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抵押貸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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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碎片四濺,又是一隻天青色的筆洗被徽宗趙佶砸了個粉碎,濺起的瓷片險些使硊在地的嚴總管破了相。
若是樂天看到這汝瓷筆洗被砸個粉碎這一幕,怕是要心疼的哭出聲來,後世由於汝瓷的稀有,曾拍賣到兩億多的天價,折成大宋現下的物價那也是六十多萬貫,被趙佶這麽一砸沒了。
父皇息怒立於一旁的鄆王趙楷忙前勸道,又進言道:樂天素來忠於朝廷,想來此事其間定有些原委
什麽原委,這樂天仗著於國有功居功自傲,不將朕放在眼裏了不等趙楷說完,徽宗趙佶怒道。
在最為寵害的兒子麵前能發這麽大的火,可想而知趙佶心的怒火有多大。
趙佶發這般大的怒火,侍候在一旁的梁師成看在眼喜在心底,假惺惺的勸道:陛下,鄆王殿下說的對,樂侯爺素來忠於朝廷忠於陛下,又是於國大功的人,想來此事其間定是有些誤會
說完,梁師成背對著趙佶,盯著嚴總管擠了擠眼睛:嚴成,咱家問你,是不是因為樂侯爺鍘了你的老司楊官,你懷恨在心,有誣陷樂侯爺
嚴總管會意,忙高叫道:梁官,小的隻是一個小小的官,如何敢誣陷皇親國戚
說完,嚴總管硊走了幾步來到天子趙佶麵前,以頭觸地,磕的呯呯直響,口哭叫道:陛下,奴婢所說的句句實實,不敢有半句虛言,奴婢拿脖子這顆腦袋保證
趙佶麵色難道到了極點,從自己登基以來,除了第一年建靖國那一年,朝有官員敢逆自己旨意行事,這些年來如何有人敢與自己說半個不字,此次樂天自還朝以來一直不給自己麵子,處處與自己唱反調,心又豈能高興。
梁師成看似無意的提及楊戩,實則是有意提起,更是故意給在處於火頭的趙佶澆了桶油,東南兩浙是大宋的稅賦糧草重地,方臘起事後,斷了東南的錢糧,朝廷的財賦一直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深感捉襟見肘的趙佶想起了公田所的用處,更是曾發出若不鍘楊戩,朝廷財賦也不會處於現在這種情況的狀態。
陛下,嚴管事是宮的老人,入宮也有快三十年了,素來勤懇的很,當不會有一句假話充過好人的梁師成,此刻又充了一回好人。
居官尚書左丞的白時開始落井下石:陛下,那樂天仗著滅黨項平方臘,居功自傲,此次還都之後處處於陛下唱反調,分明是不將陛下放在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直不曾言語的王黼這時天口,拜道:陛下,據臣所知,華票號天家才是最大的股東,如何輪到他樂天一人做主,更狂言讓陛下以物質押才出這筆錢,如此來置天家顏麵於何地
與樂天有隙的胡師,也是跟著煽風點火落井下石:陛下,士農工商,商居於末位,地位最為下乘,若是由著樂侯爺這樣胡鬧,不僅是陛下您,連武百官也跟著一起顏麵盡失呐,長此以往君威何在呐
麵色鐵青到無以複加地步,一雙眼幾欲噴出火來,在經過一眾奸佞的攛動之後,趙佶怒道:傳旨,召樂天來見朕。
父皇這時鄆王趙佶前道。
說趙佶命道。
鄆王趙楷奏道:兒臣想父皇暫不要召見樂天,且讓兒臣去樂天談談,兒臣還是華票號名義的大東家,或許能讓樂天拿出這三千萬貫來
思慮片刻,趙佶點頭:去罷,也好讓那樂天知曉,誰才是票號裏最大的東家。
在趙佶眼看來,讓趙楷去與樂天商議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商議不成也能另做打算;如果將樂天直接召進宮來,若其依舊是之前的態度,到時自己這個天子下不了台不說,恐怕連朝廷也是丟盡了麵子。
申時,樂天坐在家書房繼續擺弄發電機,回想著前世發電機的種種裝置,忽得到老門子來報鄆王趙楷登臨,不用想樂天也知道是為了什麽,忙出門迎接。
出門,樂天在趙楷的車駕前拜道:見過鄆王殿下
你我之間還需要客氣什麽趙楷下了車扶起樂天,笑道:你我郎舅之間本該經常走動,隻是之前你奉命平滅方臘,有官職在身,回到汴都礙於閑議,本王也不好與你走動,如今你沒了官職,本王自然可以常來走動了。
回京之後,理當在下先去拜見殿下,卻沒想到殿下先來到府,實是讓在下坐臥不安樂天客氣,伸手道:侯爺請
趙楷一邊向院裏走去,一邊說道:快些去命人將茂德請來,本王有小半年沒見過這個出門的妹子了,別忘了帶小毅兒,讓我這個舅舅好生疼疼
陪在趙楷身邊,樂天笑道:王爺來府走親戚,堪稱為稀客,做為妹婿的又豈能不招待一番,今晚殿下便在府用膳罷
趙楷笑道:你以為本王會空著肚子離開麽,便是你想省本王也不會讓你省了這頓飯錢。
酒足飯飽,臨近掌燈時分,下人端出酸梅湯來給二人醒酒,又沏好了好的香茗。
樂卿,便是本王不明說,你也知道本王來你府的用意了罷看著樂天,趙楷將話說到了正題。
在下清楚樂天點了點頭。
晨間之事,那內侍己經稟報與父皇,父皇龍顏大怒,若不是本王在父皇麵前美言,父皇定會遷怒於你看著樂天,趙楷麵色凝重,卻發現樂天麵容間沒有絲毫的懼意,不解道:樂卿,你心究竟是如何想的,便不怕父皇責怪於你麽
在趙楷的注視下,樂天神色淡然:票號裏的錢,不是王爺你的,也不是在下的,是所有儲戶的,在下要為這些儲戶也要為票號負責
見樂天有些油鹽不進,趙楷眼現出薄怒:樂卿,你莫忘了,這華票號,本王才是最大的股東
樂天麵色依舊淡然:票號開門做的是生意,沒有憑白無故拿錢用的規矩,按規矩若想借錢使用,行內謂是借貸,借貸人必先拿出抵押物事,待由票號人員做過評估之後方才能放貸
見樂天依舊還是這副模樣,趙楷麵怒色終於呈現出來:樂天,你莫忘了,你也是大宋的子民
華票號的股東,那些信任華票號的百姓皆是大宋的子民,殿下既然是為股東,也要為他們的利益著想樂天依舊如之前一般淡然,頓了頓繼續說道:在下還是之前的那個意思,三千萬貫,票號擠一擠壓一壓還是能拿出來的,但需要朝廷拿出東西來做為抵押,每歲依舊要付出利息
樂天趙楷有些咬牙切齒。
感覺到自己失態,趙楷長呼了口氣怒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樂卿,本王知道你不讚成聯金伐遼,但你也不能將此做為掣肘朝廷的辦法,來發泄你在政見的不滿。
樂天搖頭道:殿下多慮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下現下是布衣之身又豈敢掣肘朝廷
這麽說,你真不肯讓步了趙佶的語氣開始有恫嚇的意味。
樂天認真說道:朝廷若想借貸,必須按票號的規矩辦事
盯著樂天,趙楷的麵色變的極為難看起來。
樂天心清楚的很,在趙氏皇族的眼,整個大宋都是趙家的,何況皇室還是華票號最大的股東,這三千萬貫拿了沒打算還過。
二人對視了半響,見樂天依舊沒有讓步的意思,趙楷問道:你說的朝廷想用這三千萬貫錢,必須要拿出東西來做為抵押,所謂的東西又指的是什麽意思
樂天回道:很簡單,市舶司的稅收,或是鹽鐵的榷利
休想沒等樂天將話說完,趙楷很是粗暴的打斷道。
知道趙楷不會同意的,樂天表現出一副極為有教養的模樣:在下知道殿下你做不了這個主,所以殿下還是莫提及此事,你我郎舅還是以敘舊為主
事實在後世,辮子朝割地賠款,賠的實在賠不起了,隻能將關稅抵給西方列強,大宋若是想借三千萬,樂天也是走的這個辦法,官衙房屋什麽的樂天不稀罕,唯 有關稅才是實實在在的硬收入。
盯著樂天,趙楷麵色鐵青:樂天,你是如何有今天的,你還記得麽
在下能有今天,離不開王爺提攜樂天知道趙楷這是在打感情牌。
那你是這麽報達本王的麽趙楷的聲音忽的激厲起來。
相趙楷的怒氣衝天,樂天仍舊是淡然非常,緩緩說道:自在下為官以來,兢兢業業克複守己,居廟堂憂民居外憂君,所做所為無有不妥之事,今日殿下出此言,在下實為不解。
你
趙楷被問的啞口無言,樂天立的功勞於朝野下是有目共睹的,更是知道此次樂天回汴都,天子未曾升賞,己經有人在暗為樂天打抱不平了。
樂天細細解釋道:殿下,我大宋一歲稅賦收入不過八千萬貫,若從票號賬一次挪走三千萬貫,民間隻要稍有個風吹草動不利於票號消息的傳播,百姓們湧向票號擠兌,華票號垮掉了。
論實賬,華票號總共投入為五百餘萬貫,票號內的錢皆是天下百姓的儲蓄與各路官府的儲存與匯到汴都的款項,若百姓擠兌起來,票號的資金鏈發生斷裂,百姓們無錢可兌,到時勢必會引的民間大亂,倒掉的不單隻是華票號,還有天家的聲望,甚至可能還有大宋的半壁江山
被樂天說的嚇了一跳,趙楷驚道:真有這般嚴重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樂天鄭重的說道。
畢竟是考過策論過狀元的人,又在熟悉朝事務,細細想想下來趙楷又如何不知道樂天說的有理,思慮一番趙楷搖頭:稅賦乃國之根本,更是皇權像征,父皇是不會同意拿市舶司與榷利做為抵押的
若是如此,殿下恕在下無能為力樂天搖頭。
樂天,你莫要忘記了,本王才是華票號最大的股東注視樂天半響,趙楷說道,旋即聲音變的陰冷起來:你在華票號裏有多大的話語權與多大的份量,是取決於本王,並不是決定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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