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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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弟!”
長眉道人望向一具死猶不倒的幹屍,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嘯!
被嵌入岩壁中的九天神龍,須發皆張,雙睛突出,臉上驚詫、迷惘,與恐怖糾結在一處,似乎至死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長眉道人輕輕合上郝雲天的雙眼,回身向四外彌望,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骸,在他眼前重新幻為鮮活的生命,昨天他們還笑的那麽燦爛,可如今呢,一切皆成夢幻泡影,怎不教人悲從中來!
“惡魔,給老夫滾出來,咱們一決生死!”長眉道人,仰天怒嘯,隆隆的嘯聲如滾雷一般,在群山間在回蕩不絕。突然數十丈外的樹叢窸窣作響,這聲響雖然輕微,卻如何瞞的過一位頂階修士的雙耳,長眉道人冷哼一聲,彈指射出一道劍光,化為一道金虹,直奔發聲處卷去。
劍光一圈一蕩,斷枝殘葉,紛落如雨,繁茂的樹叢瞬間被夷平了一片,一名衣冠不整的蜀山弟子,雙目緊盯住懸停在鼻尖處的劍光,嚇得如一尊木胎泥塑,過了一會兒,才狼狽不堪的發出了一聲驚呼:“四師祖,劍下留情!”
長眉道人不想還有本門弟子能夠逃脫魔掌,心中一陣驚喜,當即收了劍光,閃身到了那人近前,還未說話,隻覺一陣臊臭撲鼻,原來那名弟子驚駭之餘,屎尿橫流,氣味之難聞,迫的長眉道人也急忙閉氣,身形一閃,退出數步,立在上風處,才開口問道:“你是何宗弟子?”
那名胖墩墩的蜀山弟子,自知失態,羞得麵紅耳赤,識趣的又跑出丈許開外,這才自報家門道:“弟子逍遙宗史大運!拜見四師祖!”說著,便要大禮跪拜。長眉道人大袖一拂,勁氣潛生,一下子將史大運托住,說道:“修道之人當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你身為蜀山掌教真人嫡係弟子,怎能如此不濟,區區一道劍光就把你嚇成這樣,究竟成何體統!”
史大運滿臉通紅,期期艾艾的解釋道:“師祖,教訓的是,隻是弟子害怕的不是劍光,而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簡直太可怕了……”說到這裏,史大運的眸子裏流露出恐怖的目光,仿佛又重新回到方才那場令人窒息的屠殺中。
“什麽!你見過那個殺人惡魔?快說,他究竟是什麽樣子?”長眉道人聞言又驚又喜,也顧不得氣味難聞,一步便邁到史大運身前,雙目精光暴射,宛如兩口利劍直刺過來。
史大運一想起九天神龍慘死之狀,便魂飛膽喪,他嘴唇微微顫抖,牙齒格格打戰,顫聲道:“那……那,那個殺人惡魔是程師祖!是程師祖殺了郝師祖!”
“不可能!”長眉道人知道程千鶴早已死於非命,絕不可能殺死郝雲天,喝道:“史大運,你再好好想想,你一定是看錯了!”
史大運臉上現出惶惑恐怖之色,茫然道:“弟子不知,弟子當時隻聽郝師祖喝道:‘程千鶴,你不……’便沒了聲息!”又道:“當時蔣宋孔陳四位師叔祭起飛劍,一起斬向程師祖!誰知程師祖仿佛邪魔附體……”
長眉道人寒聲打斷道:“那不是程師祖,而是惡魔!”
史大運連聲稱是,改口道:“那惡魔頭也不回,四口飛劍還沒觸到他的身體,便靈光盡失,化為凡鐵!蔣宋孔陳四位師叔也在飛劍墜地的瞬間化為了變成了四具幹屍!”
“移花接木!”長眉道人聞言也不禁駭然變色,暗忖:“這個魔頭竟然可以借物噬魂,神通之高,幾乎可以直追當年失蹤的一代魔尊了!”
隻聽史大運繼續說道:“眾弟子大駭之下,四散奔逃,那惡魔吸幹了郝師祖,突然仰天大笑,隨即變化出一具具的恐怖之極的骷髏,他們追上逃跑的弟子,吸光了這些人的血肉後,立時就變成了這些人的模樣!”
長眉道人聞聽史大運之言,也不禁暗中警惕,運靈目仔細打量起史大運,見他周身並無半點魔氣,這才狐疑的問道:“那個魔鬼為什麽沒有殺你!”
“弟子不知!”史大運滿麵羞慚,低聲道:“弟子當時嚇得屁滾尿流,亡命狂奔,想來是那妖魔嫌棄弟子身上肮髒不堪,這才放過弟子!”
長眉道人心想:“如此恐怖的魔頭,不要說他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就是自己隻怕也會產生三分畏懼!”於是安慰他幾句,又想:“這個惡魔不但可以施展神識幻象之法,而且還能神識分化,這樣的修為至少也該達到元嬰中期!千年前被十大仙門的大宗師聯手滅殺的噬魂魔君,據《仙魔史》記載已經是最後一名能夠施展如此大神通的噬魂係魔修了!”他將史大運的話,重新梳理了一遍,心中隱隱覺得不妥,忽然想到這個大惡魔為什麽要幻化成蜀山弟子,莫非其中有詐?
就在這時山下劍光縱橫,殺氣直衝鬥牛,隱約聞聽慘叫聲此起彼伏,似乎打鬥的非常激烈,長眉道人暗叫不妙:“中了這魔頭的調虎離山之計!”當即一縱劍光,疾向山口處飛去。
長眉道人身在空中,向下一望,但見山口處布設的七座北鬥伏魔劍陣已被破去了三座,陣旗下,又有二十餘名趕來增援的弟子命喪當場。
剩下的四座劍陣雖然尚在運轉,但是其中兩座劍陣陣旗下,也有倒斃、重傷之人,運轉之間,已現遲滯之態,尤其是中央大陣‘玉衡’、‘開陽’、‘搖光’三處重要位置竟然都是一些築基期的弟子在操縱控製,雖然竭盡全力,卻依舊跟不上鬥魁四星位的節奏,因此威力大打折扣。
長眉真人按下劍光,在中央大陣上空止住,向下一望,見主持大陣之人,麵如重棗,一頭赤發,身穿大紅道袍,望去亞賽一團熊熊烈火,正是六師弟神火道人火炎禪!連忙問道:“六弟,八弟他們人在何處?”
火炎禪仰頭一見長眉道人,大喜道:“四哥,你來的正好,群魔剛剛敗走,八弟他們去追那個魔頭了!”
“什麽?”長眉道人聞言神色大變,急忙問道:“八弟他們去了哪裏?”火炎禪一指密林,還未說話,林中忽然響起一聲厲嘯,正是令狐小仙的聲音,蜀山弟子聞聲俱是一驚,火炎禪臉色大變,喝道:“不好,十六妹出事了!我去救她!”正要禦劍飛起,卻被長眉道人阻住,喝道:“六弟,你留下主持大陣,約束弟子不可離陣半步,同時飛劍傳書,急招大師兄他們前來相助,八弟那邊交給我吧!”話音未落,身化一道金虹,直奔密林中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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