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大軍開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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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的看到掌管京師禁軍,當朝最高武官高太尉陪著一位官員前來,那守門的禁軍士卒忙向軍營裏跑去稟報,不多時一眾指揮使都虞侯,大大小小足有百多個將領一齊迎了出來,更有不少人一眼認出了樂天,神色間立時現出幾分驚訝。 vw

    這位侯爺不是尚了帝姬便不問政事了麽,今天怎麽由高太尉陪著來了軍營,再見高太尉神色間還帶著幾分諂意,這是個什麽情況

    一眾將軍位不敢明問,心裏己經打了無數的問號。

    直到樂天手持調兵的公函與虎符,一眾將領們才明白過來,朝廷這是要打仗啊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三使司開始緊急調集糧草,將帥牙牌印信以及全副儀仗也由禮部送到府來。

    本質而言,樂天除了駙馬都尉這個虛銜外是一個樂山侯的爵位,根本連正式的官職也沒有,更不要說是辦公的衙門了,所以樂天隻能在自家前堂迎來送往各色官員,辦過各種領兵出法定手續。

    咱家自從侯爺尚了帝姬後,這半年來從沒這麽熱鬧過了收紅包收到手抽筋的老門房不由感歎道。

    百多年未曾有過戰事,駐守汴都的禁軍早褪化為一群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太平兵,特別是在高俅掌管的這段時期,不止是養尊處優,更是連操演也省卻了,以至於肩不能挑手不能拿,莫說是陣打仗便是領個餉也要雇人背回家去,這樣的兵又如何能的了戰場。

    聽聞自家男人要戰場,這些官兵的眷屬們開始哭鬧了起來,隨即開始有人稱病告假,有人開起了小差,還有人花錢各種打通關節,意圖自己不要戰場。

    更有甚者,有貪生怕死的禁軍將領七拐八扭的走關係,直接從皇親國戚走到了樂天這裏。

    且不說汴都城裏軍屬眷屬一片哭哭啼啼,便是樂侯爺府也是一片愁雲慘霧,茂德帝姬更是哭哭啼啼,自家男人也要戰場啊。

    十二月二十九這日,汴都城裏一片淒雲慘霧,哭啼之聲不絕於耳。

    而在汴都軍營校場,戰鼓隆隆,號角連天,旌旗獵獵。東路軍平叛官平輿侯於校場點兵,五萬汴都禁軍將士持戈而立。

    看到這五萬汴都禁軍將士,樂天眼底盡是苦笑,氣質與西北禁軍更有著天差地別,在樂天眼看來西北禁軍是一群虎狼,而眼前的這支隊伍怎麽看怎麽都像群娘們。

    雖然不堪,但這也是眼前大宋能調用到的兵了。

    澶淵之後,大宋百多年未曾調用汴都禁軍戰場了,連出兵程序都是禮部從檔案尋出來的。當著五萬將士的麵宣讀聖旨之後,眾將士齊硊山呼萬歲,總兵官樂天下令大軍開撥杭州。

    大軍出征有總兵官要有監軍啊,這個監軍由誰來當,著實還鬧出了許多風波。

    鑒於五代之亂,宋朝曆代皇帝對軍權這個東西都十分的敏感,出征往往都有監軍來協助將帥,說的好聽點叫協助,說的明白些是監視。

    這個監軍由誰來當,樂天想都沒想報了去,奏請梁師成來充任這個監軍,何況由宦官來做監軍在大宋早己是慣製,畢竟太監無後,尋常人都要忠心。

    聽了樂天的奏請,梁師成被嚇了一大跳,汴都禁軍如今是個什麽模樣,梁師成心裏一肚子數,立時連忙拒絕,向天子聲稱自己侍侯天子做下內廷宮雜務尚可,實在不通曉兵道,請陛下另選賢能。

    嘴是這麽說,梁師成心卻不這麽想,自己與樂天的矛盾幾乎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再說樂天還曾替自己偽造過聖旨,這是二人都不願提及的秘密,正因為如此,二人都有心將對方置於死地,卻又都沒這個能力。

    此外汴都禁軍的戰鬥力實在不行,樂天本一肚妖蛾子,又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天知道樂天到了兩浙路那邊會不會使個壞,將自己留在防守薄弱的地方,借著東南亂匪的刀來殺人。

    越想越是害怕,梁師成越是要拒絕。

    不止梁師成害怕,便是其餘一眾宦官們也是害怕,這些宦官們對樂天在興慶府的事情也有所耳聞,五萬嘩變的西夏兵那麽沒了,足可以與坑殺趙降卒的秦將白起,與殺秦降卒的項羽有的一拚了。

    以致於監軍一職在一眾宦官間謙讓推諉了許久還沒定下來,這時梁師成突然想起個人來,鄆王趙楷麵前曾經的紅人,更是親信曾實際執掌皇城司史勾當,所說此人不知是因為什麽得罪了樂天,被樂天使了什麽手段,令其在趙楷麵前失了寵信,由此可見二人間結下的仇恨怕是不小。

    用這麽一個人來牽製樂天,讓自己最放心不下了,算這姓史的死了,也與自己沒有什以損失。

    打定主意,梁師成連忙奏。

    有樂天這尊凶神在,一眾宦官皆不敢受監軍一職,這己經被打發去守陵的史太監這樣糊裏糊塗的被喚了回來。

    大宋朝堂,提及宦官哪個怵三分,見麵矮了一截,便執宰也是笑臉相迎一臉諂相,唯獨樂侯爺不僅不懼宦官,而且是讓宦官怕的要死

    嗯,樂侯爺是朝臣之楷模

    大軍開撥,百官相送,直到出了汴都城門,樂天看到自家一眾妻妾皆佇立於城門外,各自抱著家的娃娃們,這些孩子們尚且年幼,看到自家父親披掛整齊,隻是好的望著,偶爾傳出咯咯的笑聲,甚至還要伸手要抱抱

    不忍卒視離別,樂天騎戰馬,麵向前,手朝後揮了揮,向遠處行去。

    不得不承認,溫柔鄉會酥了人的骨頭,這半年在家賦閑除了搗鼓蒸汽機外,是廝混於內帷床第之間,人的意誌被磨掉很多,甚至回想起去歲此時自己在西夏征伐,也感覺血腥而不忍卒視。

    回過頭再望向遠處,再也不見城門外那十餘道嬌弱的身影,樂天口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切不想那兒女情長,樂天將心思放在了平叛,此次去杭州真是要與那些因為活不下去而造反的百姓們拚個死活

    想到這個問題,樂天心頭不由的沉重起來,若不是朝廷苛刻,官員暴虐,百姓又怎麽會放著安樂的日子不過,提著腦袋去造反若不是被壓迫的無力痛苦不堪,又怎麽會有對官吏那麽大的怒火,剝皮抽筋,熬油切腹

    想這些百姓之時,樂天的腦海漸漸又浮出此次方臘起事的組織:摩尼教。

    宗教,是凡起事沾了宗教,特別是麵對那些被宗教所洗腦的教眾,都是極不好招惹的,這些人不僅對信仰極端忠實,而且戰鬥力也是最強的,想要對付還真是極難。

    在樂天心思慮對策之際,楊誌策馬來到樂天身邊,拱手低聲道:侯爺,小的願先行一步,持聖旨與侯爺手書,前去梁山濼招降宋江哥哥,以供為侯爺前驅

    事不宜遲,去罷聽楊誌所請,樂天點了點頭。

    得了吩咐,拿了聖旨,楊誌隻帶了幾個樂府的心腹,向梁山濼方向絕塵而去。

    順著汴河大堤一路南行,五萬大軍綿延十數裏不見首尾,平叛總兵大帥的儀牌高高立於軍,無數親衛緊緊簇擁,自從汴都出師,樂天的臉從來沒有笑過,時刻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做為監軍,曾經的史勾當不遠不近的隨在樂天的後麵,麵表情很是鬱悶。

    心想起了這位曾經的故舊,樂天將手一揮,吩咐左右親軍道:請史監軍前來相見

    有親兵得了吩咐,忙前去有請。

    侍俸在樂天身邊的尺七騎在一頭驢,快催了幾下來到樂天身邊,低聲道:侯爺,此次平牌,梁師成那老閹貨將史勾當弄來監軍,會不會掣肘侯爺,畢竟這貨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便不安份,這次鹹魚翻了身,怕是更對侯爺不利

    做為樂天的身邊人,尺七自然知曉樂天為什麽與史勾當反的目的。

    樂天一笑:咱們正常人少了個玩藝,思維方式與咱們有點不同,況且身咱們又少了個東西,心裏更是自卑,免不得有些過激的舉動

    一副不明白的模樣,尺七抓的頭皮直飛:小的也想不通,這史勾當以前與侯爺好的緊,怎麽突然與侯爺生出了芥蒂

    真的想明白樂天笑著發問。

    嗯尺七點了點頭。

    忍住笑意,樂天道:待得勝回到汴都後,本侯找梁師成走走後門,將你的那東西也割了,送到宮裏與那些沒蛋子的呆幾年,一來讓你在梁師成身邊給本侯做臥底,二來讓你想想,估計很快能想的明白了

    聽得腿襠有冷風嗖嗖的感覺,尺七撇了撇嘴:侯爺,小的還未成親

    這時史勾當策馬來到樂天麵前,向著樂天拱手施了一禮,麵容帶著幾分尷尬的拜道:見過侯爺,不知侯爺喚咱家所為何事

    看著史勾當,樂天沒有一絲客氣,冷冷的說道:此次本侯率軍出兵兩浙,不然望你史勾當幹涉軍務在一旁指手劃腳,隻需維持糧草供需便可

    恥辱

    聽樂天這麽說,史勾當有一股恥辱感立時充斥著腦門,曾經的自己需要樂天仰視,如今樂天卻如同喝斥小孩一般的對自己呼喝,這令自己心頗為難以接受。

    都是掌過皇城司的,前輩如童貫,如今掌握西軍,譚稹也是大權在握,朝哪位大員不對其恭恭敬敬,而自己雖沒有完全執掌皇城司,但也是實際執掌著人,卻被樂天廢了武功,如今落得這等地步,都是拜樂天所賜。

    想到這裏,心越發的憤慨,雖然沒有從麵容表現出來,但目光卻出賣了自己。

    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史勾當很快恢複了正常模樣,拱手道:咱家會恪守本分的。

    侯爺,前麵出現一支隊伍

    在史勾當回話之際,馬蹄聲與聲音同時而至,有前軍探馬飛馳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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