不過可以敷衍推責罷了!)
一個曾經害過“打擺子”疾病的獄友,獻言獻計道:“我原來得過瘧疾,老大,你就跟獄蝦說,你冷,要烤火!”
還沒等他說完,牢霸直接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喝道:“要是單獨把老子我給拉出去烤了,你們是不是就自在舒服了呢!萬一把老子我烤個半死,你們是不是都好來吃我的包子了!”
獄中一群大伽們聽了都忍不住憋著氣,想笑又不敢笑,大概這種“詭異”的氣氛被牢霸發現並覺察到了,於是吼道:“剛才說要老子出去烤火的家夥,老子背痛裝不象也受不了,你就說你犯瘧疾了,先叫獄保把你弄出去烤了回來,因為你得過那個病,你裝絕對比誰都象!”
那個打過擺子的獄友,當即就戰戰兢兢,條件反射隻因為害怕,真的好象是打起擺子來,那個牢霸看了,不由得咧開嘴笑開了花,道:“對!就是要你這種感覺!快叫獄保!快!”
且慢那個打擺子的人真的是急中生智了,忙道;“且慢!且慢!老大,我想到好辦法了!”
牢霸忙喝道:“快說,你個打擺子的,先別打了,你再不說,我都急得要打擺子了!”
那人道:“老大,您不是背疼嗎?你就叫獄保來說,你受了寒,背痛,需要在背上打火罐!你看又治了您的病,又找到了縱火的工具!這豈不是兩雙其美的好法子嗎?”
牢霸倒也不是人頭豬腦,不然在這個牢中也稱不了王,作不了霸,多少有過人之處,所以才能在這狹小的天地裏能一人獨大!這次他倒沒有開口罵,也沒有出手打了,沉吟片刻道:“此法可行,隻是如何把拔火罐的工具弄進這牢子裏來?”
他不由又沉思默想起來,然後道:“到時候我就說夜半常痛得睡不著覺,需要兄弟們幫忙給打火罐,而且我親身讓郎中拔火罐,給獄保看了,這樣他就不會疑心我們想要火來何用了!”
於是獄中嘍羅們,集體鼓起掌來,個個喜笑顏開,紛紛這才敢上前來,靠近牢霸“由衷”讚美道:“老大真的是英明神武,決勝千裏,沒有你我們都活不了,除了你我們誰都不信也不服!”
牢霸那碩大的身材頓時又挺起來高大了許多!那上麵隻有稀稀疏疏幾根頭發的腦門,噌的一下亮得跟太陽一樣,輝映了整個獄室,眾人望向他的目光的確多了幾份崇拜與景仰!
但為保萬無一失,不會傷及自己,於是牢霸命嚴控火情,稍起,便立即報告獄卒,通知人來救場,於是商議停當後,他們還預先演習了幾遍,以確保到時候能不露出破綻與馬腳,並且牢霸發號施令,統一口徑,不論誰來盤問,打死一口咬定就是黑桐放火的!
據說造假做偽的最高境界就是無論怎麽說,打死也不承認是假的,到最後自我暗示起作用,連自己的心理與精神都發生偏執,根本象洗腦一樣,已經與正常人的認知都不一樣了。
於是一場獄中的偽火便“轟轟烈烈”地上演了,但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那個牢霸萬萬沒想到的是,假戲真做後,兩名獄卒那晚喝得酩酊大醉,怎麽也叫不醒,控製不了局麵和事態的發展,
那一場火來得凶猛可怕,將隔壁幾個監牢都點燃了,而且是夜晚救火困難不及時,最後監牢中死傷慘重,連同黑桐這個牢裏的牢霸都被燒成了香薰牢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