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鳳凰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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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難不死的古靈和阿朵,好奇的打量著麵前的救命恩人,見他又幹又瘦,沒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眯縫著眼兒,似乎永遠睡不醒,再望身上細看,一襲羽裳沾滿了塵土,又灰又暗,好像三年沒洗過澡,古靈和阿朵對視了一眼,心中暗笑:“鳳凰穀看大門的怎麽是一隻邋裏邋遢的土雞精呢?”
木雞雖然目光迷離,似夢似醒,卻似乎看透了古靈的心思,尖聲道:“臭小子,你賊眼兮兮的盯著我幹什麽,我很難看嘛?哼,落了毛的鳳凰還不如我呢!”又問:“臭小子,你從哪跑來的?萬妖穀可不是人族的地盤,憑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跑到這裏,還沒給群妖打牙祭,簡直就是奇跡!”
古靈還是第一次被人,不,確切說是被妖稱作‘臭小子’,更讓他大感氣憤的是自己臉上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丹鳳眼到了木雞嘴中竟然成了‘賊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古靈怎能當著阿朵的麵被妖羞辱,於是雙眼一翻,兩手叉腰,喝道:“我說邋遢雞,睜大你的鬥雞眼看好啦,在你麵前之人,就是帥翻天下,迷倒眾生,常春學院第一少,光明神域美少年,古靈是也!”
“古靈?”阿朵聞言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叫少爺嗎?”
古靈朝阿朵扮了個鬼臉,嘻嘻笑道:“阿朵,你不知道,少爺是我的小名,凡是我身邊親近的人都叫我少爺!”阿朵聞言竊喜:“原來他把我當做了身邊親近的人!”於是握住古靈的手,甜甜笑道:“少爺,你真好!”
木雞眼皮都沒抬一下,嗤的冷笑一聲,輕蔑之極的說道:“少爺,少爺算什麽東西,古靈又是什麽鳥兒!”隨即不屑之極的說道:“臭小子,像你這種妖族口糧式的人物,要不是拿著小奇兄弟的信物,老子才懶得救你!”
古靈貴為光明聖子,一向被人眾星捧月,何曾受過如此羞辱,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一抖手,射出兩支飛燕銀梭,化為兩道銀光,閃電般斬向木雞細長的脖子。
木雞沒想到古靈一語不合,便下殺手,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嚇傻了!眼看第一支飛燕銀梭就要射穿他的脖子,木雞還是眯縫著眼兒,一點閃避的意思都沒有,仿佛射來的不是暗器,而是空氣!
阿朵見識過飛燕銀梭的威力,眼見木雞閃避不及,便要血濺當場,急忙驚叫道:“快躲!”就算熟睡的人聽到阿朵的尖叫也會驚醒過來,然而,木雞還是沒動,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仿佛他不是活物,而是一具木胎泥塑!
眼看飛燕銀梭即將洞穿木雞的咽喉,突然,奇變陡生,第二支飛燕銀梭後發先至,撞上了前一支的梭尾,隻聽‘錚’的一聲,兩支銀梭瞬間改變了方向,一支向左,一支向右,擦著木雞細長的脖子斜掠過去,隨即一個盤旋,重新飛回古靈的掌中。
“好定力!”
古靈豎起大指,笑道:“邋遢雞,你不怕死,好樣的!”木雞聳聳肩,依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說道:“我怕死,隻是不怕你!”
阿朵嗖的跳過去,盯著木雞,叫道:“你是傻了,還是耳背?我剛才叫你躲,你怎麽沒聽見呢,嚇死我了!”
“還好,你這個小妖精總算有點良心,沒有恩將仇報!”木雞淡淡一笑,又道:“我幹嘛要躲,這個臭小子又沒想殺我!”
“什麽?”阿朵聞言如墮雲霧之中,問道:“你又不是他,怎麽知道少爺不想殺你?”木雞道:“動手不等於殺人!如果他真想殺我,心念一動,暗器上就會有殺氣,但是……”
“但是,銀梭上沒有殺氣!”古靈嘻嘻一笑,接口道:“雖然我沒想殺你,卻還是想給你一個教訓,可惜你一點都沒動,倒教你逃過了一劫!”
“是嗎?”木雞哈哈一笑,突然道:“臭小子,來而不往非禮也,現在輪到我了!”話音未落,木雞突然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古靈神識頓生感應,當即施展彌塵遁法,身形一轉,便幻出兩個影子。木雞眼前一花,踢向古靈屁股的左腳,頓時踢了個空,心中不由暗驚:“就憑他一身不入流的修為,如何能避開我的一腳?”
木雞感覺難以置信,脅下兩翼一扇,再次瞬移到古靈背後,目標鎖定了古靈的屁股,雙腳迅疾絕倫的連環踢出。以他的稟賦與修為,施展的即便是最簡單的搏擊之術,也遠勝人族的武道強者,然而,讓木雞意想不到的是,如此快如鬼魅的撲擊,竟然招招落空,不要說古靈的屁股,便是衣角也沒有碰到一片!
阿朵開始還擔心古靈吃虧,這時發現木雞雖然速度奇快,卻拿古靈毫無辦法,不禁興奮的拍手叫好,大呼加油!
接連受挫,木雞非但沒有氣餒,反倒鬥興更濃!
‘喔!’的一聲長鳴,木雞幻出十數個化身,四麵八方,包抄古靈,那些化身與本體心意相通,如同十餘名配合默契的武道高手,一起分進合擊,威力頓時平添了數倍不止。但是,古靈身法飄忽不定,神妙無方,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每每從意想不到的方位,匪夷所思的遁出圈外。並且木雞追堵的越疾,古靈閃躲的越快,到了最後,古靈的身形化為一條淡淡虛影,恍兮惚兮,不知所蹤,若沒有捕風捉影的神通,不要說捉到,便是想將虛影分辨出來也非易事。
木雞這才明白四靈口中的貴客確有非凡之處,當即收了神通,又恢複了無精打采的發呆樣子,幹笑道:“臭小子,不玩了,不玩了,快出來隨我去見主人!”
話音未落,眼前白影一閃,現出一個羽衣峨冠、仙風道骨的青年來,朝木雞笑道:“想不到,天下還有人能讓師兄失去鬥誌,了不起,了不起!”
木雞白了那青年一眼,反唇相譏道:“小白,你懂個屁,鬥者的最高境界是不鬥之鬥,我心中本來無鬥,又怎會失去呢!”頓一頓,又問:“你不在內穀防守,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麽?”
小白哈哈一笑,說道:“師兄,主人怕你鬥興上來,怠慢了貴客,特地派我來看看!”說完,四下一揖,笑道:“煩請貴客現身,隨在下到九丈台,與家主一敘!”
隻聽古靈嘻嘻一笑,從白衣青年背後走出來,說道:“我一直在你背後,你朝哪裏作揖?”小白聞言臉色微變,不過臉上的驚訝之情轉瞬即逝,隨即轉過身,朝古靈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含笑道:“恕在下眼拙,有眼不識真人!”
古靈見白衣青年長得豐神俊朗,為人又很謙和,心中好感,油然而生,抱拳還禮道:“白兄,人長的漂亮,又虛懷若穀,比邋遢雞強多了!”
小白看了木雞一眼,目光中盡是揶揄之色,微笑道:“貴客謬讚了,師兄的修為遠在小白之上!”木雞對這種假謙虛十分不感冒,無精打采的說道:“小白,我聽你酸溜溜的說話就想吐,快走,快走!”又對古靈道:“臭小子,天底下可沒人把善惡刻在臉上!”說完,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到穀口,倒頭便睡。
古靈聞言心中一動,暗忖:“這隻邋遢雞看上去雖然呆頭呆腦,說出話來,倒也有幾分道理!”
小白深諳木雞的脾氣,不再多說,朝古靈、阿朵做了一個相請的手勢,便當先引路,走向穀中。
阿朵也是第一次入穀,心中滿是好奇,一路上,左顧右盼,但見亭台樓閣點綴在青山碧水、古樹幽林之間,到處奇花異草,鳥囀蟲鳴,說不出的清幽怡人!
古靈跟著小白,走的不急不緩,然而,沒走多久,卻發覺有異,比如剛走入一大片竹林,沒走幾步,便到了竹林之外,才穿過一座草亭,便來到了一處荷塘,似這般移步換景,仿佛穿行在一幅幅圖畫中一樣,當真是奇妙異常!
“莫非看到的是幻境嗎?”古靈心中嘀咕,暗運妙神訣,用神識一掃,發現一峰一石,一草一木,都很真實。隻不過實景迭相交替的太快,讓人產生出一種似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這是怎麽回事?”古靈心中狐疑,腳步便慢了下來,帶路小白似乎有所察覺,臉上閃過一絲驚異,轉身笑道:“貴客勿怪,鳳凰穀占地極廣,如果步行,至少要走一天才能趕到九丈台,故此在下略施小術,縮地而行,孰料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古靈心想:“鳳凰門下,果然都不是等閑之輩!”隨即笑道:“沒什麽,客隨主便,白兄不必這麽客氣!”又問:“白兄,麒麟窟主可在九丈台嗎?”
小白點頭笑道:“火大先生與風夫人正陪家主說話,貴客馬上便會見到!”說話間,眼前景物又是一變,一棵高逾百丈的奇樹,蓊蓊鬱鬱,矗立在眾人麵前。
古靈隻見這樹狀似梧桐,形如一把遮天的巨傘,虯枝鐵幹,翠葉如扇,枝椏間垂下一條條閃閃發亮的絲蘿藤蔓,通體靈氣氤氳,簇簇靈光在枝葉間,閃爍不定,宛如明淨的水麵上泛起了粼粼的波光。
“好美的樹!!”阿朵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樹,紫色的眸子裏閃爍著驚奇的目光。
“這是穀中神木,名叫細雨梧桐!”小白含笑介紹道。
“鳳棲果是不是這株神木上結出的果實?”古靈想起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問道。
“不是!”小白聞言似乎猜到了古靈的心思,笑道:“鳳棲樹長在九丈台那邊,貴客如果想要多少,隻管向家主開口便是!”
“那好,咱們快去!”古靈聞言恨不得插翅飛到九丈台。
小白見狀大感奇怪,暗忖:“細雨梧桐乃是神木,鳳棲果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這少年卻舍珠玉而逐瓦礫,眼光可真是有點兒問題!”卻不知古靈一心救人,在他心中神木的價值,根本無法與蘭姨的生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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