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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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允謙拍拍手,朝堂中的燈火一瞬間都被吹沒,朝堂之外已經準備好的連青等人拿著蓮花燈走進來,後麵緊跟著的兩人抬著一個荷花玉立的圓瓷缸。
朝堂裏隻有中間被蓮花燈包圍的荷花缸裏有光亮,隨後十位舞姬從四個角聚集過來,圍在蓮花邊上。賓客們先是驚豔了舞姬們的絕色,又讚歎了她們的舞姿。太傅大人自稱是閱曆無數,也不禁拍手叫好。
舞姬們穿著橙色的舞服在台子上跳了一輪又一輪的舞蹈,琴聲突然一停,舞姬們都向後退去。
太傅大人美女還沒有欣賞完呢,她們就退場了,開始吹胡子瞪眼,“這就完事了?”
馮允謙笑笑笑不語,示意他繼續看。
琴聲開始悠揚,一珠珠像是空穀傳響虛幻而婉轉動聽的聲音,從梁上傳來。
“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
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
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
眾人正在四處尋找唱歌之人,隻有段鈺韞看著台子上麵,手緊緊的攥在兩側。
燈光開始凝聚,蓮花上赫然出現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頭上係著紅綢帶,額間一朵蓮花案,站在僅有手掌般大的蓮花心上,也不曾搖搖欲墜。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待浮花浪蕊俱盡,
伴君幽獨。
…………”
紅衣女子在蓮心上輾轉,她身下的蓮花瓷缸都可以把她裝下。猛的,她從蓮花上跳下來,眾人皆吸一口冷氣,女子並沒有預想的掉下來,而是手把著蓮花莖,整個身子幾乎平躺在水麵上,離水麵還有一寸的距離,女子握著莖枝旋轉,腳尖點進水裏畫出一圈圈的漣漪。
眾人屏住呼吸,目不暇接的看著此刻正跳著舞蹈的女子,墨黑的發和鮮紅的裙在水中交織在一起,然後從中瀝出,濺了一地的水滴。
段鈺韞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天在血中的發也是那麽的顯眼。
女子伸出雙手,長袖卷住兩旁的柱子,縱身一躍,跳到了高階之上。
離得較近的一品大臣一驚,驚歎這女子的膽大。
杜傾畫沒有一絲膽怯,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龍椅。看著龍椅上的人越來越近,杜傾畫緩緩停下腳步,一個轉圈整個人已經靠到龍椅上坐著的人的懷裏。
又是一口涼氣,大臣們額頭開始冒汗,生怕這龍椅上的人會發怒,牽連無辜。可是,並沒有。
段鈺韞一眼不發的抿著杯中的酒,好似麵前沒有這個人,她坐在懷裏的的這個人也不是他。
杜傾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一抹媚笑,白皙的手臂像蛇一樣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耳朵邊上輕語道:“皇上,要不要臣妾來服侍您……”
段鈺韞的身子一僵。這熟悉的聲音……可是當眼睛瞄向她的臉時,又是一僵。
熟悉的麵孔,卻不是熟悉的人。
杜傾畫臉上帶了麵紗,朦朧的整張臉下透露出由感而生的嫵媚。段鈺韞想一把揭下這礙人的紗巾,杜傾畫卻一個轉身離開了他的懷裏,再次回到蓮花缸上,隻是眼裏帶著勾人攝魄的魔力。
馮允謙再次拍了拍手,朝堂裏的燈光又重新被點燃,高台上的蓮花缸,和傾城的女子都已經消失,若不是馮允謙說的一句,“臣的禮物,皇上還滿不滿意?”眾人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他們的錯覺。
段鈺韞神色淡淡,熟不知黃袍下的手已經緊的不能再緊。
“謝謝二皇子的禮物,朕……很是滿意。”段鈺韞話中間停頓了一會,好像斟酌了一下。
馮允謙大笑顏開,“皇上喜歡就是。”
段鈺韞好不容易放下的酒杯再次舉起,“朕倒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二皇子肯不肯割愛。”
“皇上請說,當是臣的榮幸。”
“二皇子可否把那位舞姬讓給我?”
眾人已經不難猜到了。
“這……”馮允謙顯得有些為難。
其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帶的這十個舞姬就是特意來討皇上的歡心,再借機討一個麵子。
“如果二皇子肯,南邊那十座城池便是二皇子的。”段鈺韞眼睛也不眨,就說吃讓大臣們噴酒的話。即便如此,還是沒有一人敢提出異議。
馮允謙眼裏閃過勢在必得的笑意,嘴裏卻說道:“那舞姬確實是臣之所愛啊……”
“十五座。”
馮允謙不再說話。
“二十座。”段鈺韞薄唇輕啟。
馮允謙帶笑點頭,“既然皇上誠心誠意的要,臣哪有不給的道理。不知,皇上看上了我的哪位舞女?”
段鈺韞即使喝了不少的酒,意識依舊很清醒,“紅衣。”
“皇上原來中意的是卜寂啊。”馮允謙嘴角的笑容越開越大,“卜寂的確很優秀。”
“卜寂……”段鈺韞的眼底幽深,像是海水深不見底。
…………
春蠶到死絲方盡
蠟炬成灰淚始幹
夜裏燈火搖曳,暖色的帳篷裏隱隱交織著兩個人影。
床頭的盞燭微亮,杜傾畫坐在床沿,手抵著床單微微發汗。簾子被掀開,段鈺韞身著蔽衣躺上來。杜傾畫覺得自己需要有什麽行動,身子卻僵硬的一動不動。
段鈺韞靠近她,把她一把摟在懷裏,杜傾畫整個人趴在裏他的身上。
他在她耳邊廝磨,“你……叫什麽名字?”
杜傾畫咬咬牙,翻身貼在他的胸膛,像蛇一樣扭動著身軀,朱唇輕點:“卜寂。”
這一番扭動,杜傾畫的衣衫大開,露出裏麵的春光。段鈺韞靠在床上不動聲色,隻是看著她,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眼裏,一幹二淨。
杜傾畫的額頭開始冒汗,難道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杜傾畫一心狠,扯開他的衣服,嘴唇附了上去。
段鈺韞眼底瞧不出神色,輕輕的拉過她,摟在懷裏,杜傾畫像兔子一樣被他捧住頭,兩唇相貼。
杜傾畫積極的迎合他,就在她喘不過氣的時候放開了她,頭埋在她的脖頸,喃喃:“你回來了嗎?”
杜傾畫嘴邊的笑再次展現,“嗯,我回來了。”
“會不會離開我?”熱氣吐在她的皮膚上有些癢。
“不會。”她回答。
夜漸深,床頭的蠟燭燃盡熄滅。
杜傾畫以為今夜她逃不了,可是他卻一宿都不曾碰她,隻是摟著她沉沉的睡了一覺。
清早醒來時他已不在身邊。
杜傾畫抻了個懶腰,慵懶的走下床,推開門卻被門口的仗勢下了一跳。
門外聚集著大批的人,看見她一同跪下,呼喊道:“柏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