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生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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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處,是一片山林,環境與剛剛的萬裏墓地群迥然相異。
    五顏六色的鮮花競相綻放著,馨香撲鼻,使人嗅到便有一種身心舒適、沁人心脾之感,色彩明豔,異香怡人。
    山林之中,古木參天,藤蔓青青,流水潺潺,綠藤繞青石,碧意流淌,生機盎然,各種豔麗的顏色相互映襯,顯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在山林上空,還虛空懸浮著一座房屋類的宮殿,下方有著浮空陣法,以靈玉作為能量源泉,金色的瓦片,古老的浮雕,噴薄的彩霞,彌漫的瑞氣,華美、富貴而神聖。
    宮殿並不是很大,長約十丈左右,高也不過三丈,整體透出一縷時光的塵埃氣息,仿佛是從無盡久遠的過去時空中走來,經曆了時間的洗禮,在今世展現。
    淩天道轉目四顧,並沒有感受到危險的氣息,緊繃的心神鬆弛下來。
    隻是……
    詭異的很……
    山林中,卻沒有任何的鳥獸的痕跡,甚至於,沒有生命的跡象。
    鮮豔的花朵吐蕊,芳香漫漫,碧玉色的古木、常青樹屹立在林間,鬱鬱蔥蔥,流淌著生機。
    然而,卻安靜的可怕,一片樹葉飄落在地上,都清晰的聽得見樹葉打旋的聲音,墜落在地的聲音。
    勃勃生機與生命死寂,形成了劇烈的反差,造成了一種詭異的畫麵。
    “這是哪裏?”
    淩天道疑問道,他內心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青山綠水的世界,或許是離開那萬裏墓地群的關鍵。
    生死對立,死之極盡便是生命,想要破開那陰氣彌漫的墓地群,抵擋屍氣流的侵蝕,隻有磅礴無窮的生命精氣。
    同時,淩天道也思考著,懷抱中的頭骨蓋,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來曆?
    死後的枯骨複生,化作傳說中的“不死生物”,隻剩下了一個頭骨蓋,卻依舊有著撕裂山丘的能力,難以想象其生前,擁有如何的滔天偉力。
    他將自己帶離墓地群,來到百花綻放的宮殿空間,是要意欲何為?
    淩天道的心中,萬種思緒奔湧,疑問叢生,雖然未曾從頭骨蓋身上感受到惡意,可是這種不能把握自己命運的感覺,隻能隨波逐流的過程,讓他忍不住皺眉。
    他很抗拒這一種感覺。
    卻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反抗。
    “實力!”淩天道的心中默默的呐喊著。
    他渴望變強。
    “老夫知道你的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隨老夫來,老夫會一個個為你解答。”頭骨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道:“你無需擔心安全。老夫若是想要對你不利,就沒有必要帶你逃離墓地群,任憑你被屍氣流煉化就好了。”
    說完,頭骨蓋懸浮飄飛了起來,飛入了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
    雖然內心依舊有點惴惴不安,有著對於陌生環境的警惕,可是淩天道也知曉,頭骨蓋的話語卻並非虛言。
    如果頭骨蓋真的對淩天道不懷好意,那麽,完全可以不去管他,隨意淩天道在那萬裏墓地群中自生自滅。
    那種恐怖的死亡絕地,淩天道心中也沒有譜,很可能就算他催動飛刀,也難以撕開屍氣流和那無盡黑暗,會被困死或者被屍氣流煉化,難以逃生。
    沒有考慮多久,淩天道一躍而起,宮殿離地並不是很高,跟隨著頭骨蓋走進了宮殿中。
    宮殿中一間客廳內,頭骨蓋示意淩天道落座。
    奇怪的是,宮殿內也隻有一些閃爍金屬光澤的桌椅,除此之外,再沒有他物。
    “八千年的時光太過久遠了,縱然是昔日幻心宮宮主的宮殿,也抵擋不住時光的侵蝕,大部分的事物都在時光的偉力下粉碎了,隻有這些神金雕刻成的桌椅,還存在於世間。”
    頭骨蓋落在一張閃動青金光澤的桌子上,歎息道。
    淩天道眉毛一挑,很是吃驚,他發現那張一米長寬的桌子,竟然整體都是由“炫光青金”鑄造成。
    修煉界中,炫光青金珍貴無比,是極其罕見的煉器材料,出世拳頭大小的一塊,都會引起武者哄搶,引發腥風血雨。
    那是可以鍛造渡劫聖器的神材,承受得住法則奧義的銘刻。
    卻沒想到,在這神秘莫測的宮殿中,竟然會被用來鑄造一張普通的桌子。
    一米長寬的桌子,全部都是炫光神金鑄造成,如果拿出去販賣,能換來天價的財富,足以賣出數百的上品靈玉,購買兩三件極品的通靈寶物。
    縱然是淩天道淡漠的性格,也忍不住心動了,要知道,他身上也就一件青鱗甲是極品通靈寶物罷了。
    獵殺妖獸換來的靈玉,也在萬寶閣中為了購買空間法盤花光了,此刻雖然算不上身無分文,卻也經濟能力窘迫的很。
    若是擁有了數百上品靈玉的財富,無疑可以購買到諸多寶物,比如空間法盤,防禦符篆,當做保命底牌。
    甚至可以購買到無上神通,以及有助於修煉的神藥,對於保命能力和戰力的增幅,都有顯然易見的好處。
    他轉首四顧,宮殿中,桌椅的數目不多,隻有一張桌子,四張椅子而已。
    椅子的材質,也是修煉界中用以鍛造渡劫聖器的一種神材,叫做“烈陽玉”,質地柔軟,且有著清淨心神、防止走火入魔的妙用。
    珍貴程度,不在炫光青金之下。
    “可惜了……”
    淩天道畢竟有著極強的自製能力,能夠克製住貪婪的欲望,他眼中的火熱散去,自嘲笑笑,都不知道能否逃離出去這個神秘莫測的世界,還有心情去擔心這些身外財物。
    “等下,剛才前輩你所說的是幻心宮?”淩天道忽然瞪大眼睛,問道。
    最開始竟然沒有注意頭骨蓋的話語,隻顧著看桌椅去了,收斂了貪念之後,才反應過來。
    “對。這裏,就是幻心宮宮主的宮殿。”頭骨蓋點頭道。
    “竟然是幻心宮的遺址,難怪用炫光青金、烈陽玉鑄造桌椅了。”淩天道釋然了。
    幻心宮,乃是東臨域一個傳承了數十萬年的超級勢力,掌控三十萬裏疆域,勢力龐大無比,門下強者輩出,涅槃境大能都不在少數。
    屬於跺一跺腳,東臨域就要震動的不朽宗門。
    隻是可惜,在八千年之前的那個滅魔戰中,被通天魔主率領通天魔宗的魔頭攻打,最終,幻心宮被打的四分五裂,崩裂在時光中,整個宗門之人,全部戰死,沒有人活下來。
    那是震動東臨域的超級大戰,幻心宮的涅槃境大能,執掌渡劫聖器甚至是彼岸至寶,與通天魔主以及通天魔宗九大長老生死大戰,打的天崩地裂,蒼穹傾塌,大地崩裂,山河粉碎,最終,玄黃泣血,天地間落下漫天血雨,傳承數十萬年的幻心宮,成為了第一個被徹底毀滅掉傳承的超級勢力,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
    幻心宮宮主,更是被通天魔主的混沌魔功當場擊殺,血灑虛空,慨然悲歌,飲恨而亡!
    “我早該想到的。”淩天道喃喃自語。
    東臨域中,雖然死亡絕地不少,可有著萬裏墓地群,超過百萬武者戰死的,隻有兩處。
    一處,就是幻心宮遺址。
    另外一處,就是大地神宮遺址。
    大地神宮,是東臨域被通天魔宗覆滅的第二個宗門,封天困地大陣之下,無一人逃生,宗門上下,被殺的雞犬不留。
    當然,僅僅憑兩宗的人數,是不可能有著上百萬的武者的,隻是經過其他八大宗門的決定,將一些在滅魔戰中戰死的武者,統一埋葬到這兩個超級勢力的遺址中,才形成了這綿延萬裏的墓地群,形成了東臨域兩大死亡絕地之一。
    幻心宮,位於東臨域的最西方,而大風皇朝,則是位於中部,兩者相隔的距離,超過百萬裏。
    崩裂虛空,竟然被挪移了這麽遙遠的距離。淩天道也隻能苦笑。
    他想要回去攬月宗,怕是一時半會難以做到了。
    “誠如你所想,老夫是八千年戰死的一涅槃境武者,不過卻並非幻心宮門人,隻是戰死後被埋葬在這片遺址。”頭骨蓋開口,將一些事情說來,解答淩天道的滿腹疑惑。
    “我本來早就該在八千年前就徹底死去的,隻是修煉的法則奧義是生死奧義,一點意識始終不散,不能魂歸地獄冥府,類似於活死人的狀態。”
    “被埋葬入大地神宮遺址千年後,福至心靈,對於生死有了更深一步的感悟,竟然恢複了魂魄意識,複活了。”頭骨蓋緩緩訴說著曾經的一些往事。
    “隻是可惜,萬裏墓地群的陰氣實在是太濃重了,我被埋葬千年,天地陰氣腐蝕之下,肉身早已腐爛,再加上為了保住性命不死,原本修煉生死奧義,最終開始傾向於死亡奧義。”
    “原本的骨架身軀,也在修煉之中,生死力量產生衝突,被暴亂的陰氣炸的四分五裂了,為了不徹底的被陰氣同化,老夫顧不上其他拾回其他骨骼,就撕裂虛空欲要逃走,卻意外來到了幻心宮宮主昔日的閉關場所。”
    “七千年來,不敢踏入屍氣流中,竟然連恢複骨骼軀體都做不到,隻剩下一個頭骨蓋。”
    蒼老的聲音裏,充滿了不甘心。
    本來是純正的人族,卻變成了一個類似於不死生物般的頭骨蓋,再也不能恢複肉身,無論對於誰,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前輩修為通天,有朝一日定會渡過心魔劫,涅槃長生,必當重塑肉身。”淩天道寬慰道。
    眼前的頭骨蓋,可是實打實的老古董,乃是八千年前滅魔戰中戰死又死而複生的大能,實力強大莫測,戰力驚世,是走過長生路大半的絕世人雄。
    死而複生,生死奧義更進一步,渡過心魔劫,並非沒有希望。
    “無用,縱然邁入長生彼岸,依然難以重塑我的肉身。被埋葬千年,老夫感悟生死法則,已經傾向於死亡奧義,若非有大機緣,很難死中悟生,由白骨形態再化為人了。”頭骨蓋說明了緣由,再度歎息。
    淩天道默然。
    頭骨蓋開口,打破了沉寂,道:“小子,我救你來,是觀你肉身強橫,或許,可以打破這一方墓地的禁錮,重歸天日。”
    “什麽?”淩天道震驚道:“難道說,就連前輩你也無法打破大地神宮的束縛嗎?”
    “廢話。”頭骨蓋沒好氣道:“我要是可以脫離這裏,早就離開了,還被傻乎乎的被困在這裏八千年?”
    淩天道的臉色卻是變了。
    原本以為有了涅槃境級別的頭骨蓋援手,想要脫離墓地群,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並非自己所想象的那麽輕鬆。
    “敢問前輩,該如何才能脫離困境?”淩天道詢問道。
    “你也看得出來,這裏生機盎然,而那萬裏墓地群卻是死氣沉沉。想要破開那無盡屍氣流,隻有依靠山林間的一宗重寶。”頭骨蓋道。
    “不能撕裂空間離開嗎?”淩天道道。
    涅槃境大能,可是能夠撕裂虛空挪移的。
    “無盡屍氣流你想要撕裂空間?根本做不到。”頭骨蓋道:“也許你並不知道屍氣流的可怕。百萬強者的死亡,才能形成屍氣流,每一縷氣流都重如萬斤,覆蓋了萬裏墓地群,相當於禁空陣法,想要撕裂虛空挪移離開,那是異想天開。更何況墓地群中的天地法則與外界並不相同,禁錮法力。”
    蒼老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苦澀。
    淩天道問道:“那前輩所說的林間重寶,究竟是何物?”
    “所謂物極必反,死生對立,因此,萬裏墓地死氣彌漫,而那山丘之後的宮殿周圍,除了沒有生命外,卻是生機盎然,想要破開無盡屍氣流,隻有拿到孕育這方空間生機的寶物,荒天大戟。”頭骨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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