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榻間夜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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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屋內悉悉索索的聲響很是有節奏,其間伴隨著極力克製的呼吸聲。 vw

    嗯

    一道壓抑而又放鬆的嬌柔聲音在屋內響起,在這寧靜的夜顯的很是突兀。

    被身下的佳人死死的抵住纏綿,吐氣如蘭更是在耳邊哼哼唧唧不止,樂天看了一眼睡在孩童榻的孩子,輕笑道:小聲點,鑠兒還在一邊睡著呢

    哼舒暢過後,醉海棠向樂天翻了一個白眼,半是埋怨半是嗔怒道:你個沒良心的,一走是好幾年,也不知道來看我們娘倆兒

    聽到埋怨,樂天解釋道:我在那邊很忙,陛下又禁了為夫的足,實在是

    這聲為夫,奴家可擔待不起醉海棠酸溜溜的說道,又是一聲冷哼,挖苦道:侯爺的風流天下人皆知,大宋的帝姬是正妻,西夏的公主是平妻,後麵還有九個侍妾,回到汴都還能想到奴家這麽個人兒

    懷裏的人兒仍抵死死著自己的身子,纏繞著自己,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口又無的幽怨,且又醋意十足,撫著懷裏佳人的背,樂天苦笑道:這次我回汴都,不如你也跟著一聲回去罷,家裏的宅子很大,缺不到你們娘倆兒的地方

    不去醉海棠拒絕的很是幹脆,僵直的身子癱軟下來:侯爺家兩妻九妾,經過這年的磨合,家早己下一心,無意間插進去奴家這麽個人,奴家怕是要受不少的罪過,再說了依奴家這身份,你樂侯爺家的妾氏有出身風塵的,也都是青樓裏的清倌人,哪像奴家這般,清白的身子失在別人的手裏

    海棠,你這說是什麽話樂天不由叫道。

    醉海棠打斷道:奴家不喚海棠,奴家喚做甄妍

    是,甄妍樂天連忙改口。

    醉海棠繼續說道:奴家哪裏也不去,奴家在杭州,汴都太幹太冷,奴家適應不了那裏的氣候。

    樂天勸道:你一個女人家帶個孩子在這裏多有不便

    醉海棠笑道:奴家在這裏挺好,能替你打理杭州這邊的事情,海貿公司那裏每有賬目進入,王員外白員外在第一時間內會喚奴家過去與侯爺長眼,若論尊嚴,奴家在杭州可在汴都有地位有麵子多了。

    你一個女人家帶個孩子在杭州這邊,又是替我看管賬目,又是替我搜集情報,這麽多事情也虧你打理,也辛苦你了對此,樂天心底很是愧疚。

    借著燈光,醉海棠盯著樂天,一臉幽怨相:奴家生鑠兒疼的要死要活的時候,你怎麽不在奴家的身邊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醉海棠的話,聽的樂天很是辛酸,不由的將懷裏的女人抱緊。

    醉海棠梗噎的說不出話來。

    小女兒姿態,令樂天感到越發的愧疚,為了轉移醉海棠的情緒,隻好說道:你也知道,咱們駐海外的力量,除了原本杭秀越三州的水軍,還有招募的百姓,最大的班底是方臘起事時的義軍士卒,其有不少的天方教徒

    醉海棠問道:你是擔心隊伍被天方教徒左右滲透

    不錯,呂師囊陳箍桶呂將皆是摩尼教徒,更曾是方臘的左膀右臂,這點實在是令我不大放心呐這些事情,樂天很難對外人透露心跡,但醉海棠不止是自己的女人,更負責以杭州為心,南方的情報絡。

    醉海棠心清楚,樂天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方臘能利用摩尼教反宋起事,之前足足籌劃了二十幾年,那也會有摩尼教徒在外麵暗傳播摩尼教,為日後做打算。

    樂天接著說道:派駐海外打探消息情報的人雖然是屠四派出的,但情報都要經過杭州匯集,特別是要經過你的手,而且你在杭州距離這些人最近,你覺的駐嵊泗東瀛呂宋金洲這三個地方的隊伍還可靠麽那裏的移民情緒如何是否受了摩尼教與天方教的蠱惑

    醉海棠也是歎道:摩尼教天方教在我大宋江南皆有傳播,曆朝曆代官府都屢禁不止。

    樂天不禁眯起了眼睛:這麽說,咱們手下軍有人在傳教

    有是有的,卻不是在軍,而是在海外移。醉海棠回道,接著又說:呂宋東瀛金洲的移民雖說條件苦了些,但卻是有吃有喝,不像國內災荒連年,幾乎大半百姓到了餓肚子糠菜半年糧的地步,這幾年移民到海外的百姓,都是國內受災揭不開鍋不想坐以待斃的百姓。

    歎了口氣,醉海棠繼續說道:現下這些移民們生活雖然過的好了,不用再忍饑挨凍,但海外尚是蠻荒之地,這些人雖然吃的飽了,卻沒有什麽娛樂的去處,難免不信些鬼啊神啊的東西

    我是明白了,這些人都是閑的樂天冷哼了一聲。

    隨即醉海棠又是一笑:當然了,解決辦法也不是沒有

    醉海棠這話說的,令樂天心一喜:娘子快說

    奴家可當不得這娘子二字醉海棠以手掩嘴,笑的眯起了眼睛,雖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做樂天的娘子,隻能做個外房妾室,但心裏還是高興的緊。

    頓了一頓,醉海棠才繼續說道:依奴家所知的宗教,惟有我華夏的道教與起源於天竺的佛教,還有非教跡教的儒家最為平和,教人向善;而天方教與摩尼教都帶有擴張與富有攻擊性;特別是在民不聊生之時,天方教與摩尼教極易被人利用,進行煽動百性來造反舉事。

    所以妾身覺的讓佛道兩家與儒家在海外傳播開來,搶占百姓信仰的空間,才能極力壓製天方教與摩尼教的生存空間,與對我大宋百姓的侵蝕。

    娘子此計甚妙聞言,樂天不禁撫掌。

    醉海棠接著說道:侯爺盡可放心,呂師囊陳箍桶呂將等人的身邊,早被奴家安插了咱們的探子,這些人雖然曾信俸摩尼教,但也知道侯爺對摩尼教多有忌憚,早己不以摩尼教徒自居,更是天了酒戒肉戒,與尋常人一般無二。

    奴家做事這般認真負責能幹,侯爺如何獎賞奴家醉海棠一笑。

    那小娘子想要什麽獎賞樂天嘿嘿一笑,笑的像隻狐狸一般。

    從汴都到杭州走了近半月的時間,隨後在王員外家住了一晚,其後出海到嵊泗三天,有二十天樂天沒碰過女色,今夜睡在醉海棠這裏,可算是久旱逢甘霖了。

    爹,娘,我不是睡在你們間的麽,怎麽睡在這了

    在樂天欲再接再勵時,樂鑠的聲音從小榻傳了過來,一雙小眼睛迷惑不解且又好的盯著榻的父母,特別是夏日裏沒穿衣服的兩具白花花的身子。

    醉海棠驚叫一聲,忙用薄被掩了身子,一張臉羞的通紅。

    樂天哭笑不得,隻好腆著臉說道:乖孩子,早些睡呐

    爹,我要你抱著我睡小家夥叫道。

    好,爹抱著鑠兒睡樂天披身,將小家夥抱在了榻。

    小家夥醒的快,睡的也快。看著懷與自己麵目有六七分相像的兒子,樂天說道:有件事要麻煩你

    聽樂天要讓自己做事,醉海棠噘差點此說道:幾年來奴家這裏一趟,一來到連哄人的情話都不會說幾句,知道吩咐奴家做事,奴家莫非輩子欠你這怨家的不成

    嗯,我是這輩子來討情債的樂天笑道,一邊用手輕輕的拍著孩子。

    白了樂天一眼,醉海棠問道:說罷,侯爺要奴家做什麽

    樂天說道:我打算一回到汴都,便將槍炮廠與蒸汽機廠搬到杭州來。

    侯爺的意思是,汴都那邊要出亂子,而且還是很大的亂子醉海棠不禁一驚。

    不錯,是要出亂子,是很大的亂子樂天點了點頭,神色凝重起來。

    醉海棠知道樂天素來神色淡然,眼前神色能嚴肅到這種地步,事情自然不小,但醉海棠還是不大相信:北方己經亂了,難道要連汴都也要亂了

    杭州是我經營多年的根據地,隻有將槍炮廠與蒸汽機廠搬到這裏,我才最放心。樂天點頭,當然對醉海棠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奴家終於和道,侯爺為什麽經營海外了,萬一大宋不靠譜,侯爺隻能前出海外了醉海棠笑了起來,隨即又為樂天擔心起來:既然侯爺說汴都有變,侯爺不妨將家夫人都接到杭州來,到天下大亂之時,以侯爺的本事,亂世割據一方為王為帝,或是一統大宋江山,改朝換代坐北朝南也未嚐不可。

    沒想到醉海棠竟然有不弱於男人的心胸與想法,樂天苦笑道:當今天子可是樂某的嶽父,莫說樂某沒這個實力,便是有這個實力,能有這麽個不軌之心麽

    醉海棠的神色清冷起來:北周丞相楊堅奪外孫周靜帝宇闡而登帝位,立國號隋稱隋帝;太原留守李淵代隋恭帝楊侑取天下,立國號唐;便大宋開國皇帝趙匤胤也是欺負柴家孤兒寡母,得的天下,莫要再說太宗趙光義奪其兄之帝位,迫害兄弟子侄,這些人其皇位來的可正

    不等樂天說話,醉海棠繼續說道:每一次朝廷的興替都伴隨著陰謀流血與死亡,這些人可奪天下,官人您又何曾奪不得,再者說當今天子昏聵,百官平庸多亂者,改朝換代己成民心所向

    醉海棠話音落下,樂天言道:娘子之話,樂某不讚同

    侯爺沒有代天之下意,又何需如此布局,莫非侯爺是在掩耳盜鈴樂天這話說話,醉海棠顯然是不相信的。

    樂天言道:為夫隻信一件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不是哪一家一姓之天下

    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醉海棠顯然不能明白樂天的意思。

    樂天繼續言道:對,隻有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不為一家一姓所有,才能使人人平等,才能解決二三百年分亂朝廷更迭之死結,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貪官汙吏,才能使天下人民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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