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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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有這麽個條件的話,桑桑真未必那麽爽利的就答應張臨川進入書院。
    畢竟在此之前,她對書院和對張臨川不知為何都有一種隱隱的排斥和畏懼。
    雖然他們現在其實也不缺錢了。
    但小侍女還是很會精打細算。
    而聽了這話,寧缺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有一種吊車尾麵對尖子生的不痛快。
    如果是陌生人也還罷了。
    寧缺頂多酸幾句。
    可偏偏這個學霸尖子生是自家小侍女。
    這滋味……就更加難明了。
    好在這對主仆的關係非比尋常。倒也不會因為心裏不平衡而導致的狗血事件。
    但短時間內,反正寧缺是不會釋懷了。
    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著桑桑。
    桑桑被看得有些不安。
    最終。
    寧缺歎口氣道:“要不以後咱倆換換,你當小姐,我當家丁?極品家丁?”
    他咂咂嘴,上下打量著桑桑。
    “可你也沒個姐妹啥的?長得也不行!”
    “寧缺!”
    桑桑憤怒道:“回去我就把你寫的字都給燒了!”
    本就黑的臉給氣得更黑了。
    寧缺的氣勢在小侍女發怒之後就弱了下來,“隨便說說嘛,幹嘛這麽生氣。這次考試結束,回去給你買一堆胭脂。”
    桑桑這才喜笑顏開,柳葉眼高興的咪起來。
    唯有寧缺在那裏小聲嘟囔。
    “不患……患家有悍婢。”
    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敗給了自家的這個小侍女。
    ……
    ……
    在書院吃過午飯,下午的考試便開始了。
    考試的過程自不必多言。
    傍晚。
    暮色降臨之時,寧缺撞了撞褚由賢的肩膀:
    “不是說這次的考試內容有變化嗎?怎麽一天考試下來,還是這六藝為主。”
    褚由賢也是納悶兒,“我的消息應該不會錯啊。可是花了好些銀子的呢。”
    便在此時。
    一個書院的教習出現在石坪這裏。
    他淡淡道:“跟我來。”
    褚由賢對寧缺道,“看,這不就是來了嗎?”
    這個教習引領著一千餘名考生來到了一座建築前,途經幾株桃花樹的時候,那些西陵的考生一個個臉色不虞。
    這些西陵考生都是聽說過那個傳聞的。
    也因此。
    一個個都跟吃了個死孩子似的,臉色難看。
    但到底是沒人敢在這裏鬧事的。
    那個教習站在一張石桌後麵,桌子上擺放著兩顆約摸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
    “書院六藝你們已經考過了。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按照以往,確實是如此。”
    教習嚴肅道:“但現在不同了。”
    “我們書院的榮譽教授張臨川先生全麵革新了修行法門,你們在場的許多人想必都已經體會到新功法的好處了。
    “但每個人的根骨不同,成為修行者之後的表現也不盡相同。而這塊石頭,可以測試出你們的資質。篩選合格者。”
    唰!
    寧缺的臉色直接就變白了。
    白天的六藝考試。他自認是好壞參半的。
    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能夠考上書院的。
    可突然添設了這麽一關,直接完蛋!
    他還不會修行!
    而修行者的考核不必說也是加分極重。
    平均分一下子就拉下去了。
    完蛋!我特麽被修行者包圍了呀!
    這個張臨川,小爺是跟你有什麽仇嗎?
    一遇到你,不,聽到你的名字都沒好事!
    褚由賢頗為同情的拍了拍寧缺的肩膀:
    “兄弟!連帶你的那一份一起,我將來一定會在書院好好讀書學習的。”
    “滾!”
    在書院,沒有那麽多繁瑣的程序。
    兩顆黑石,唐國及各國學子們一顆。
    西陵考生那邊一顆。
    共有兩個教習負責這一次的考核。
    一個就是之前負責領路的那個。
    白天的考試,也是由他來引領考生。
    而另一個教習長得白白胖胖的。
    很是富態。
    他負責的是西陵考生那邊的考核。
    考生們依次排隊,或忐忑不安,或期待好奇,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握住那塊黑石。
    最終。
    卻是一個劍袍少女排眾而出,上前了一步。
    “依蘭,好樣兒的!”
    人群中,一些穿著華服的少年少女高聲喊道。
    而聽到這個名字,西陵的這些考生目光變得慎重,一個個目光好奇的看過來。
    “她就是司徒依蘭?”
    褚由賢也是好奇的張望著,想要看清楚這個少女的模樣。
    寧缺不由道:“怎麽?你個花花公子有目標了?”
    “噓~~~”
    褚由賢緊張的示意寧缺禁聲。
    “大哥,饒了我,不要讓我去死啊。”
    “嗯?”
    寧缺好奇道,“這個依蘭,什麽來頭兒?”
    他記憶力很好。
    此前在雨廊休息,等待考試的時候,這個少女就被眾星捧月般的對待著。就連李漁,出現之後也是主動的打招呼。
    “她是雲麾將軍女兒。”
    “就這?”
    “她還是張臨川的未婚妻!張臨川伱知道吧?咱們現在學的《洗髓論》的創始者。”
    褚由賢壓低聲音道:“關鍵是這個張臨川心眼特別的小。你說皇帝幾句壞話都可能沒事,但你要是說他的壞話……”
    褚由賢嘴嘚啵得的說著。
    忽然腳底一滑,一個平地摔驚豔全場。
    褚由賢屁股著地,呲牙咧嘴的說道:
    “看,就是這樣了。”
    “……”寧缺。
    真就這麽小心眼是吧?這個張臨川居然就在附近?特招了桑桑之後還沒走?
    躲在某個地方蹲牆角是吧?
    無聊不無聊啊!
    同時又跟慶幸自己之前雖然對張臨川有諸多不滿,總算是沒有說出口。
    否則……
    這時,司徒依蘭拿著了那塊黑石。
    本來古板著一張臉的書院教習也居然笑了,“握著它,以念力調動天地元氣向著這塊黑石頭中注入,越多越好。”
    司徒依蘭點頭。
    雖成為修行者不久,但洞玄境的修為調動一方天地元氣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況且——
    這塊黑石頭司徒依蘭可是早就知道了。
    張臨川已經給她偷偷開過小灶了。
    所以倒不妨主動一些,讓這個考核快一些的完成。她眼角餘光還看了李漁一眼。
    那一眼中,似乎包含了很多特殊的意味。
    而李漁,同樣也是不鹹不淡的回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