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眼睜開，掃視著整個船艙，沒有能量痕跡。
    甚至曾經存在的痕跡也沒有，這裏就是超凡從不存在的地方。
    錯覺嗎？
    不可能！
    船上沒有，不代表船下沒有。
    黃天快步走到床頭，仔細觀察水麵，水上波浪很規律，沒有異常。
    沿著船邊找了很久，完全看不出異常，好像真的是錯覺。
    “客官在找什麽？”嚴老六走了過來，問道：“是有行李掉進河裏了嗎？”
    “沒有，有些好奇夜晚的河麵罷了。”
    黃天擺擺手，又看了一遍四周，突然問道：“你說人潛水最多能潛多久？”
    “半個時辰”，嚴老六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正常人憋氣也就一分鍾，經過訓練能做到五分鍾，可半個時辰。
    那就是一個小時了，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程度？
    “半個時辰？你就那麽肯定？”
    嚴老六點點頭，說道：“以往我也不相信，不過我家鄰居有個小子，和我家小翠一般大，就能潛水半個時辰，那可是碼頭上有名號的。”
    “他叫什麽名字？”黃天問道。
    “小石頭”
    嚴老六提起這個名字時有些尷尬，似乎雙方有什麽誤會。
    黃天捕捉到老六神情變化，眼中若有所思。
    慢慢盤算著時間，從發現紅光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半個時辰時間。
    當即在船頭席地而坐，眼神幽幽地盯著河麵。
    慢悠悠地說道：“再不出來，你可就要憋死了！”
    聲音傳出，河麵依然沒有動靜，仿佛他的猜測都是假的。
    隻是後方的嚴老六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客官的意思是小石頭在水裏潛藏著？不可能吧，他不是去縣城做學徒去了嗎？”
    語氣驚訝，急忙在四周尋找。
    如果小石頭真回來了，他怎麽也不能看著對方遇到危險。
    急忙開口呼喚。
    “小石頭，你要是回來就出來吧！”
    “小翠已經嫁人了，過段時間我讓你嬸子給你介紹一個好的，彩禮我也能幫襯一些。”
    話音剛落，河麵上水花晃動，從河水中鑽出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喘著粗氣，對嚴老六怒目而視，就這樣待在水麵上，沒有上船的意思。
    良久，嚴老六歎了口氣，勸解道：“小翠已經嫁人了，你再這樣等著沒有任何意義，安心成家吧，別擰巴了。”
    “不，你騙人，小翠不是嫁給河神，他是被河水吃了，什麽青河河神，分明就是一隻水猴子！”
    小石頭越說越激動，不斷拍打著河水，臉上表情猙獰。
    要不是忌憚黃天這個陌生人在，恐怕他會忍不住上船打人。
    此時黃天倒沒有插手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趣地盯著小石頭的胸部。
    在水麵下有河水遮擋他看不出什麽，可小石頭出了水，即可就察覺到異樣。
    豎眼之下，小石頭胸口隱隱透露出白光，白光在下腹部聚集，雖不耀眼，卻很醒目。
    紅色光芒在鬼神和妖魔身上常見，可白光還是第一次見。
    黃天心中歡喜，直覺中這是與鬼神和妖魔完全不同的修煉體係，甚至是對立的體係。
    見雙方越吵越僵，他怕小石頭一氣之下直接跑了。
    趕緊問道：“你說小翠被河神吃了，可有證據？你又怎麽確定不是別人在騙你！”
    “哪有什麽河神，分明是吃人的妖魔，河神每年都取新媳婦，可之後呢，誰又再見過他們呢？”
    小石頭聲音悲憤，指著嚴老六怒聲罵道：“你可見過鎮上大戶人家的女兒嫁給河神？就伱聰明，別人都是蠢貨嗎！你就是貪圖廟祝銀子，把女兒賣了”
    “你胡說！”，嚴老六暴怒，他豈是賣女兒之人，指著小石頭哆哆嗦嗦地罵道：“小王八蛋，不要以為你進了武館做學徒就敢沒大沒小，我明天就把你爹找來，看不打死你。”
    越說越氣，喘著粗氣，激動之下隻感覺眼前一黑，幾乎站不住。
    若不是靠著欄杆，恐怕馬上就要摔倒在地。
    黃天急忙上前攙扶，寬慰道：“小孩子在外受到蠱惑，講清楚就好了。”
    隨即走到船邊，跑腿坐下，一邊打量著小石頭，一邊問道：“你說河神是水猴子，是聽誰說的？”
    “我……”，小石頭說話吞吞吐吐，似乎有著忌憚，敷衍道：“聽武館人閑談說的。”
    “原來如此”，黃天點點頭，繼續問道：“我明天打算去縣城，你能給我介紹一下縣城嗎？”
    “可以”
    小石頭對船上的陌生人很忌憚，他天生有胎息天賦，在水中沒有任何動靜，這都能被對方發現。
    絕對是高手，因此不敢靠近，隨口敷衍著。
    不過他畢竟年齡小，在黃天東拉西扯，看似閑談中打探出不少消息。
    無論是原主記憶中還是他穿越後搜集到的知識，都集中在青龍鎮附近，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名副其實的鄉村匹夫，加之三眼怪人身份，受人歧視，消息來源有限。
    遠處的縣城名為篙裏縣，隸屬於大魏王朝，再遠小石頭就不清楚了。
    篙裏縣有官府衙門，秉承著皇權不下鄉的傳統的傳統，官府對鄉鎮管轄頗有些鞭長莫及，隻能委托於鄉間大戶自治。
    不隻是青龍鎮，各個鎮子集市都是如此，妖魔橫行，鬼怪肆虐。
    縣城有武館傳授武藝，大多都是些莊稼把式，小石頭學徒的武館不一樣，有些真本事。
    黃天幾句恭維後，大致知曉練的是某種名為封陽拳的拳法。
    再詳細，就不是小石頭這種每日在武館打雜之人能知曉的。
    不過小石頭應該隱瞞了很多信息，一個打雜的怎麽可能被傳授武藝，應該有些奇遇啥的。
    沒有特殊機遇，鄉下小子想要在陌生的縣城到翻身，可能嗎！
    不過他倒也不在乎，畢竟誰沒有點小秘密呢。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在水裏泡時間長會凍壞身子，上船休息吧！”
    見小石頭身上沒有可挖掘的信息，天色已晚，黃天索性繼續睡覺。
    嚴老六夫婦剛才就已經氣的回房休息，船頭隻有黃天一人。
    “不了，我習慣在水裏泡著，馬上我就回家了，你早點休息吧。”小石頭搖頭拒絕，一個猛子鑽進水中。
    “那隨你的便。”
    黃天打了個哈欠，回房睡覺，此時應該到三更天了，是最犯困的時候。
    再能熬夜的人，這個點也扛不住，幾乎是倒頭就睡。
    隻不過剛閉上眼睛，黃天再次睜開了三眼。
    調整好呼吸，盡量讓呼吸均勻，然後緩緩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