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彼此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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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的愛不再飄搖!
    淩晨五點四十五分,李甲富在f市機場被抓獲,對於警察的抓捕他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亦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在詢問作案動機時,他卻緘口不語。
    司徒雅聽說李甲富已經被繩之以法,她來到了關押室,四目相對的刹那間,她微微有些錯愕,麵前的中年男人哪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半分樣子,簡直就像是剛剛從大牢裏出來的囚犯,目光空洞,神情憔悴,胡子拉雜,衣衫淩亂……
    她覺得不可思議,剛想上前質問他為什麽要她下此毒手,李甲富卻搶先一步爆發了,他突然像個發怒的野獸,麵目猙獰的怒吼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我怎麽就沒能親手殺了你……你害死了我兒子,你一定不得好死……你水性揚花,見異思遷,我詛咒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隻要是愛你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死光光,讓你孤苦伶仃,讓你無依無靠,最後讓你含恨而死,哈哈哈……!!”
    李甲富像是瘋了一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笑聲,司徒雅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的腳跟有些站不穩,一隻手撫住牆壁,顫抖的質問“你說什麽……我害死了你兒子?夢龍他怎麽了?!”
    “不要提我兒子的名字,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早晚你會遭到報應的!”
    李甲富先前是一片死寂,此刻見到司徒雅則完全瘋狂,警察厲聲喝止他“安靜一點!”
    司徒雅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夢龍死了嗎?她按住自己慌亂的心髒,告訴自己不會的,李甲富他一定是瘋了。
    “我不會相信你這個瘋子的話。”
    她抬起一張麵無血色的臉龐,恨恨的睨向李甲富。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可以撞死在這裏,然後到地獄裏看看我兒子是不是在那裏!!所有的一切悲劇都是因你這個女人而起,你辜負了我兒子一片癡情,我兒子這兩年來因為你的銷聲匿跡整日鬱鬱寡歡,整個人瘦得如同一具骷髏,他每日坐在門前念念有詞她會回來看我的,她會回來看我的,她答應我一定會回來看我的……每天都是重複著同樣的話,直到一個星期前,他無意中聽到我和他母親談話,聽到我說在b市看到了一個跟你長的很像的女人,他便瘋了一樣跑出家門,直嚷著要去找你,我和他母親奮力追趕不讓他去,結果他驚慌躲避之下,被一輛卡車活活撞死,到死的那一刻,他嘴裏都在喃喃自語,你一定會回來看她……!”
    李甲富說到這裏,幾乎恨不得把司徒雅活剝了也不甘心“我兒子因你而死,你竟然還不相信,我想要找你理論,讓你到我兒子墳前下跪懺悔,我找了你整整五天,四處打聽才終於在f市找到你,卻沒想到一路跟蹤竟讓我看到如此肮髒的一慕,你像拋棄我兒子一樣拋棄上官馳後,又勾搭上一個男人,我兒子屍骨未寒,你卻與人摟摟抱抱,你這個下三濫的女人,我真遺憾沒能親眼看到你倒在我腳下,沒能替我兒子報仇血恨,不過沒關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化作厲鬼日日夜夜纏著你,讓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李甲富被兩名警察帶走了,司徒雅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完全沒有了任何知覺。
    一名女警走過來,同情的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她木然的搖頭“沒事。”踉蹌著站起來,天色已大亮,太陽剛剛升起,二月裏的陽光竟也是如此的刺眼,她才一邁出警局的大門,就被一陣天眩地轉的暈眩感緊緊包圍,就在她以後自己會直棍棍的倒下時,一輛車停在她麵前,從車裏跳下一個人,伸出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她。
    熟悉的懷抱給了她一種踏實感,卻抹不去她心底的淒涼,上官馳恨不得將她嵌進身體裏,聲音發顫的說“小雅,你沒事太好了,我一得到消息差點瘋掉,我真不敢想象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辦?從淩晨四點得知消息到現在,五個小時裏我的心髒幾乎就沒跳動過,小雅,如果我沒能保護好你,我幹脆也就不要活了,小雅,小雅……”
    上官馳患得患失的語言因為擔心過度有些語無倫次,司徒雅被他抱得幾乎喘不了氣,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聽著身邊的男人說,漸漸地,上官馳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鬆開懷抱,按住她的雙肩關切的問“小雅,你怎麽了?你怎麽臉色這樣蒼白難看?”
    司徒雅還是不說話,她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無法自撥,耳中隱隱還可以聽到李甲富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她的身體越來越冷,突然再也抑製不住,撲到上官馳懷裏,發出悲愴的哭聲“我該怎麽辦,馳,夢龍死了,我該怎麽辦……”
    上官馳陡然聞言也是極為驚詫,他心疼的安撫“別哭,別哭,快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司徒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無法遺忘多年前,她第一次被帶到李家,她倔著性子蹲在門口不肯進去,一個比她略小的男孩走到她麵前,歪著頭問她“你肚子餓了嗎?我去偷蘋果給你吃。”
    那時的李夢龍僅僅隻有十歲,虎頭虎腦十分可愛,隻是比同齡的孩子木訥許多,那一天,當他把紅通通的大蘋果遞到司徒雅手裏時,她便從此再也沒把他當傻子看。
    近十年的光陰,她視李夢龍如親弟弟,即使痛恨他的父母,也從未曾牽怒於他,當初李甲富夫婦差點讓她失了清白,為了李夢龍,她至今也沒有把這件事向上官馳透露出半個字,她隻是希望那個可憐的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可如今,那個孩子卻因為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徒雅越想越傷心,上官馳將她安置到車裏,然後便進了警局了解情況,她現在情緒如此低落,他根本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麽。
    二十來分鍾後,上官馳麵色陰霾的出來了,他已經什麽都了解清楚,他坐進車裏,一把抱住司徒雅,痛心的說“這不是你的錯,隻是意外,你不要過分自責,也許是他父母作惡多端,老天爺不小心懲罰錯了人……”
    司徒雅哭到最後,筋疲力盡的昏睡在上官馳懷裏,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未合眼,突然其來的打擊將她折磨得身心俱備。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淩晨,她做了一場惡夢,冷汗浸濕了她額前的發絲。
    她環顧一圈,完全陌生的環境,應該是在酒店裏,她開了門出去,上官馳不知是已經起來還是一夜未睡,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著筆記本電腦忙碌的工作。
    驀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緩緩回頭,撇見是司徒雅,趕緊起身走到她麵前“怎麽醒這麽早?”
    司徒雅無力的回答“我已經睡了很久。”
    她視線睨向他的筆記本“你工作很忙的話就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待會我要去醫院看望沈清歌。”
    “我和你一起去。”
    上官馳的眼神十分篤定,吃了早飯,兩人一同來到了醫院。
    也不知是沈清歌命大還是李甲富當時作案的心態過於緊張,那一刀隻是刺中了他的肩胛骨,經過及時搶救和調養,他已經能夠坐起身和正常人一樣說話了。
    司徒雅站在他麵前時,兩個眼泡紅腫得像顆核桃,沈清歌盯著她看一會突然笑道“我又沒死,你至於哭成這樣嗎?”
    他還不知道,司徒雅除了因為他受傷感到自責難過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上官馳上前一步,鄭重對沈清歌說“謝謝你替小雅擋了一刀,這份恩情我會銘記在心。”
    沈清歌視線睨向他,嘲諷地問“我是替小雅擋刀,你有什麽立場替她銘記這份恩情?”言外之意,就是要銘記,也是司徒雅自己銘記。
    “我以她丈夫的立場。”
    上官馳表情鎮定的回答,並沒有因為沈清歌的挖苦而有所不滿。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當時簽字的時候我並不在場,事後那份協議已經被我撕毀,所以在法律上,她依然是我的妻子。”
    沈清歌目光閃過一絲黯然“那我救了你妻子一命,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隻要是我力所能及,你可以盡管提。”
    沈清歌對著司徒雅說“青沫,麻煩你回避一下,我要跟馳總進行一次男人之間的談話。”
    司徒雅什麽也沒問,默默的出了病房。
    待她一走,沈清歌便開門見山切入正題“我要讓給小雅留在金嶽工作三年,三年後我會放她回到你身邊。”
    上官馳想都不想就拒絕“不好意思,請孰我不能答應。”
    “為什麽不能答應?我隻是說讓她待在這裏三年,又不是說待一輩子?反正你們已經分開過二年,又何必在乎多分開幾年。”
    “正是因為我們已經分開了二年,所以,我一分鍾也不想再和她分開。”
    沈清歌麵色有些不悅,目光微寒道“你應該清楚我若不原諒她之前的欺騙,她就決不會和你在一起,現如今我又救了她一命,她欠我的就更多了,我說不放她走,她定然不會走,即使不和我在一起,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我都清楚她是個善良的女人,不會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那你想怎樣?”
    “這樣吧,既然剛才的提議你不肯答應,那我現在給你最後兩個選擇第一,你還了我挨的這一刀,隻是我不能保證你會不會有我幸運能夠活下來,倘若你不幸一命嗚呼也沒關係,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小雅。”
    “第二,你把愛雅集團所有的股份轉到我名下,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可以帶著她走,隻是你將一無所有。”
    上官馳麵無表情的凝望著他“一定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這是你們欠了我的,她為了幫助你度過事業危機,竟然欺騙我隱瞞你們的關係,如果我起訴她的話,她完全有詐騙的嫌隙,你仔細考慮清楚再回答吧,我總不能人財兩空。”
    上官馳轉身出了病房,兀長的走廊裏,司徒雅靜靜的佇立在窗前,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以至於身邊何時站了個人她都沒發現。
    “小雅。”
    他輕喚她。
    “恩?”
    她回轉頭,等著他繼續說。
    “是不是得不到沈清歌的原諒,你就不會和我在一起?”
    司徒雅怔了怔,有些茫然的點頭“是。”
    “好,我明白了。”
    她還想說什麽,他卻轉身又回到了病房。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告訴沈清歌“愛雅的股份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從此以後,互不相欠。”
    他轉身欲走,沈清歌厲聲喊道“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
    “你考慮清楚了?你父親的公司現在等於是一個軀殼,你愛雅所有的回籠資金也都填了進去,現在新上市的產品是唯一能起死回死的希望,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擁有金山銀山,如果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證明你還活著的人的話,那麽擁有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沈清歌突然笑了,他揮手“請讓青沫進來。”
    司徒雅隨著上官馳來到了病房,沈清歌突然握住她的手,然後,緩緩的交到了上官馳的手裏。
    “請善待這個女人,她值得你珍惜。”
    他又對司徒雅說“請愛護好這個男人,他值得你不離不棄。”
    上官馳有些惶然,不知道他為何前後態度判若兩人,倒是司徒雅,熱淚盈眶的點頭,臉上並無任何困惑。
    沈清歌遺憾的歎口氣“就這樣放棄了自己心儀了兩年的女人還真是挺不甘心,不過我肯放手也不是證明了我大度,而是因為看到了你們彼此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