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四章神物——天視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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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邊走邊談,其間亦有乘高頭駿馬、駕玲瓏香車、禦珍奇異獸、坐空中飛禽者從身旁或匆匆擦肩而過,或揚塵絕跡而去,或淩空俯瞰,遙遙領先,瞬間消失於視野之中
因蜀道艱難漫長,山路崎嶇,故行人稀少,加之武嶽書院飛來神峰在山下方圓百裏範圍內皆設有警示牌,通往武嶽書院的路口皆有內山門弟子把守看管,尋常人等輕易也進不來,
且從武嶽神峰山下十國書院到進入九流雲峰的門戶入口皆設有法陣術類的禁製,一般修為境界的修行者都進入不了,
長年或以雲霧鎖徑,或以九宮迷陣禁行。或以術類道法止步,普通凡人隻能通過傳送法陣出入
程濟看著從身旁經過非富即貴進入武嶽書院的人,不由感慨地對殊勝道:“唉!主公你為何定要步行進入武嶽書院,老臣,哦,不對,老朽我倒無所謂,隻是您如此尊貴反倒不能與路人平駕齊驅,卻要徒步苦行,如此寒酸豈不令人感慨!”
殊勝不由笑了起來道:“程叔,佛家看眾生皆具如來佛性,無高低貴賤,皆可修成正果,佛還紆尊降貴,親自來到人間,舍棄皇位,入深山苦行,於世中化緣乞食,傳佛法普渡眾生,
文聖夫子當年也輾轉於塵世,奔波勞碌,以禮製教化萬民,以仁義胸懷天下,不辭勞苦與非難議責,他們都是身份最高貴的聖人,無世俗利益之心,不懼吃苦做人,我們還要抱怨什麽?”
聞言,程濟不由心內歎服,於是也不再叫苦,緊隨殊勝左右,步行入山,但才走幾步間,突然前方凸起湧出一堆土山,接著一個橢圓形,兩頭尖,中間大,象棗核一樣卻體積龐大的黑黝黝的奇物從地底冒了出來,然後這個古怪的東西中間鼓起的部位突然裂開,從裏麵跳出一個文質彬彬的身著唐代儒生服裝的個子不高,骨格清奇的年青人。
他走到殊勝跟前,拱手行禮道:”在下蘇賓,來自廬山,適才聽見兄長高論,心內佩服不已,受教之至,故從地下遁出,一睹尊容,不知能否有幸結識兄台,請多賜教!“
程濟在這個奇人冒出地麵向殊勝走來,就立刻躍起擋在殊勝前方,因為不知來者是友是敵,殊勝本能感到是友非敵,他輕輕示意程濟勿須驚慌,
聽那人說完話,他起手還禮道:”兄台年長,小弟殊勝,來自武當,現欲求學於武嶽,才疏學淺,豈敢妄言賜教,隻是兄長你的這件法器真的有點奇特之極!“
蘇賓笑道:”修行不論時日,有誌不在年高,有道皆可為師,明理皆是兄長,勝君所言修行之見,讓我受益!隻是你怎知我年長於你?“
殊勝也笑了,說:”兄長身穿唐朝人的衣服,就可知非現時明朝之人啊,當然是奇人奇士,讓我稱奇呢!“
蘇賓卻一語驚人道:“其實在人中的年齡並不能代表元神的老幼,有些人界修行之士,活了好百年,其實他的元神還隻不過七八歲大小,有些幼兒其元神已輪回不知多少世,早已是飽經風霜了!”
殊勝不由點頭道:“此是真機,亦是高見,蘇君所言甚是!你我何須拘泥,就平輩人稱呼也無不可呀!”
接著他又能對蘇賓道:“蘇君,使用的法器人間罕見,可否借我一觀?”
蘇賓可能對法器頗為看重(所以無怪乎人稱看得起誰,叫器重),生怕被人覬覦,於是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殊勝,一瞬間看穿殊勝之修為不過是煉丹境界,不足為懼,但當他看向程濟時,發現程濟是五氣朝元境界,不由得有了戒備之態。
殊勝在蘇賓看向他和程濟時,從目光中就讀懂了他的心思,於是朗聲一笑對程濟道:“程叔,你且先退後!”
程濟也是足智多謀,曆經人間滄桑之修行者,哪有看不出蘇賓顧慮之心,於是便退後離開殊勝,走到殊勝與蘇賓的距離同等的位置時才停下,同時內力上提,凝聚以備這名不明來曆的男子傷害殊勝。
蘇賓見程濟退後,才淡然一笑,灑脫地用手一招,那件橢圓形遁地象棗核一樣的法器立刻縮小,變得如織布梭一樣大小,飛回至蘇賓手中,一係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意態自然承轉,然後才將法器輕輕施法,緩緩從空中向殊勝傳送而來。
殊勝也毫不介意蘇賓的謹慎,用手將法器接住,攤開放在掌中細看,隻見那梭形法器灰不溜秋,很不起眼,放在地上,不注意還以為是塊不規則的圓形河卵石。
但是當梭形法器降落到殊勝手中時,突然清鳴聲大起,並放出瑩白皎潔柔和的光芒,殊勝將它握在手中時,心頭一震,腦中靈光乍現,身體內天地中的乾坤玄妙圖自發從腦中神識海中悠然升起,卷軸自如啟動,緩慢圓融,滾動打開!
那一瞬間,殊勝心頭湧現出無比強烈而莫名的感覺,這梭形法器的氣息光輝是如此的親切、熟悉,就如同是與自身連為一體的器官,那種激動與感慨恰似久別重逢遇見親人一般!
同時梭形法器靜靜懸浮於殊勝掌心之上方,光華流轉,灩漣生輝,接著光芒如一道又一道粼粼波紋向殊勝襲來,於是殊勝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的畫麵,讓他曾經以為再也找不回來的記憶解凍複蘇,正如“童心來複夢中身”的睽違之感!
仿佛間,他又回到了那生他養他,無比遙遠深遂,無窮玄妙美好,無量寬廣宏大、無邊自在逍遙的雲外雲、天外天、山外山、海中海的無極聖海之上,無量無際之高的五極神峰之頂!
那裏很美,窮盡人類語言也難以形容,雲海茫茫,浪花滔滔,煙波飄渺,廣闊無垠,並可任意擴大與縮小,大可以容納兆億個浩瀚天體,小可以深微到任何生命與神通法眼也看不清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還是在萬神萬聖萬祖萬王之神王聖祖大殿之上,明王剛剛送走了師父,但是大殿外卻陡生異象,本來無數年都祥和寧靜、美妙無窮、四季如春、心曠神怡的天外天,空中現出劫雲密布,狂風怒吼、風生水起,惡浪洶湧、萬物哀鳴,天昏地暗,一片嘩然!
殊勝知道這就是劫難來了,他心裏一片沉靜,他知道這是他該麵對的,承平日久,磨難之中才能見真正的定力修為與心性,他靜靜走出萬王聖祖神殿,來到大殿門口,
隻見鋪天蓋地烏黑濃密的劫雲遮蔽了整個天幕,無極海中五極神峰中的金極神山峰頂萬龍之主真靈聖龍、木極神山峰頂萬禽之主真靈鳳主,水極神山峰頂萬妖之祖孔雀明王分別與居中的土地極神山、火極神山斷裂開來。
五座神山不可思議的高聳龐大,它們現在顯現出來的峰頂隻是在這一層天體蒼宇中的部分,其實它們下麵還貫穿了無數層空間與天穹境界,等於是無數個蒼穹世界,但這五座神山都同時紮根於三界之中,但三界卻離它們無比的遙不可及!
隻見孔雀明王屹立於水極神山之上,真靈鳳主腳踏木極神峰,它們同時向殊勝明王發難道:“自古道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識相的你讓出萬神之殿讓我們也坐坐發號施令,統領無數世界與蒼穹法界!”
殊勝明王冷靜道:“你們為眾生的福祉做過什麽?你們有什麽威德維係過蒼穹?你們隻不過是想讓下界所有的同類淩駕於人類之上罷了!難道這不是禍亂寰宇的大罪?”
孔雀明王陰森可怖地說道:“你們所謂的人類才是製造禍亂的元凶與源頭,還想當然地把這麽大的罪名安在我們身上,真是無恥可惡至極!”
真靈鳳主道:“誰說我們治理不好寰宇大穹?現在下界早已糜爛敗壞到無可救藥!唯利是圖、道義不存!下界的曆史,哪一頁不是鮮血寫就,人類才真的是窮凶極惡,無惡不做!磬竹難書,令人發指!我看最該承受責罰的是你們恬不知恥的人類!”
殊勝明王道:“人有善惡,月有圓缺,天道循環,業報不爽、自有法則,衡量一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善惡有報,六道輪回!所有罪業深重者,皆要承擔償還在世間所行的一切,哪怕再了不起的至高存在,來人中行惡,墮落罪大,都會被大道佛法製約銷毀!你們根本看不清生命在善惡償還中的整個過程,卻妄想以人之惡來行非人之舉!”
孔雀明王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現在的人類早已是十惡不赦!所有的天道法則、因果之說皆是自欺欺人之最大謊言,不過是你們標謗自我,粉飾表麵、掩蓋罪惡的幌子與說辭!所有世界、所有生靈、所有偽善還有比人類更虛偽惡毒的嗎?”
真靈鳳主緩緩道:“現在你們的世界大勢已去,人類所行之罪惡該是承擔償還的時候了,你應順天而行,我們可不與你為敵,否則多說無益,我們憑實力說話,手下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