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黨爭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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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大人徐大人,你二位失態了,莫要忘了此間是為樂公爺府

    眾人勸阻,黃敏徐處仁依舊互不相讓,這時李綱大聲斥道。 vw

    聽聞李綱之言,黃敏徐處仁立時住了口,想及二人現下一人官居為宰相另一人為樞密使,皆是朝最高的執宰,忙向李綱樂天拱手道:李相公樂公爺,是我二人一時忘形,在此賠罪了,望二位大人莫要見怪

    李綱側身搖頭道:這裏是樂公爺府,你二位賠罪也是要先向樂公爺賠罪

    黃敏徐處仁再次與樂天施禮:公爺,是我等冒犯了

    尺八,端盆溫水來與黃大人淨麵樂天與侍候在旁的尺八吩咐道,隨即負手長歎一聲:我大宋自神宗皇帝朝以來黨同伐異的新舊黨爭,與今日二位大人爭吵又何其相似

    看著黃敏臉的墨漬,徐處仁自覺理虧,忙賠禮道:黃大人,是在下失禮了

    黃敏也知道見好收,忙回禮道:黃某也有禮數不周之處,請徐大人見諒。

    樂公爺凡事見解皆有不同於他人之處,不知公爺對新舊兩黨之爭持何看法鄧肅對樂天較為陌生,但傾慕樂天之才,於旁請教道。

    眾人聞言,也同時將目光落在樂天的身,希望聽聽樂天的見解。

    在去歲,朝廷還屢屢下旨禁蘇東坡與黃庭堅的詩,這無疑是以蔡京第四次為相,與為首的新黨再次得勢的信號。

    大人請淨麵尺八端水來到黃敏近前,放下後又道:外麵起了大風立時冷了起來,小的與端盆炭火進來取暖。

    樂天點了點頭,略做思慮說道:新舊黨之爭起於變法見解分岐,最後演變成新舊兩黨來回執政黨,形成同伐異的局麵,不論哪一方得勢皆要將對方任用的官吏全部罷黜,無論對錯,隻落得朝廷烏煙瘴氣,忠良精英臣子折損無數,直到最後朝廷大權落在蔡京王黼童貫梁師成李邦彥這些人的手裏,由這些奸人壞人小人把持,直至現在金人兵臨東京城下,幾乎到了亡國滅種的境地。

    為了緩解氣氛,宇虛打趣道:黃大人與許大人政見之爭,雖有不雅之處,卻以雅而結局,實令新舊兩黨汗顏

    樂公爺所言不錯聽樂天言,李綱不由點了點頭:當年新舊兩黨之間不是沒有緩解的餘地,可惜卻毀於奸人與婦人之手,造成兩黨不斷輪換執政位,使的朝英才隕落無數,奸佞位,直至造成今日之不堪局麵。

    李相公所言極是這陳淩元開口:神宗皇帝當年駕崩,若高太後與司馬光等人不對蔡確章惇韓縝等一眾新黨連番貶謫嶺南這等不毛之地,使章惇等人心存記恨,也不會有日後哲宗皇帝繼位後,章惇對舊黨的一番貶斥,哲宗皇帝也對已故的司馬光和呂公著等人均被追貶和削奪恩封,莫不是有朝臣勸阻,哲宗皇帝險些掘了他兩人的墳墓。

    陳淩元雖張商英的孫女婿,張商英雖是為新黨,但陳淩元的叔叔陳瓘既不是新黨也不是舊黨,故而陳淩元在新舊黨爭一事,稟持陳瓘這個間派對新舊黨爭的看法。

    自熙寧變化後,朝堂雖然新舊黨黨爭不斷,但始終有第三派的存在,即似蘇東坡這一類人的存在,隻不過這些既不屬於新黨又不屬於舊黨的第三類官員,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蘇東坡那般批評完了新黨再批評舊黨,將自己弄的連番被貶,更是險些丟了腦袋。

    司馬光呂公著等人落得險些被掘了墳墓的下場,實怨不得哲宗皇帝與章惇等人。樂天連連搖頭,目光掃過一眾人問道:當年司馬光與呂公著等人向朝奏事,多撇開天子與高太後稟奏,視年幼之哲宗皇帝如無物,年少且素胸懷大誌的哲宗皇帝心又豈能甘心,再說舊黨還有割讓米脂四州與西夏之醜事,又豈能讓哲宗皇帝咽下這口惡氣

    宇虛也是說道:吾曾聽聞,當年高太後和王珪有廢哲宗之意,如此來哲宗皇帝又豈不對舊黨恨之入骨

    一切皆有因果黃敏也是歎道:當年因子虛烏有的車蓋亭詩案,高太後將蔡確貶到嶺南新州。呂大防和劉摯曾以蔡確母親年老,嶺南路遠,主張改遷他處,高太後卻言:山可移,此州不可移。而拒絕。

    當時,範純仁相公對呂大防言:嶺南之路長滿荊棘七八十年矣,今日重開,日後我們難免有此下場。範相公還請當年尚年幼的哲宗向高太後求情,但哲宗依舊以沉默來表示抗議。待哲宗親政後便把大批元祐大臣貶至嶺南,印證了範純仁當日的憂慮。

    哲宗皇帝新政後,召回章惇蔡卞等人,而這些新黨們己經不是原來的新黨人了樂天長歎。

    鄧肅不解:樂公爺所言何意,為何說新黨己不是原來的新黨

    徐處仁言道:鄧大人,將你貶謫外放到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十數年,其間還有人看守,並且食不果腹,是你你也怕是會性情大變。

    因錢鈔法等一係列在朝政與蔡京持不同見解,徐處仁接連被貶外放,自是知曉其間滋味。

    徐大人所言不錯,被貶外放對人的影響極大,要麽意誌消沉,要麽心理扭曲,能挺過來之人皆非常人也樂天說道,頓了頓又言:章惇等人曾是神宗皇帝變法時的重要人物,但在經曆了元祐時期舊黨的殘酷傾軋後,這些被貶謫外放的新黨們的政治性格,在黨同伐異過程遭到嚴重扭曲。當他們複出時,他們與親政的哲宗皇帝一樣,都有著強烈的報複心理,章惇絕是其代表人物。

    範純仁相公所言,不幸言爾,當年開辟的嶺南之路,恰是為自己準備的,新黨歸來走過,輪到舊黨再走一遍了。

    怨怨相報何時是了陳裝元不禁歎道。

    很快眾人看了看黃敏,又看了看徐處仁,立時意味出了什麽,黃敏是蔡攸的學生,蔡攸是蔡京的長子,而徐處仁與蔡京多有不睦,正因為這些緣故,二人在說話間不由自主的帶著些火藥味。

    眼下,黃敏是因為與樂天李綱二人,對欽宗皇帝有擁立之功,而結成一個團體;而徐處仁是因為與樂天李綱主戰的政見,才聚在一起,形成現在這麽一個團體。

    李綱歎道:如此說來,我大宋失機失機在哲宗皇帝繼位初年,若是將年新舊兩黨能坐下來平心靜氣好生談談,我大宋朝精英不會在內鬥損耗怠盡,不會有這麽多的奸佞位,國力更不會衰敗如廝,也不會有今日金兵圍成之事。

    李相公所言極是樂天言道:哲宗初年,除了司馬光外,新黨與舊黨在變法的態度皆有所轉變,當時尚為舊黨的蘇子瞻曾於信,表露出對神宗變法初期他的一些偏激言行的反思和自責,認為新法是有一定效果的。新黨章惇等人也曾指出新法有許多弊端需要改正。

    兩派都看到了新法的利和弊,假如執政者能調和兩派矛盾,消弭衝突,因勢利導,我朝當時的朝廷定會有所轉機。隻是高太後的垂簾和司馬光的台使得黨爭激烈化,導致了紹聖後哲宗皇帝和新黨的反撲,甚至連哲宗的孟皇後也不能幸免,成為黨爭的犧牲品。

    據說司馬光這老頭小時候腦子挺靈光的,這司馬老頭小的時候有小夥伴掉進了大水缸時,他立時用石頭將水缸打破,將那孩子救了出來,到後來卻是腦子僵硬,莫非這腦子用一次便不靈光了宇虛調侃道。

    不知宇大人,讀沒讀過王安石相公曾作傷仲永一,說是名為仲永的年少天才長大後江郎才盡之事,怕不是是在反諷這司馬相公罷樂天在旁邊也是笑道。

    聽二人調侃司馬光,李綱不禁搖頭:虛一直沒個正形

    此地,鄧肅也是一臉正色的說道:哲宗皇初年,我大宋打了勝仗後,高太後與司馬光卻主張將米脂四州割與西夏,反倒令西夏覺我大宋朝軟弱可欺,也虧了章楶章帥,重奪四地,才保住了我大宋的尊嚴。

    顯然,眾人對哲宗朝時高太後等人割讓米脂四州之事耿耿於懷。

    樂天笑道:司馬老頭走運,那道聖旨尚未批奏下來,他便一命嗚呼了,若不然賣國苟和的罪名他是逃不掉了

    言罷,樂天挑眉看向眾人,問道:樂某有一事不解,昨日因我於殿痛毆李棁,官家罷我同知樞密院事一職,怎麽今日汴都城百姓一鬧,官家直接任命樂某做這個知樞密院事了

    李綱言道:樂公爺,官家心清楚的很,今日民諫之事與您樂公爺脫不了幹係,更知曉若百姓鬧起事來,不待金人攻城,我汴都便不攻自破了。

    再者說,金人提出退兵的議和條件我大宋根本做不到,特別是割讓太原河間真定北方三鎮,使我大宋北方無險可守,使汴都陷於金人鐵蹄之下;思前想後天子心存反悔之意,更怕因罷公爺一事為百姓所罵,故而才命樂公爺起複,以圖公爺再現西夏之威,將金兵退去。

    鄧肅也是言道:樂公爺,此前幾日汴都守城之戰我大宋雖勝,但卻傷到金人筋骨,如今隻有樂公爺令金人損失慘重動了筋骨,讓能讓金人退兵

    徐處仁道:樂公爺,我觀當今聖優柔寡斷反複無常,諸事猶豫不決,且性子懦弱,容易被近臣所左右,若是公爺不與金人打個漂漂亮亮的勝仗,那張邦昌李邦彥白時等軟骨頭之人,難免不會在陛下麵前進些讒言,官家怕是馬又改了主意與金人議和

    主張以戰促和,最大限度降低議和代價的的黃敏也是說道:徐大人所言甚是有理,請樂公爺出兵退敵

    仗是要打的,但也要相機而動樂天點頭說道,又將目光投向尺八,問道:尺八,方才你說外麵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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