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鶴閣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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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鶴閣以牆壁上的壁畫取名,畫上的仙鶴神態各異,有屹立水中,有騰雲駕霧,有居往深山,真是巧奪天工的作品。閣內有縉國最全的藏書,山水畫,還有些袖珍的名人題詞、名人真跡等。這裏的收藏品可謂是上下五千年曆史了。
    夏日的夜晚最是讓人放鬆,也讓人想起自己的童年。外麵的知了唧唧喳喳地叫,人卻也不煩它。溫暖的風拂麵而過,吹過了自己的長衫,也吹動了自己的頭發。文軒小時就有想過,這到底是風在動還是人在動呢?
    文軒的童年是在皇宮裏度過的,與皇兄子弟們在一起,吹奏作畫,賦讀詩書。自認為童年也過得很好了,但自己從沒經曆過平民的生活,很是羨慕。他人夏日的晚上,坐在竹椅上,母親搖著蒲扇在旁,父親在旁吃著西瓜。全家一起溫馨的賞月,天高氣爽,為了襯托月亮,雲都被照成藍黑色。在竹椅上猜想一會兒能從月亮裏看到嫦娥。文軒一直很想感受這種家庭的溫馨,但這已成為夙願了,自己的父王已去世,母後也隻囑咐我當好一個縉文王,不可失掉江山,連見麵也隻喚我縉文王,文軒二字再也沒聽過。如今西部兵變之事著實令我憂心啊。
    仙鶴閣內的三名大臣議論紛紛,西部之事該派哪位公主和親好呢?
    大公主名皖瑛,年十四,樣貌甚好,身材窈窕,五官精致,精通書畫,性情溫婉。想來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母後將她指婚給了二王爺岜倫。若貿然和親恐傷了與王爺之間的和氣。
    二公主名閔芷,年十三,不喜說話,惜字如金,熱愛古玩,喜歡研究曆史,鍾情岜倫弟弟柏逸,不喜歡附庸風雅之人。雖跟柏逸沒有指婚,但也怕閔芷不肯和親。
    三公主名蒻妘,年十一,天真活潑,擁有一雙含水的大眼睛,在讀書上沒有兄弟姐妹們有造詣,而且並未有心中期許之人。三公主應當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年齡稍小,想到如要蒻妘嫁與鄂卟那四十多歲的武官,文軒十分惱怒又覺可悲。
    仙鶴閣內又無人敢說了。大家都平複了一下心緒,隻可在今晚商量好對策,如若不早日敲定,真恐鄂卟帶兵起事,第一城就攻下縉國。
    周曆說“皇上,三位公主各有千秋,國色天香。但臣以為三公主蒻妘最為合適。大公主指腹給了二王爺,二公主性情寡言,還是三公主最為適合。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為了縉國的江山,隻能委屈三公主了。”周泰和曹斯也認同三公主去和親最為適宜。
    “夜深了,都退下吧。明日一早再商議。”
    “臣告退。”
    等三人走後,文軒潸然淚下,不知所措。這麽多年的兄妹情,竟敵不過江山的變遷。將自己年僅十一的妹妹嫁與鄂卟。還要看到母後母女分離之情,這一去可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妹妹了。文軒開始思考,自己是否是一名合格的君王,是否每日隻會裁花遛鳥,欣賞萬世風景,沒有當君王的能力。
    過了許久,衛公公攙扶著文軒回到寢殿休息。
    這一夜,文軒都沉浸在這悲痛反思之中,眼淚一直不停地流,流到眼淚流幹為止。從不覺得夜晚有這麽長,從未如此觀察過夜晚的景色。樹葉的倒影順著月光照射在窗上,卻無法照在自己身上。身邊的金鑾鳳瓦是否有一天會消逝蕩然。想到這一切都是父王突然駕崩才淪落到如此境地,文軒竟有一點怨恨自己父王的念頭。
    第二天早晨,文軒像往常一樣地早朝,可是文軒看到這些官宦在自己麵前,心中是否也在想我是一個不稱職的昏君?是否也在暗地裏斂不義之財,有朝一日也帶兵起事?文軒第一次在早朝中如此不安。
    下了早朝,按約定周曆、周泰、曹斯三人一起赴仙鶴閣繼續商議。文軒做了一晚的心理建設,情緒也比昨天安定了些許。
    周曆提議“中午皇上應去探望皇太後,與皇太後商量將三公主和親嫁與鄂卟,平定西部地區之亂。”
    想到皇太後要與蒻妘分別,文軒實在不忍。
    文軒朝母後的耀春堂走去,心中忐忑不已。
    耀春堂取春天伊始之意,耀以為光輝照耀,吉祥幸福。是母後虔誠拜佛之地。
    “兒子給母後請安。”文軒雙手握拳行禮。母後連忙將文軒請起,賜座。
    幾句寒暄過後,文軒握了握手說“母後,兒子這次前來是想請教您平等西部兵變之事。”母後摸了摸自己養的鸚鵡道“你可有何頭緒?”“兒子不知西部軍權一人獨大,容易滋生兵變,兒子與群臣商議,最後還是認為蒻妘與西部將軍鄂卟和親最為適宜。”
    母後喊道“什麽!你讓蒻妘去和親!蒻妘才年十一啊,人情世故什麽都不懂,還在懵懂的階段啊,你居然讓她去為你平定兵變,我不同意,你還是出兵打仗吧江山奪回來吧。”
    母後十分惱怒,隻見她眉頭緊鎖,顴骨突出,梅紫色的雙唇緊閉。
    “是兒子愚鈍,竟不知西部容易兵變,毫無防禦。兒子深知讓蒻妘和親使母女兄妹分離實屬不孝,但這已是最能減少傷害之舉。望母後準允。”。
    母後撕扯著自己的杜鵑花絲巾,卻怎麽撕扯也難消除內心的悲痛欲絕和恨鐵不成鋼的心。“你身為縉國的皇帝,這些時日你都做了些什麽?看著每天安安分分的批奏折,覲見文武百官,真正他們叫什麽,什麽職位,有何用處,你究竟知不知道?身為皇帝,你竟不知道兵權才是鎮國重器,雖然一個國家要依靠精神文明發展,但如若沒有了兵權,就像沒有了羽毛的鳥兒,想飛也飛不高。”
    文軒心裏更為難受了“請母後賜教,兒子從前從未有接任之意,父王駕崩,群臣無首,我臨時繼位,真不知如何做好一個君王。”文軒的淚水又從眼角邊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