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族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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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大家震驚的看著從地球一同走出的湯姆血撒異域時,瘦小靈活的沙人不知什麽時候轉到了變異沙蠍的眼前,不知他從哪裏掏出一把綠色粉末,一揚手打向變異沙蠍的口器。
    變異沙蠍口中被撒進綠色粉末後,一聲斯鳴,尾刺胡亂抽甩著,不停的向四周噴灑著綠色的汁液,然後也不顧剛剛剪斷的生人血肉,鉗肢猛的拱入地下,掘起一大蓬沙塵,隨著地麵的波浪式凸起,迅速逃向遠處……。
    大家驚魂未定的匆匆就地埋葬了湯姆菲克斯,心頭都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默哀了片刻,卻也隻得收拾心情繼續跟隨沙人奔赴沙城。
    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是剛才變異沙蠍四處噴灑的汁液都灑到了這些人的身上,多多少少每個人都被濺射到了幾滴。沙人遠遠的看在眼裏,卻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催促眾人快速行進,直奔沙城。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眾人看到了一座深紅色高牆圍起的石城。這期間,在沙人的細心規避下,他們躲過了好幾撥互相廝殺的變異生物,還好沒再被其他變異生物發現,這個沙漠的夜晚當真是危機四伏。相較安靜異常的森林區域,總讓人不禁有些疑惑這之間的區別。
    城門兩側的高塔上點著明亮的火把,不知是什麽動物的油脂,燃燒的劈啪作響。城牆外側有一圈類似護城河的黑色流體環繞著,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另人惡心難受的氣味,看不到周圍再有任何的變異生物。
    在這個變異生物橫行的大陸,沙族的防禦手段,看起來還是很有效的。
    到了黑色護城河邊緣,沙人大聲呼喝著,隻聽轟隆隆聲響,一座鉸鏈拉著的吊橋被放了下來,眾人跟著沙人步入城內。
    眾人跟隨沙人一直行至城中心的一座矮小的圓頂石屋,沙人敲了敲石門,門內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誰呀,大半夜的吵老人家休息!”
    沙人回道:“二長老,是我,沙皮回來了,我還帶回來幾個核心城的客人。”
    隻聽厚重的石門,哢嚓哢嚓幾聲響,被緩慢的推開了。一個比沙皮還要矮上一頭的老沙人出現在門口。
    “哦,核心城的人啊,嗬嗬,好些年核心城沒有人再來沙漠帶了,見到你們真是另人懷念啊,咳咳……!”沙人二長老很是和藹輕鬆的態度,也讓眾人緊張的心放鬆了不少。
    “年輕人真好啊,現在的核心城是應該多派些外圍弟子到沙漠帶來曆煉曆煉的,想當年,我也是從核心城回來的啊,唉,不提當初了,咳咳……請進、請進!”
    老人似乎當年有些隱秘的故事,讓眾人隱隱覺得不簡單。
    沙皮卻湊到老人麵前,說道:“二長老,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沙蠍,他們這些人……呃,所有人可能都被濺到了沙蠍的毒液,到現在快兩個小時了,應該快到b2病毒的潛伏結束期了。”
    “哦,那時間還來的及,快去城西的藥堂沙膳長老那,他那裏應該還有不少b2病毒抗體藥劑,這沙蠍的毒液我們也都要小心避開的。快走,你快領他們去!”老人一聽沙皮的匯報,一邊又咳嗽了起來。
    這時,卻見語言學家趙化誠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一下委頓在了地上,這一行人中,除了總是好抽一口煙鬥的吳天啟有五十幾歲,趙化誠的年紀也在五十左右,而且他的身體狀況明顯不如整天高山大澤裏穿行的地質學家,經過這麽多天的長途跋涉,再加上與變異沙蠍的搏鬥,能走到這裏,這位年老的語言學者早已力竭了,所以b2病毒最先攻陷了他的免疫係統。
    “b2病毒發作了,背上他,我們快去找善長老。”沙皮急忙說道。
    趙斌伏下身把已經全身不斷痙攣的趙化誠背到身後,眾人跟隨沙皮急奔城西的沙城藥堂。
    “善長老,救人啊!b2病毒,b2病毒……”沙皮一進沙城藥堂的大門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呼喊著,將沙善長老的藥堂大廳都震的簌簌往下落著灰塵。
    “來了來了,b2病毒抗體、b2病毒抗體……”沙善長老連忙放下手中的其他藥物,回身找出b2病毒抗體的儲存箱,從中抽出一管冰藍色的藥劑。
    趙斌連忙小心的把已經幾乎不動的趙化誠放在病塌上,身材極瘦弱的沙善長老急忙上前查看,發現趙化誠這時已經是滿臉黑紫,身體僵直。沙善長老拿起一把烏色木料製成的鑷子,夾住趙化誠的眼皮,翻開看了看他的瞳孔,發現其瞳孔已經變成乳白色,隻得歎了口氣,對眾人說道:“唉,已經救不活了!b2病毒一旦過了潛伏期,發作極其迅速,尤其對於自身免疫較低的生物,感染速度一般不超過十分鍾,致命速度非常快!”沙善長老邊說邊搖頭歎著氣,對於一個藥師來說,眼看著病人死在身前,往往都會心生悲痛。
    突然,李文豪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沙善長老拿著藥劑的手,大聲叫道:“快給我注射,我也感染了。”一邊說著,隻見他抓著沙善長老的手已經開始發起抖來。
    沙善長老伸手拔開玻璃管的前端封口,再用手一托李文豪的下巴,一下將整管冰藍色液體倒入李文豪的嘴中,“喝下去,不是注射的!急什麽,隻要發作時間不超過十分鍾,死不了的!隻不過這個藥也不是這麽好喝的,嗬嗬……”,沙善長老一麵笑一麵略帶嘲諷的看著眼前這個怕死的年輕人,瞥了一眼就在他旁邊鎮定如常的陳凡,沙善長老倒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隨後,眾人一一接過沙善長老遞過來的冰藍色藥劑喝了下去。
    約莫兩三分鍾的時間,眾人陸續的開始出現渾身發熱的情況。
    李文豪甚至開始出現全身疼痛的現象,“老頭,你給我喝的是解藥還是毒藥?老家夥,你是不是要害死我。”李文豪陰暗的心理已經開始發酵,不顧其它的開始懷疑起藥劑的作用。
    沙善長老一臉不耐的看著李文豪,眼中若有所思。
    “按理說你們能被派出核心城,說明你們都是應該已經開啟過病毒進化的進化者,不應該再出現進化開啟的初期反應了。”沙善長老略有疑惑的看著眾人說道。
    這時,李文蔞最先度過了進化初期反應,忙接道:“我們都是被派出來自行開啟進化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核心城進行初始進化的。”
    沙善長老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道:“哦,聽說是有這種情況,每個人類都是很寶貴的,每個人類的基因序列都不盡相同,為了促進染色體遺傳變異的多樣性,確實早應該這樣開啟進化了。”
    李文蔞看到沙善長老似乎被自己的理論說服了自己,心中暗鬆了一口氣。隻有他們這些人自己知道,他們根本不是什麽核心城的人,隻不過看來這個大陸的核心城的人跟他們相似罷了。
    這其中會不會跟地球人類有什麽關係?想到這裏,李文蔞突然被自己的臆想嚇了一跳,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自己完全意想不到的秘密?他突然想到了李文豪和慧子自從到了這個大陸後的種種不同尋常的表現,還有家族偶爾聽到的一星半縷的傳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
    想到這些,李文蔞的眼神開始變的深沉起來。
    在李文蔞正沉浸在自己臆想裏的時候,李文豪也完成了自己的初始進化,正巧將李文蔞陰沉的目光和發呆的表情看在眼裏。
    難道這李文蔞覺察到了什麽異常?李文豪暗中記在心裏。
    就這樣,一群來自地球的人類,陰差陽錯的在這個異界大陸上開啟了前途未卜的另類進化。而沙族卻因為陳凡進化的開啟而銘刻大陸進化史冊,這確是沙善長老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隨著其他人一個個渡過了進化初期反應,陳凡卻仍然麵容痛苦的沉浸在進化反應裏,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隻見陳凡時而全身抽搐,時而在地下翻滾,又時而全身不動的躺在地上。
    “難道他開啟的是血脈進化,還是多功能腦域進化,嗯,都不太像,初期反應都不會有這麽長時間的,難不成是量子進化?”沙善長老緊緊盯著不斷折騰的陳凡,苦思著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量子進化,那初期進化風險太高了,能渡過量子進化的人類萬不存一,至今核心城的進化研究院也還沒有搞明白量子進化的原因,這其中涉及染色體的遺傳變異太複雜了,窮我一生怕是也看不到解開量子進化之迷的那一天了,唉!能再次看到有人開啟量子進化也不虛此生了,希望他能安全渡過初期反應。”沙善長老像是在給眾人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知想到什麽值得欣慰的事情,驀地又笑了笑。
    沙皮在旁邊給大家解釋道:“沙善長老年輕的時候就在核心城進化研究院學習過,他的進化學研究高度哪怕在核心城研究院中都是排在前列的,隻不過愛憐我們這些族人,才回到族內救助被病毒折磨的沙人。”
    “所以沙善長老是我們族內最受尊敬的人。”沙皮補充了一句,同時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剛才辱罵過沙善長老的李文豪,沙善長老不計較李文豪的無禮,可是不代表年輕的沙皮不在乎他們深深愛戴的長老被別人侮辱。
    這時,陳凡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可是眾人看向他時,卻見到他的雙眼一片血紅,幾乎分不清眼白和瞳孔。
    陳凡緩慢的用血眼掃視著,那詭異的血眼卻駭的眾人心驚肉跳。
    “果然沒錯,能夠渡過高級進化初期而不死,就會出現血眼,同時身體強度和敏捷反射都會超出普通進化三倍以上。”沙善長老看到陳凡安全渡過了初期進化反應,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
    “不過根據遠古進化史的記載,要想真正穩定這種進化的進化狀態,你還需要一樣非常稀有的東西。”
    沙善長老看著正用一雙詭異的血眼盯著自己,卻仍顯有些木訥的陳凡繼續說道:“血眼具有異常強大的功能,妙用無窮,這些隻能在一些零星的遠古記載中看到,不過你要想穩定進化狀態,不在接下來數十天之內的進化過渡期爆體而死,還需要一樣極其稀有的東西才行啊,這樣東西核心城估計也找不到的!”
    慧子聽到這裏,焦急的連聲說道:“求長老告訴我,需要什麽東西才能救他,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我都會去找來!”
    沙善長老看著慧子,搖了搖頭。
    慧子一見沙善長老搖頭,頓時急的眼淚奪眶而出。
    沙善長老一見,連忙不停的又開始搖頭,道:“小姑娘急個什麽勁啊,我搖頭是想說不用去別處去找,也不用你付出什麽代價,正巧我有這個東西,隻不過……”
    看著不停搖頭晃腦,說話大喘氣的沙善長老,要不是顧及他可能有陳凡需要的救命靈藥,慧子真想撲上去一把把這個老頭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