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十二章轉折——善惡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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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勝與程濟也不答話,便想離開此地,再作打算,從長計議,但是突然十朝國老事先根本沒有察覺到,或者說毫無還手之力,被一陣陣地上揚起的沙土,給掃了個灰頭土臉!
等他們發現時,個個都狼狽不堪,以至於在殊勝、程濟、雲嶺、蘇賓、黃庭麵前出了個大洋相,十朝國老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怒火中燒,四下尋找是誰在跟他們惡作劇,捉弄他們。
卻發現一個佝僂身軀、衰弱不堪的武嶽書院牌坊處掃地的老頭,拿著掃把仿佛旁若無人,卻又象故意有心將團團的塵埃,滾滾向著十朝國老掃來!
唐朝國老喝道:“鬼老頭,你在幹什麽,也不好好掃地,怎麽全向著自己人亂掃一氣呢?”
原來這個掃地的老頭,也不知多大歲數了,反正自有武嶽書院以來,他就在這裏掃地了,而且見證了幾代院主的作為與書院的興衰發展,他也不知道寒暑冷熱,一年四季都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灰布道袍,奇怪的是他不知掃了多少年的地,灰布道袍卻從來都是幹幹淨淨的,
於是武嶽飛來峰上的主事者,都認為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有道高人,都來試探或求教於他,但令眾人大失所望的是,這個掃地老頭是說話瘋瘋癲癲,癲三倒四,嘮嘮叨叨,讓人沒法跟他溝通交流,更為好笑的是,如果有這個瘋老頭不喜歡的人來找他說話攀談,他是肚子裏便咕咕作響,接著就臭屁連天,讓來請教他的人好不尷尬。
因為別人想打聽他來曆,或者說先要搭訕與他攀談,一開始總是問他:“老人家,您尊姓大名呀?今年多大歲數了?”
他總是一成不變地回答道:“我姓鬼,能吃稻米,今年生了個蠢兒子。”
於是別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隻稱直呼他為“鬼老頭”,鬼老頭也確定有如鬼魅一般,常常於午夜子時莫名其妙被起來小解的學子看見他,一會東,一會西,在書院轉悠,弄得大家夜晚都不敢私自出去,怕碰上這鬼一樣鬼頭鬼腦的老頭。
但十國長老對他倒是相敬有加,和他說話一直是客客氣氣的,因為他們畢竟比一般人要明白得多,他們雖看不透鬼老頭歲數年齡與來曆身份,但是憑他們的直覺,不敢輕視小看這個鬼老頭,
且令他們更敬畏的是,鬼老頭不住在書院內,但是又搞不清楚,他住在哪,於是十朝國老都曾經偷偷夜間跟蹤過鬼老頭,想弄清楚他到底睡在什麽地方?
卻驚悚異常地發現鬼老頭真的常棲息於墓地墳頭,逢上雨雪天氣,鬼老頭還進入墓葬較豪華的墓道之中睡覺,而且更為稀奇的是,鬼老頭常常自言自語,象是在與鬼魂對話一般,
一係列種種鬼異,讓武嶽書院的人雖然不喜歡他,卻又不敢趕他走,常此以往,起先還覺得他可怕,但是久而久之,發現他也不幹涉任何書院裏的人和事,常年累月為武嶽書院打掃萬古流芳牌坊,也不見他害過人,或嚇過什麽人,
漸漸的大家覺得他平淡無奇,索然無味,於是也就順理成章接受了他的存在,也不感到他是一個另類了,他依然隻管掃他的地,仿佛他與世界同行卻隻是平行,兩不相幹,永遠不會有交集的那一天或者某個一點。
十國長老隻聽那鬼老頭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然後又似哭似笑、搖頭不止道:“可憐,可氣,可恨,可笑,可歎,可惜,可悲,可惱,殺人如麻的偏放走,救人脫難的不準來!
救人難,毀人易,生有時,死無地,白骨如山空堆砌,你也說,他也錯,血流成河誰之過?錯!錯!錯!不可說,一說即是錯,人心已壞,天意如此,怎奈何?”說著鬼老頭長歎一聲,竟自顧自地走了!
十國長老麵麵相覷,聽清楚話裏的警示頗為震驚,將信將疑,於是十國長老重新商議,有人主張再給殊勝一次機會,有人卻說鬼老頭故弄玄虛,有人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人講何必疑神疑鬼。
殊勝與程濟在旁知道,事有轉機了,那個掃地的老頭倒是幫了個大忙,於是也不插話,靜候十個老頭商量議定,最後十朝國老為謹慎起見,出了三道難題,
如果殊勝能考驗過關,便準許入學,如果通不過,那就是他自身的實力與機緣不夠,天不幫他,也怨不得十國長老,以後不論發生什後果,追察起來,也歸咎不了他們,更輪不上由他們來承擔,十個老家夥算盤打得賊精。
(編者按:這種企圖將責任與風險推得一幹二淨的做法,和現在遇到人為因素造成的災禍,卻想方設法歸咎於天災,真是如出一轍!曆史總是會出現驚人相似的雷同。而當年將耶穌交給猶太教會處置的羅馬總督,他還當眾金盆洗手,說這個人的死與他無關,也是想將責任道義推得一幹二淨,結果現實的果報是慘烈的,羅馬總督最後還是降級流放,客死異鄉。)
而此時的殊勝卻沒有太在意十朝國老所要出的難題是什麽,他心裏想的是那個神秘的鬼老頭口中說的“殺人如麻的偏放走”這句話裏,指的人是誰?驀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不由忍不住內心的震驚,而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他?!”
殊勝想到的那人正是江心亭!卻說江心亭羞憤難當,一路急奔離開了武嶽飛來神山,也不知跑了多久,到了什麽地方,反正隻是想盡力盡快想將那個讓自己受辱的地方象做夢一樣徹底地拋在腦後,越遠越好。
終於累了,走也走不動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間或無聲的啜泣,等狂風暴雨般的情緒消散過去後,他才意識到抬頭四處觀望,自己身處何地。
隻見竟置身於一個荒涼破敗的古寺前,周邊因為連年饑荒、戰亂、天災、人禍早已少有人居住了,路上也不見行人,四野空曠,天地蒼茫,想想天地之大竟沒有他容身之所,還談什麽雪恥!
他忍不住仰天大笑,笑罷,隨後淚水隨仇恨一湧而出,終於他心底的惡不可遏製地暴發,他痛訴道:“你這個賊老天,憑什麽這麽對我?!讓我受盡欺淩,卑微低賤,無權無勢、一無所有!我僅此立誓,從今往後,隻有我負天下人,決不讓天下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