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罵就要罵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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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清遙看著百裏鳳鳴那張略顯疲憊的麵龐,就知道這段時間他有多累。
    他不說,不代表她就真的想象不到。
    又要應付皇上那邊,又要在暗中謀劃,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不然以愉貴妃的手段,就算這次不是衝著師父的性命去的,也一定會從師父的身上咬下一塊肉,又哪裏能讓師父平安出宮呢?
    等到馬車停在了西郊府邸,範清遙忙起身就要走下馬車,想要讓百裏鳳鳴也早些回去休息。
    哪裏想到她剛一動,身後的人就是將她壓在了身下。
    緊接著,猝不及防的一口,就是咬在了她的脖頸上。
    軟軟的,癢癢的。
    “真想快些將你娶進門。”百裏鳳鳴埋頭在她的頸窩裏,聲音啞得厲害。
    範清遙,“……”
    無論什麽理由,都不是你耍流氓的借口好吧!
    百裏鳳鳴察覺到了身下人兒的僵硬,低低地笑了起來,又是貪戀了她身上的溫度好一會,才放開了她,“去吧,早些休息。”
    範清遙幾乎是麵頰發燒的走下了馬車,好在外麵的天一片漆黑,不然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啊。
    一路往府邸走去,範清遙回到了院子後便真的就是直接睡下了,她心裏清楚師父心裏存了一口氣,一定是趕早不敢晚的,隻怕明天天一亮,以師父的性子就會直接衝進宮裏麵去。
    範清遙想的沒錯,第二天一大清早,皇宮就是炸開鍋了。
    首先就是紀鴻遼主動辭去院判一職。
    紀鴻遼當然不是那麽沒有分寸的人,雖說是早早的就進了宮,卻還是等到了皇上下了朝之後,才是找人將自己辭官隱退的奏折遞了上去。
    永昌帝坐在禦書房裏,看著手上的奏折,臉就黑成了一團。
    一旁的白荼瞧著皇上的臉色,愁的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
    在西涼,大部分的官員想要辭官隱退,確實是都會寫折子跟皇上說明原因,若皇上準許了,就會直接批閱了奏折。
    可話是這麽說,但紀院判那是一般人嗎?
    從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這位紀院判就已經在宮裏麵當上了院判。
    那個時候的皇上並不受到先帝的重視,有次發燒都是燒出了肺炎,要不是紀院判及時趕到,皇上隻怕……
    也正是如此,後來皇上登基後,才是一直重用著紀院判。
    這些年紀院判為了皇上的身體也是鞠躬盡瘁著,宮裏麵哪個不知道皇上對紀院判的重視,如今紀院判辭官了都是沒有親自露麵,隻是將一封折子甩到了皇上的麵前,這……
    還真是他看了都覺得尷尬。
    永昌帝看著手中的折子,白紙黑字,全都是冠冕堂皇之詞,要說心虛還是有那麽一丟丟的……
    紀鴻遼在宮裏麵當了這麽多年的差,自是不會犯下那種簡單的錯誤,可皇上心裏也明白,若是將紀鴻遼繼續留在身邊,他的身體又能繼續瞞得了幾何呢?
    紀鴻遼那非黑即白的臭脾氣擺在那裏,一旦真的知道了什麽,不但不會跟他為伍,還會鬧得滿城皆知。
    永昌帝可是不會忘記,紀鴻遼還有範清遙那麽一個徒弟。
    可若真的就讓紀鴻遼這麽走了,永昌帝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舍不得了,這些年他的身體全靠紀鴻遼照顧著,以後真的還會有人能為他做到紀鴻遼這個地步嗎?
    說到底,永昌帝哪怕到現在,考慮的還是他自己而已。
    白荼瞧著沉默不語的皇上,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紀院判的膽子是真的大,為皇家效力乃是榮幸之至,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也虧得皇上仁慈禮賢下士,若是換成其他人,隻怕紀院判的一頓板子是跑不掉的。”
    “你說是朕仁慈?”永昌帝看著手中的折子,並沒有抬頭。
    白荼點頭道,“奴才懂得不多,但奴才這些年跟隨在皇上的身邊,最是了解皇上對身邊人的好,尤其是皇上對紀院判的看重,試問宮裏麵誰人不知。”
    永昌帝,“……”
    他對紀鴻遼看重,除了醫術之外,更大的原因是紀鴻遼曾是服侍過先帝的人。
    若他對紀鴻遼如何,豈不是連先帝的顏麵都一並掃在了地上?
    這麽一想,永昌帝反倒是豁然開朗了,他是有萬般的理由不舍紀鴻遼,但以紀鴻遼在宮中的分量,一旦真的知道了什麽鬧了起來,相信紀鴻遼的人自也會有很多。
    而在長生不老的麵前,紀鴻遼的分量明顯就是要輕多了。
    “傳朕的旨意,準奏紀鴻遼告老還鄉,賞黃金萬兩,再是讓內務府多派幾個人,為紀鴻遼的府邸重新修葺一番。”
    “是,奴才遵旨。”
    白荼得了皇上的口諭,趕忙就是去傳話了。
    很快,宮裏麵的人就知道就算紀鴻遼主動辭官隱退了,皇上的重視依舊還在,不然關都是辭了,何來的那麽些的賞賜?
    這樣的榮譽,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紀院……紀老,皇上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您呐就安安分分的拿著賞賜回去,這些銀子足夠您老安度晚年的了。”白荼小心翼翼地道。
    紀鴻遼看著麵前好幾盤子的金錠子,眼皮都是沒抬起來一下,“皇上沒有其他的交代了?”
    白荼愣了愣,“沒,沒了。”
    紀鴻遼這次算是真的看出來了,小清遙那孩子說得沒錯,如今的皇上早就不是那個在先帝掌控之下柔柔弱弱的人了,而是一個沉迷於旁門左道之中,連百姓甚至於天下都不顧的昏君!
    如此想著,紀鴻遼起身就走。
    白荼都是驚呆了,望著紀鴻遼的背影好半天才是回了神,連忙帶著人追了上去。
    紀鴻遼的脾氣擺在這裏,如今瞧著這架勢,明顯就是要鬧事啊!
    紀鴻遼當然是要鬧事,而且還要大鬧特鬧。
    站在宮門前,紀鴻遼扯著嗓子就是破口大罵了起來,“一群偷偷摸摸的狗東西!真的以為自己藏在暗處就沒人知道你們的那些心思了?陰溝裏的老鼠就是見不得光,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夠躲在臭水溝子裏麵多久!”
    紀鴻遼年紀是大了,但罵人的聲音還是非常中氣十足的。
    等到白荼帶著人趕到宮門口,聽著這震耳欲聾的罵聲時,差點昏過去,再是看看紀鴻遼對準的方向……
    不正是月愉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