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人混戰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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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小血暗自思忖,風伯伯行事之古怪當真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明明是自己號召武林中人舉行的比武,更以自己的隨身寶劍“天涯”作為此次比武的戰利品。而他自己卻也混跡於這場比武中,縱然他摘得這場比武的掛冠,無非也是得到那柄原本就已經屬於自己的寶劍,但是輸了呢?卻會白白損失一柄絕世寶劍。
權衡利弊,戴小血更覺昆侖聖者的舉措愚不可及到讓人哭笑不得。
但戴小血又轉念一想,憶及昨日的昆侖聖者風先生的種種出人意表的舉措,心中登時恍然,卻也隱隱感覺到昆侖聖者的這場昆侖比武實則大有深意。
這位昆侖聖者風伯伯早已是一位超凡脫俗的聖者,行事不按常理,做出這樣的事情,大概也屬稀鬆平常。這樣想著,戴小血便不以為然了。
其餘四人,驀地裏聽到昆侖聖者的這句話,雖感愕然,卻也不以為然,均認為這無非就是赤裸裸的挑逗,是明目張膽的激將法,他們又怎會因這片言隻語而貿然進招呢?更不會相信,說出這些話的那個男人會率先出招。
他們卻錯了,大錯特錯,錯得一塌糊塗。
隻因他們深陷比武場的對持中,沒有餘裕去留意每個人真氣的強弱變化。
更因他們並不知道,說話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名滿天下的昆侖聖者風先生。
聰明反被聰明誤。其實人生在世,能讓自己直接純粹一回,無知愚昧一場,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昆侖聖者見自己說的那句話收效甚微,簡直一無是處,如石投大海,那四人兀自無一人率先進招。昆侖聖者哪有那麽多的心機投入到這場比試中,他想的始終是率先進招的那個人大可以有先發製人的優勢,他自持武功爐火純青,這樣的便宜大可以讓給另外那四人。是以遲遲未出招。
他在等。
但是現在,他再也等不了了,暗付這四人大概也和自己一樣,自持武功超凡,都不願拔這“先發製人”的頭籌。這樣想著,他的心一陣熾熱,登時血脈噴張,暗忖或許他們都是武功高我一籌的絕頂高手也未可知,那總算可以使盡全力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了。
高處不勝寒。
他是寂寞的。
或許是因為要尋找一個與他勢均力敵或是比他更強的對手,他才會以自己的威名號召武林同道參加這場昆侖比武。
他熱血翻騰,他血脈噴張,暗付既然如此,那自己也無須再謙讓了。
如此想罷,昆侖聖者展動身形,雙腿曲躬,旋即兩腳猛地在地上一蹬,便如鬼似魅般遽然竄到了氣流逆倒的比武場中央。
其餘那四人見狀,因為出乎意料,所以大驚失色。但旋即又恢複超高戒備的凝神狀態,均想,此人莫不是瘋子不成,竟敢單刀直入,闖進這赤裸裸的地獄之網中來?
此時,昆侖聖者站立中央,一看之下,有如甕中之鱉,破綻盡收四人眼底。那四人心中嘿嘿一笑,不由一爽。
小羊羔送到虎口前,焉有不吃之理?
昆侖聖者在比武場中央甫一站定,其餘那四人眼疾手快,幾乎同時展動身形,紛紛舉劍,雙足力蹬,長驅直入,以風馳電掣之勢合攻那個在比武場中央的待捕羔羊。
既然是五人混戰,能夠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撂倒一個人,其餘四人均都毫不遲疑的紛紛向昆侖聖者展開強烈的攻勢,那四人竟不自覺連成了統一戰線,大有同仇敵愾之意。
但是,真的會如此輕而易舉就把場中之人撂倒嗎?
他們四人都暗付比武場中此人不知天高地厚,如今他縱然有插翅的本領也難以逃脫這樣淩厲的夾攻之勢了。
那四人均信心滿滿,都認為這下那比武場中之人的性命必定會報銷於自己的利劍之下。
那四人幾乎同時欺身到了昆侖聖者的身旁,均以雷霆萬鈞之勢舉劍往昆侖聖者的頂門劈落。
戴小血見狀,臉色大變,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昆侖聖者靜如淵停嶽持,他舞動雙掌,風雨不透護住頂門,似乎那已經不是肉做的掌,而是一雙剛中帶柔,柔中帶剛的鐵掌。他那兩隻腳卻也間不容歇的猛然一陣橫掃斜劈。
他的四肢配合得天衣無縫,任由那四人的劍招如何淩厲陰險,也絲毫奈何不了昆侖聖者風雨不透幻影迭更的掌風和腿功。
那四人大驚失色,額頭的冷汗霎時之間,均都涔涔而下。那四人萬萬沒想到,此人的武功竟會如此高深莫測,驚世駭俗,縱然是在四人的合力強攻之下,竟也保己於不虞。反而那其餘四人自己手中的劍都已被此人詭譎的掌風所牽製,完全失去了控製,竟然像是有一種莫可言喻的力量通過手中的劍完全駕馭了自己。
那四人登時隻感到劍柄火燒火燎,熾熱非凡。一股難以抵擋的烈火般的酷熱由劍柄猛然蔓延到整個軀體。
烈火焚燒般的痛楚讓他們苦不堪言。
痛楚讓他們忘掉了驚駭。
他們隻想立馬擺脫這種生不如死的烈焰之苦,他們在惶惶不知所措中無可奈何地要撒下手中的劍。卻猛然驚駭無比的發現,自己手持劍柄的那一隻手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它似乎已經失去了自身的控製,緊緊地黏在了劍柄之上。
那四人均都心下大駭。
他們哪裏會想到,凝神戒備了那麽久,卻依舊還是受製於人,而且竟沒有半點可以反擊的餘力。不由地心生沮喪,他們現在就像已經附蛆到了昆侖聖者身上一般,處於一種極端失重的狀態,深陷於昆侖聖者灼灼烈焰般的掌風中而不能自拔。
場外數以百眾的觀眾早已驚駭得啞口無言,隻看得目瞪口呆,無不暗中納罕中間那個男人所施展出的絕頂神功。比武場外觀眾中不乏有來自大江南北的大武術家,卻無一人揣測得出昆侖聖者所施展的是何門何派的武功。
戴小血看得更是眉頭大皺,手心沁汗,因為他領略過昆侖聖者那神鬼莫測的武功,知道如若被其纏上,若非武功蓋世之人絕難逃脫。
戴小血看見桃花的臉色難看之極,在大驚大駭和烈焰焚燒般的痛苦折磨之下,一張俏臉早已扭曲變形。戴小血直看得心急如焚,他的痛苦大概不會比桃花現在所承受的要少。
當一個人親眼目睹自己心愛之人正在忍受著非人所能忍受的折磨時,他就會巴不得所有的痛苦與折磨都往自己身上招呼。隻求的心愛之人脫離折磨,自己因此而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戴小血隻看得目眥欲裂,青筋根根暴漲,正欲奮不顧身直衝上去營救桃花之時,卻驀地裏看見一個人影霍然拔地衝天而起。
人影如青煙。
這青煙般的人影卻儼然就是那個以一人之力獨擋四人的昆侖聖者。
昆侖聖者明明可以繼續施展絕頂神功牽製那四人,直至他們油盡燈枯,劍毀人亡。
但是他卻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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