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心頭籠罩上一層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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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放學以後,孫文藝和龍鳳胎哥哥孫一定就急急忙忙回到了家,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就商量好了,要按照他們商量好的去做。
    當時媽媽正在做晚飯,已經做好了,把飯已經盛進了保溫瓶。每次給姐姐送飯,都用保溫瓶,飯不容易冷,送起來也方便。
    爸爸孫長江還沒有下班,他上班的地方很遠,又常常加班,回來很晚是家常便飯,大家已經習慣了。
    孫文藝看看媽媽把飯盛好了就要走,她把孫一定叫到一邊,跟他嘀嘀咕咕,低低耳語了幾句,他點點頭,同意了她的意見。
    “媽!姐姐沒什麽事兒吧?”孫文藝玩鬼心眼,試探性地問媽媽。
    她古靈精怪,心裏有個小九九,要確定一下,看看媽媽知道不知道姐姐在微信和網上發的《一封公開的安樂死申請書》,然後再做打算。
    噴子們,對孫蓮心死噴,掉粉。
    媽媽劉菊梅神色鬱鬱,說:“沒什麽事兒,就等著手術了,”說著,又歎了一口氣,唉聲道,“可你姐姐死活要放棄手術,理由一大堆,這孩子太強板筋了,還倔驢。”
    “媽,我給姐姐送飯去吧,你歇歇,怪累。”孫文藝說。
    “你送飯?”,劉菊梅楞了一下,“你還沒吃飯呢,吃晚飯還要複習呢,眼瞅著就要高考了,還是我去吧。”
    “媽!讓妹妹去吧,她手腳利落。”孫一定說,“給她多裝點兒飯,讓她到醫院跟姐姐一塊兒吃。”
    “對!我到醫院跟姐姐一塊兒吃,還有高考的問題問一下姐姐。”孫文藝跟媽媽說,“今晚你就在家裏吧,這些日子你也累壞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伺候姐姐,明天周末,不上課。”。
    “那好吧。”劉菊梅想想說,“明天早上我給你們送早點,別吃醫院食堂的飯,死貴還不好吃。”
    “好的,等你送早點。”孫文藝又裝了一些飯,夠姐姐和她兩個人吃的了,就匆匆忙忙走了,去醫院給姐姐孫蓮心送飯去了。
    她和孫一定在放學的路上早就合計好了,她把從醫院媽換回來,然後讓伶牙俐齒的她給姐姐洗碗一樣洗腦,讓她向網友發表一個聲明,收回發在微信群裏和網上的那封《一封公開的安樂死申請書》,放棄不做手術的想法,然後配合醫生好好把手術做了,什麽安樂死,讓安樂死見鬼去吧!
    行色匆匆,孫文藝來到醫院給姐姐孫蓮心送飯來了,姐姐蒙在眼睛上的紗布剛換過,顯得特麽新。她剛進屋子,還沒有說話,孫蓮心就說:“文藝,怎麽是你?媽為什麽沒有來?”
    孫文藝被姐姐喊愣了,非常驚訝,張大了嘴巴,驚愕地問道:“姐,你怎麽知道是我?難道你有特異功能?還是眼睛好了?怎麽蒙著紗布都能看見我?”
    孫蓮心抿嘴笑笑說:“都什麽呀,我隻是聞到了你身上特有的味道。我們家的人身上的味道,我注意一些,都能聞得到,不奇怪。”
    孫文藝聽了姐姐的話,還是大感驚訝,張大了美眸,大驚小怪地說:“姐!你上輩子是警犬吧?”
    孫蓮心一聽,妹妹罵她是狗,不高興了,有點兒小氣憤地說:“你怎麽罵我是狗?”
    孫文藝一聽,覺得自己有些冤枉,說:“我沒有罵你是狗啊!”
    “你是斯文的罵法。”孫蓮心說,“你說我上輩子是警犬,警犬不是狗?”
    “啊!這個啊,不算,沒髒字。”孫文藝給姐姐弄好了飯菜,遞給姐姐,獻殷勤地說,“吃飯吧,要不要我喂你?”
    她很想給姐姐喂一次飯,哪怕一次都行,也算是對姐姐的回報。她小時候,就愛讓姐姐給她喂飯,覺得姐姐喂的飯香。她讓姐姐給她喂飯,還有一個險惡的目的,就是為了氣氣龍鳳胎哥哥孫一定,讓他看著眼紅。
    “不用你喂飯,當我是廢人嗎?自己吃飯才香。”孫蓮心不讓孫文藝喂飯,她自己吃,吃飯用的是勺子。
    在姐姐吃飯的時候,孫文藝也給自己弄好了飯菜,她吃飯用的是筷子,夾一口菜,送進了嘴裏,嚼嚼,咽下去,問姐姐:“姐姐,問一個事兒,你在大學的時候,有男生給你喂飯嗎?”
    “沒有。”孫蓮心搖頭。
    在大學食堂裏,互相喂飯的情侶很多,有的人是情不自禁的給對方喂飯,有些就是應景秀恩愛,甚或有玩惡作劇者,他們本不相愛,也不想愛,看別家情侶當場喂飯,也為了找一個臨時滿足感,給對方喂飯,還故意喂給鼻子吃,喂出一聲傲嬌惱怒,也別有一番野蠻情趣。
    “沒有?不會沒人給你喂飯吧?”孫文藝有點兒不相信,“聽說大學流行喂飯,你跟莫之歎那麽好,他就沒有給你喂過飯?”
    孫文藝怕姐姐抵賴不承認,直接點卯,清點人頭了,由不得你不認賬。
    “我們不在一個大學,怎麽喂飯?”孫蓮心說完,神情有些落寞,但轉瞬即逝,轉過彎兒去了,她笑嗬嗬地說,“你今年九月份就要上大學了,老媽說了,你進了大學就可以談戀愛了,你比我好,我上大學的時候,老爸老媽就向我發出戀愛禁令,說我隻有到了大三才可以談戀愛,一樣的女兒,不一樣的政策。”
    “唉,姐!”孫文藝對自己未來的大學生活,很是期待,她眨巴著美眸問道,“你怎麽漂亮,大學的時候,追你的男生多嗎?取取經,避免犯愛情錯誤。”
    “多!”孫蓮心有些驕傲不謙虛地說,“我還沒進大學的門,提著沉重的行李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個男生主動搭訕,要給我把行李提進去。”
    有豔貨,好。
    “你答應了嗎?”孫文藝看著姐姐。
    孫蓮心搖頭:“拒絕了。”
    孫文藝一驚:“為什麽啊?”
    “那是一個病人。”孫蓮心淡淡地說。
    “病人?什麽病?”孫文藝刨根問底兒了。
    “多情病!”孫蓮心忽然銀聲朗朗地笑著說,“那個男生,自己提著兩個沉甸甸的行李,肩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脖子上還吊著一個什麽包裹,自己累贅得要命,騰不出手來,還要幫我提行李,他自己根本騰不出手來幫我了,他不是有病是什麽?但他對我很執著,狠心放下了自己的包包蛋蛋,還是要幫我拿行李,說要把我送進寢室。我拒絕他,跟他拉拉扯扯的時候,突然,我挺胸一使勁兒,砰的一聲春雷響,我的衣服扣子爆開了。”
    啊!姐姐的衣服扣子爆開了,多聰明透頂的衣服扣子,信息量好大,好有期待的下文啊!
    孫文藝被詭異的燈光照亮了眼睛。
    “後來呢?別停,快說!”孫文藝兩眼閃閃發光,放射出紅太陽的強烈光芒。
    “後來無故事。”孫蓮心放緩了語調說,“我趁他盯著我的胸部看得癡傻的時候,搶過來自己的東西,走了。”
    “哦,結尾不夠給力。”孫文藝眼神失望,她若有所思地嘴裏哦了一聲,明白了,有些別致,但不刺激,沒有她所期待的油炸雪糕那樣,呲呲啦啦,太溫吞了一些,少點兒驚豔的刺激,還欠味兒。
    孫文藝沒有挖出姐姐大學時期的風流韻事,總覺得有些缺憾,她要發揚不放棄,不拋棄窮追不舍的精神,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地挖掘姐姐的風流韻事。上大學的少年少女,花季雨季,歲月青蔥,橫溢荷爾蒙,渾身騷動,那裏敢安靜。沒有發生校園的風流韻事,就等於沒有上過大學。
    “姐!說說,還有那些男生追你,收到過多少情書?”孫文藝不想鳴金收兵,繼續很八卦地問。
    孫文藝看似性格粗糲,但內心清明,是一個情竇初開,時常懷春的女孩子,對那些跟愛情相關的男男女女的東西,特麽感興趣,就像小奶狗對火腿腸一樣,有著比城牆還厚三寸的興趣。
    “我收到的情書,不是吹牛,可以出版一部《現代情書大全》了。”孫蓮心停下了吃飯,饒有興趣地樂嗬嗬地說,“不但很多男生給我寫情書追求我,我們班還有一個奇葩女生,對我那個好啊,給我買飯,喂我吃飯,還給我洗底褲,好得太過分,好到我都不好意思了,最後弄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見她我就暴寒……她是一個同性戀者,嚇死我了,晚上睡覺都睜著眼,生怕她偷偷爬到我的床上,把我搞得神經兮兮的,差點兒就進了精神病院。”
    這是孫蓮心出事兒以後,說話最多的一次,也是忘記憂傷困擾的一次,被快樂綁架了一樣,好不爽哉。
    “這太刺激了,後來呢?”孫文藝樂壞了,覺得自己挖到妙趣橫生的好貨了,追問。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孫蓮心黯然失色,啞然失笑地說,“她後來看上了另外一所大學的一個洋妞,沒畢業就跟洋妞出國了,我也解放了。不知道她們在國外的日子過得好嗎?”說這話的時候,孫蓮心不知道為自己出國的女同學堪憂,還是為自己未盡的日子堪憂,心頭籠罩上一層抹不去的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