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機關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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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花枝的笑聲如黃鶯清鳴,可人悅耳,她轉頭巧笑盈盈地解釋道:“姐姐誤會了,花枝是看左丘公子有傷病在身,想要送些療骨丸以表心意,而且要在天下無雙的平統領麵前傷人,花枝是萬萬沒有這個膽量的。”
說罷,本來空無一物的素手搖曳,變戲法似的出現一隻精巧瓷瓶,蔥指輕彈,瓷瓶飛出,向左丘寧懷中落去。
就在左丘寧下意識的準備接過瓷瓶時,勁風忽起,在場所有人都沒看清動作,上一刻還在空中翻轉的瓷瓶,眨眼間被平懷寧收入掌中。
濃鬱的青黑色真氣如暗火繚繞在瓷瓶周圍,他以真氣仔細探查後,才遞給左丘寧,說道:
“好東西,收著吧。”
左丘寧小心翼翼的接過瓷瓶,剛端詳了一眼,就不由得老臉一紅。因為精巧瓷瓶上繡著的事物,非字非詞,非花非景,而是一對男女顛鸞倒鳳的春宮圖。
一直從車廂中探出一個腦袋的左丘沫淑看見這一幕,驚叫:“啊!二哥你真不要臉!”然後麵紅耳赤縮了回去。
左丘寧汗顏,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花枝觀周圍眾人戒心深重,後頸蛇信的冰寒氣息又直逼肌膚,破天荒的有些心神不寧。後轉念一想,說道:“既然平統領不願返城,花枝不敢強求,但左丘公子的意願如何,諸位可不能無視。”
她不顧後麵一直威逼的巳寒,再次緩步向前,一根蔥指悄悄搭上左丘寧懸著的受傷膝蓋,嫵媚說道:“左丘公子可願意隨奴家返城?六殿下絕非要害你。”
左丘寧心頭撞鹿,呆住了。
美豔似血的紅唇趴在他耳邊,妖嬈聲線如綿綿細雨灑落心田:“左丘公子可放心,六殿下隨行的還有三百禦林軍,更有嶽將軍護衛,待回城一敘後,定會安安穩穩地將公子送回京都,奴家隻求公子與六殿下見上一麵。”
她舌尖輕舔紅唇,眉目間自有風情萬種,又幽怨說道:“公子若是遂願,奴家可以答應公子的一切要求。”
左丘寧看向平懷寧,以目光求助。
平懷寧目不斜視,隻是周身青黑色真氣不知何時外泄,以便隨時出手,防止花枝突然發難。他能放花枝如此貼近左丘寧,自然是有絕對把握。
平靜說道:“你自己決定。”
左丘寧緊了緊袍子,整個人蜷縮起來遠離嬌軀,一手伸出挪開花枝手掌,滑膩似酥的觸感直擊心房。
盯著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頰,咽了口唾沫,怔怔說道:
“我要跟著懷寧哥。”
花枝聞言,嫵媚神色轉瞬消逝,麵有不甘,似乎還不願放棄,向車廂中左丘沫淑問道:“左丘小姐一路舟車勞頓,也不願隨花枝返城停歇嗎?”
“你這女人忒不要臉,我不去!”左丘沫淑隔著車簾狠狠出聲。
花枝搖頭苦笑,轉頭望向平懷寧,坦然說道:“平統領可真是好手段,這才幾日時光,便把左丘公子教理的言聽計從,看來以後的懾武衛是鐵板一塊了啊!”
平懷寧收起外放真氣,溫和問道:“花枝先生願意放我等離去了?”
“我不願,您就能率隊跟我返城了嗎?”花枝笑著無奈說,“隻是還有一事,要有勞平統領了,花枝身為羽翎衛,領命而出,沒有無功而反的道理,還請平統領出手給花枝些傷痛,我回去之後,也有個好由頭複命。”
“那就是還要打了?”平懷寧歎了口氣。
“不,花枝沒膽量和平統領過招,我就站在此地不動,請平統領賜招。”
平懷寧另有所思,指著遠處的嶽丙舟問道:“他不出手?”
十丈開外,一直在馬背上靜觀的嶽丙舟,不知如何聽到兩人談話,朗聲笑道:“平統領盡管放心,嶽某人奉太子諭昭,護衛六殿下此行安危,其它的瑣事,嶽某人無權幹涉!”
“原來是監視六皇子的,看來京都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胖子策馬來到馬車旁。
熊依童見他不顧叮囑,自亂陣腳,想要出言斥責,胖子急忙解釋道:“我已經檢查過四周了,沒有刺客殺手,更沒有軍甲,就他們兩個。”
花枝看胖子身形穩健,猜出他的身份,知道又是一個高手:“平統領的準備可真是周詳。”
平懷寧安然笑道:“這都是依童的策劃,我隻是個馬夫。”
“閑話少說,還是請統領賜招吧!”花枝悄然靜立。
“那好吧。”
話音剛落,花枝坦然神色突變,像是沒料到平懷寧會一口應下,美目圓瞪,紅唇微張,盡是訝異。
“哈哈哈哈。”胖子在一旁眉開眼笑。
渾然真氣凝聚平懷寧手掌,隻是還未出手,巳寒劍鞘便重重敲在他的手背上,打散了真氣,熊依童無奈說道:“行了,你還真打算動手啊,給自己留點臉皮吧,我來跟她打。”
平懷寧揉了揉手背,說道:“好,聽你的。”
恍然間,花枝心生明悟,原來她的伎倆早已被眼前眾人看穿。
花枝是六皇子生母齊貴妃門生,本次冒險出京,隻為周愷能搶先京都眾官一步,示好左丘寧眾人,至於是否另有隱秘,她一個諜子不可能知道。嶽丙舟與六皇子一派不是一路人,此次隨行,隻管周愷安危,必然不會出手。
那麽麵對幾位武道頂尖高手,隻能智取。
初見麵時的是先禮後兵,沒想到平懷寧更是以大禮待她,算是一計。後來無奈之下,不顧氣氛強施美人計,雖是意料之中的失敗,但也算是一計。
現在她本以為平懷寧年少成名,威震武道,會自持身份,不會向一個站著挨打的女子出手。
她剛剛一番話語,隻為繞開平懷寧這座大山,向熊依童發難,到時候順水推舟,定個賭約。寄希望於勝過熊依童,能利用賭約之便,料想他們不會食言,還是有希望可以逼眾人返城的,這是最後一計。
連施三計,全部失算。
花枝苦笑道:“我本自認為有些才智,今日得見諸位,才知原來還是懵懂少年。”
熊依童倒持巳寒,緩步後移,與花枝拉開距離,朗聲說道:“六皇子處心積慮的要見左丘寧,若當真隻是示好,見一見也無妨,耽擱些行程罷了。”
花枝無言,歎了口氣,轉身麵對熊依童,解下金絲裙擺,素手輕輕一拉,又是變戲法似的拉成一條丈餘長的絲帶,披在粉嫩肩頭。雙手持著的絲帶兩端各墜一事物,一邊是顆金色圓球,另一邊是顆乳白色的月牙狀小石。
“日月金枝,這手段我隻在書上見過,”熊依童看她動作,接著說道,“今日我遂你心願,與你一戰,若能勝我,我們便隨你返城,不過你要是輸了....”
“若是我技不如人,自當不會再多加阻攔。”這位豔名傳遍京都的花魁,此時隻剩無奈。
熊依童肅穆看著眼前麗人,從容道:“與你交手,是想讓你明白,女子機關算盡,真的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