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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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小紅斑點,像是印在皮膚上,還不凸起。即痛又癢。
    開始還並不太嚴重,晚上斑點竟然從後背蔓延到腰上,她還沒有意識到。
    “娘娘,您總是捂著腰幹嘛?是受涼了嗎?”連青拿著禦膳房送來的晚膳,走進來。
    杜傾畫才意識到,腰上火熱一片.
    “娘娘!你的手腕?!”
    杜傾畫將手腕舉起來,看見上麵密密麻麻的斑點已經變得青紫,苦笑道:“這麽謹慎,為什麽還是染上了......”
    連青手裏的湯碗摔在地上,“連青去找太醫,娘娘你等著連青。”
    杜傾畫想叫她,她的身影已經跑了老遠,這件事杜傾畫不想張揚,看來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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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肩上挎著藥箱走過來,一同來的還有段鈺韞,沒想到這麽快就傳進他的耳朵裏了。
    太醫走在床邊,手指輕輕地搭在杜傾畫的手腕上,閉上眼睛,片刻睜開對著段鈺韞俯身:“皇上,娘娘得的是瘟疫。”
    連青驚得倉惶的後退一步。
    段鈺韞麵無表情,叫道莊德:“馬上準備出宮的馬車,送柏妃出宮,隨後徹底清查柏宸宮。”
    “是。”莊德接到命令,立馬走出房間準備。
    杜傾畫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眾人,她還是要出宮,與這場戰爭擦肩而過了嗎?
    令她想不明白的是,她這是遺憾了呢?還是鬆了口氣?
    .
    衣物首飾基本是不準帶走的,隻有皇上下令的的丹鳥神像被拿走,其餘一切燒毀。
    連青扶著杜傾畫上了馬車,將莊德準備帶的糧食包袱挎在肩上。
    杜傾畫掀起簾子,看了看她生活了幾個月的地方,幾天後證明她呆過的所有東西都將不見,咬咬牙放下簾子,“走吧。”
    車夫狠狠地揮動了一下馬鞭,車子迅速駛離,她想是不是有可能回不來了,一個月後,她再次站到宮門前,心境已經與現在截然不同。
    這是一場戰役,殘酷的殺害了所有信任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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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鈺韞安排的地方是離城中心不遠的小巷內,破舊的木門裏麵卻整潔幹淨,看來他們來之前已經有人打掃過了。
    地方不大,隻有一個房間,裏麵就是灶房。門口有一個巨大的火爐,將冷氣隔絕在外。
    不得不說,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房子外麵有一個小院,上麵的茄子殃還在,看來今年就可以長滿整個院子。
    想去熱鬧的街上,隻需要走兩條街很快就能看見兩邊的商攤,連青將杜傾畫安置在屋裏,出門上街買今天晚飯的食材,還有幾件新鮮的衣服。
    臨走前還特意囑咐:“娘娘,你身上癢的難受的話,包袱裏有莊大人給的藥膏,抹上就能好很多。”
    杜傾畫點點頭,連青才放心的出了門。
    這個屋子別看簡陋,卻暖和的很,杜傾畫在床上坐膩了,便出門轉了轉,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這後院還有一口井,井水甘甜。
    一出去一回來,手腕上的斑點更紅腫了,杜傾畫想起連青說的包袱裏的藥膏,仔細尋了尋,果真找到了。
    衣服漸漸從她肩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蔽衣,蔽衣敞開一半,露出的香肩。
    杜傾畫從藥盒裏挖出豆大的藥膏,就著皮膚上密密麻麻的斑點抹下去,清清涼涼的觸感漸漸緩解了灼熱的瘙癢。
    屋裏的空氣有一絲異樣,杜傾畫以為連青回來了,問道:“今晚吃什麽?”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沒人?她疑惑的回過頭。
    黑色的袍子配著黑把的扇子,格外的合適。
    “你是有偷窺的怪癖嗎?”
    這種情景見多了,人也變得淡定了幾分。
    燕詡還是萬年不動的冰山臉,下意識的將頭移到別處,耳邊有一暈可疑的紅。
    杜傾畫此時已經拉好衣服,並沒有看到他的異常。
    “燕詡......”
    “嗯。”他回應。
    “為什麽叫燕詡?”杜傾畫隨口一問,卻讓他一怔,“不方便說?”
    “我娘名燕,詡是乳名。”他說。
    “那燕詡不是你本名?”杜傾畫幫他倒了杯甘甜的井水。
    “嗯。”他不客氣的接過,抿了一口,然後喝了整杯,將空杯舉給她。
    杜傾畫失笑的再填了一杯給他,“好喝?”
    他將水再次喝完,說道:“隻是很久沒有喝過這麽純淨的水了。”
    連喝了四杯,杜傾畫終於送走了他。
    連青拿著一筐菜,手裏還拎了一條大魚,滿載而歸,“娘娘,今天晚上有喝魚湯!”
    杜傾華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和她說,“連青,你以後不要叫我娘娘了。”
    “那可不行,你本來就是連青的主子。”
    她想了想:“叫我小姐吧。”
    “可你本來就是連青的娘娘。”連青脫口而出。
    “我並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不必對我如此。”
    “說不定以後就是了呢。”連青小算盤打的響響的,“主子不好女色,不過對娘娘是不同的,娘娘說不定是主子第一個王妃呢。”
    杜傾畫歎了口氣,“我不是完璧之身。”
    連青仰頭看著她,“想必主子是不會介意的。”
    杜傾畫咂舌,覺得強不過她,便不再說話,竟讓連青以為她認同了她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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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框裏裝著連青上街買的柴火,連青拾起一根便扔進灶台下,火燒的更旺。
    很快,一鍋香噴噴的魚湯上了桌。
    “娘娘,快嚐嚐!”連青用湯勺盛了一碗,拿給杜傾畫。
    杜傾畫還是第一次喝連青做的魚湯,以往都是她叫禦膳房去做的。
    湯水入口,香氣四溢。魚肉很好的融入了湯中,卻不腥。她不禁好奇,馮允謙究竟是何許人也,身邊的培養的人都如此優秀,靈芝對於管理方麵深得他的喜愛,處理有秩。連青雖是一名舞姬,卻進退得當。
    他究竟有何能力?杜傾畫猜想。
    不久後她終於知道,也明白了他們叫他主子的原因,可是對於她來說已經遲了。
    .
    次日,杜傾畫從簡陋的床上醒來,連青已經不在了身邊。知道時候還早,她便在床上繼續躺了會,因此發現枕頭邊的小盒時已經是中午了。
    “這不是你放的?”她以為是連青一早去藥鋪配的藥丸,還有草藥的清香。
    “這不是我拿來的啊。”連青出現疑惑。
    杜傾畫的臉沉了下去,這樣不明不白的東西就下肚,她是有多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