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塞外春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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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仆!
    五月五,端午節到了。
    五月五日天晴明,
    揚花繞江啼曉鶯。
    使君未出群齋外,
    江上早聞其和聲。
    這是唐代張建封寫的一首詩,叫競渡歌,應當說的是江南的端午節吧。
    在塞外,春天來得遲,也短,此時還是乍暖還寒冷的季節,渡不得船的。
    據遼史卷五十三記載五月五日,至日,臣僚昧爽赴禦帳,皇帝係長壽彩縷升車坐。大臣合班,所司各賜壽縷,臣僚跪受,再拜,最後從駕至膳所,酒三行。若賜宴,臨時聽詔令。
    如此看來,契丹人也有在端午節係彩線的習慣,至於皇帝管不管飯嘛,那就要看心情嘍。
    比如,在這一個端午節,皇帝就沒管飯,匆匆忙忙地就結束了,各自散了。
    蕭耨斤的傷好了些,隻是身體的傷易好,心裏的傷疤難平了。
    是夜,三更天了。
    蕭耨斤從一場噩夢裏醒來,全身冷汗濕透,有些口渴了。
    坐起來。
    “粉兒”
    她輕聲地呼喚了一聲,沒有人答應,粉兒最近真的太累了,眼瞅著憔悴了下去。
    “唉。”
    沒有再叫,讓她好好地睡一覺吧,歎息著走出寢帳,穿著繡花的褻衣,趿拉著鞋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尋些水喝了。
    端起小幾上的茶盅,裏麵還有半盞殘茶,沒敢多喝,潤了潤幹澀的雙唇,放下,轉身,剛要朝著寢帳走去。
    “呀。”
    突然,一聲驚叫傳來,極低,極低,好像是粉兒,在這寂靜的夜色裏十分的清晰。
    “呀”
    蕭耨斤的內心也驚叫了一聲,緊走了兩步,跑回了寢帳,鑽進了被窩,蜷縮成了一團,似一隻受驚的小貓,睜大睛睛,側耳細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了。
    細聽了一會兒,也沒有什麽動靜啊。
    “可別再嚇唬自己了,是粉兒在說夢話吧,睡吧。”
    蕭耨斤安慰著自己,慢慢地合上了酸澀的眼皮。
    “啊呀,不對呀”
    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頭頂有些異樣,連忙仰起頭,收緊眼皮,睛球向上一翻,一看,不僅大吃一驚
    兩個穿緊身黑衣的人就站在蕭耨斤的頭頂,黑紗罩麵,露出的是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道道精光。
    其中的一個手裏還拎著一個小小的黑布包裹,看上去倒是挺輕的,不似什麽鋼筋鐵骨的兵器。
    “啊”
    另一個字還沒有喊出口,全身的每一個骨節已然被一股神奇的熱力給定住了,隻能張嘴就是喊不出聲兒來了。
    打開包裹,一大塊黑紗從天而降,兜頭將蕭耨斤裹了一個嚴嚴實實。
    對於這一切,蕭耨斤隻能幹瞪眼地瞅著了,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也沒法做,能讓一對眼珠子來回地骨碌已經算是高抬貴手了。
    隻能閉上眼睛,任人擺布了。
    兩個黑衣人竟然輕輕地掀開了錦緞繡花的被子。
    “啊呀,這可是要羞死人了的呀,這是要幹什麽呀”
    蕭耨斤大吃一驚,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是無濟於事的,在兩個黑衣人的手裏,她就是一團又軟又白的棉花團了。
    稍頃,平靜了下來,從那縷縷幽若蘭芳的氣息,以及偶爾乍現的那一縷春光裏,可以敏感地覺察到,她倆和她是同一屬性的,不再動了。
    “貴人,這就對了。”
    一個黑衣人,應當說是一個黑衣女子,用極低的口吻說道,還莞爾一笑,明眸皓齒間流露出的是幾分孩子般的調皮。
    有了蕭耨斤的配合,兩個黑衣女子的動作也快了很多,麻利地展開那個大大的黑色包裹皮,再把蕭耨斤合著被子放到上麵,包裹了起來,一個背,一個推,抬出了殿。
    離開大殿的那一瞬間,蕭耨斤透過黑紗,借著忽明忽暗的宮燈,隱隱約約地看到,粉兒歪倒在殿門後的一個角落裏,蓋著被子,枕著枕頭,睡得正香。
    “噢,看起來這兩個黑衣人沒有惡意,心腸挺好的呀,還知道給粉兒蓋上被子,找個枕頭來呀。”
    想到這裏,蕭耨斤放下心來,合上眼睛,養神吧,反正這樣類似的情形也不是一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