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往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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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靈設計巧勝金燦,兵不血刃的救走小蟲。
這時天色漸暗,‘三不管兒’卻亮了起來,小蟲望著街上靡麗的燈火,深吸了一口氣,一種仿若隔世的感覺,蕩漾心頭。就在剛才他與死神擦肩而過,若非身邊這位美若天人的少女,此刻他早已成了一具僵冷的屍體。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小蟲心中除了深深的感激,還有一種溫暖的情愫,在這個冰冷嗜血、強權即公理的世界中,原來還有不畏強權、俠肝義膽的人!
小蟲抱拳朝眾人深施一禮,恭恭敬敬道:“各位恩公,能否告知在下尊姓大名,小蟲回去後就去請長生牌位,早晚一炷香,保佑恩公長命百歲,福壽安康!”
眾人聞言相視一笑,都道:‘不必!’火小奇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我們……”古靈怕小奇說漏了嘴,曝露身份,連忙攔住話頭,笑道:“蟲兄,區區小事,何必掛懷,如果您一定要感謝,那就感謝我家小主吧,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還不都是奉命行事!”
小蟲聞言又向宣萱致謝:“大小姐的恩情,在下銘記於心,日後如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宣萱聽古靈捧她,心頭暗喜,又見小蟲乖巧識趣,自然更加得意,嗬嗬笑道:“天上飄下五個字,這都不算事!”又問:“你怎麽叫小蟲?這個名字好奇怪!”
小蟲對這樣的問題,早已司空見慣,淡淡一笑,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是個孤兒,從懂事起就吃百家飯活著,有一次討飯遇到一位阿婆,她見我可憐巴巴的樣子,便拿了幾個肉包子,給我吃。我一邊吃,一邊聽婆婆講故事,她講了一個小蟲變蝴蝶的故事,故事中的小蟲又醜又弱,沒有人喜歡,經常被其他昆蟲欺負,但是那條小蟲肯努力,一點點的蛻變,終於變成了美麗的蝴蝶,在空中自由的飛翔。那時我覺得婆婆講的小蟲很像我,所以便當做了我的名字!”
“你好可憐!”
宣萱聞言輕聲歎息,臉上寫滿了憐憫與同情,出身名門望族的她,自小深得父母寵愛,錦衣玉食,予取予求,怎能想象出世間還有人過得如此淒慘!當然,相比於自幼缺失父母之愛的古靈,宣萱的感歎太過膚淺,她眼中的小蟲與被人遺棄的流浪貓一般無二,她會同情,會落淚,甚至會咒罵人類喪盡天良,卻永遠不懂眾生平等,一個獨立自由、奮鬥不懈的生命個體需要的不是救助,而是每個人發自內心的尊重!
“可憐?”小蟲聞言哈哈笑道:“我就像路邊的野草,雖然被人踐踏,但隻要有一點水土、有一縷陽光,我便可以擁有自己的春天,從生到死,我都是自由自在的,比起那些溫室裏養大的花花草草強多了!”
“說的好!”古靈見小蟲眉宇間豪情飛揚,絲毫沒有自卑自棄之態,不禁鼓掌稱讚起來,又道:“我從小也沒有爹娘陪伴,很羨慕小龍還有媽媽疼愛,很長時間一直不開心,今天聽你的一番話,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小蟲得‘美人’誇讚,歡喜之餘,略帶羞澀的笑道:“小蟲是地上的野草,姑娘卻是天上的香花,那是不能相比的!”
“天上的香花!”
宣萱和火小奇聞聽小蟲之言,登時忍俊不住,相顧大笑起來,宣萱在古靈的翹臀上輕拍一掌,揶揄道:“我說純兒啊,你一出門便顛倒眾生,剛剛有個金老板要娶你,如今這位小蟲哥哥也喜歡你,哎呦,再這樣下去,我這位豔壓群芳的名門閨秀都要被你擠兌的嫁不出去了!”
古靈心知是非之地,隔牆有耳,宣萱一旦口不擇言,走漏消息,便會引來無窮麻煩,忙道:“小姐,這不是宣府,咱們是來找人的,您別光顧著拿奴婢開心,卻忘了正經事!”
宣萱雖然嬌縱,人卻不傻,當即明白古靈的意思,嗬嗬一笑,轉頭四下打量,卻沒發現附近有什麽賣煙的小販,於是道:“七伯隻說招財貓在極樂賭坊附近賣煙,這兒地方又大,來往的人又多,我又不知道他長什麽樣,怎麽知道誰是招財貓?”
“招財貓?”小蟲聞言一呆,訝然問道:“你們找他幹什麽?”
古靈聞言心中一動,問道:“蟲大哥,你認識招財貓?”
小蟲道:“我和他雖做過幾次交易,卻沒什麽交情!”又道:“這個人十分精明,一般不和陌生人做生意,不過人卻極講信譽,隻要價錢談妥,根本不必擔心貨品有什麽問題!”
眾人聞言大喜,心道:“助人自助,沒想到小蟲竟然認識招財貓?”古靈笑道:“蟲大哥,你認識他就好,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
小蟲道:“他平常就在極樂賭坊附近以賣煙為幌子,與人接頭,招攬生意,按理說,現在早該到了。我今天到這裏,也是想找他借些高利貸,救急!”說到這裏,小蟲又想起店中昏迷不醒的耿達,麵露憂色,向眾人告辭道:“看來招財貓今天不會出現了,我還是先回長生店,照顧一下耿大哥!”
“等一下!”古靈攔住小蟲,問道:“給耿大哥治傷,需要多少錢?”
“至少兩萬銀子,當然,若能兌換成高階靈石就更好了!”小蟲歎了口氣,解釋道:“耿大哥的刀傷,隻有‘鬼手’向回春能治,但向大夫的規矩是‘治病交錢,概不賒欠’!在下一時借不到這麽多錢,情急之下,才會到極樂賭坊搏一搏運氣!”
古靈不知這位‘鬼手’究竟是何許人,心道:“他的醫術還能比華大夫更高明嗎?”隻聽宣萱道:“向回春嘛,我聽說過,好像是外科聖手,他收費雖高,但是治療刀傷,也花不了這麽多錢吧?”
小蟲歎道:“我們跑江湖的,過得是刀頭舔血的日子,若是少了一條胳膊,武功便會大打折扣,所以我想幫耿大哥接續斷臂,故此需要的銀子便會多些!”
火小奇聞聽耿達斷臂,不禁吃了一驚,心道:“從八麵山回城的路上,除了在藏珍山莊門前打了一架,一路風平浪靜,耿達怎會被人砍斷手臂?”忍不住問道:“你們不是白虎團的嗎,那位耿大哥是如何受的傷?”
小蟲聞言一怔,心道:“他怎麽知道我們曾是白虎團的?”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過,小蟲也未多想,解釋道:“這位大哥說的不錯,隻因白虎團捕獲的狼獸神秘失蹤,雷橫那個混蛋想讓老子當替罪羊,耿大哥為了救我,自斷一臂,狄修那個老混蛋方才饒了我的性命,將我們一起逐出了白虎團!”說到這裏,小蟲悲憤難抑,虎目含淚,又道:“大哥對我恩重如山,我若不能救他,豈非禽獸不如?”
古靈和火小奇方知耿達斷臂,始作俑者竟是他們,心中不覺更加歉疚,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蟲大哥,你放心,我們都會幫你的!”
“不錯,你這麽講義氣,我們都會幫你!”宣萱笑道:“你放心,不就兩萬銀子嘛,天上飄下五個字,這都不叫事!”回頭吩咐阿福道:“你拿我的名片,請向大夫給耿大哥醫治臂傷,需要多少錢,都記在宣府的賬上!”
阿福領命,問清了長生店的地址,轉身自去,小蟲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歡喜,也不知如何感謝,說道:“等大哥傷勢穩定,我便去找一家傭兵團,打工賺錢,將來連本帶利一起還給大小姐!”
宣萱花錢如流水一般,區區兩萬銀子怎會放在心上,笑道:“還錢不必了,不如你給我做保鏢,這些銀子就算預支的工錢!”小蟲心中雖不願給人看家護院,但是事情逼到這份上,也隻好答應,說道:“大小姐,那我先給您幹三年,剩下的錢,我一旦還清,請您還我自由之身!”
宣萱聞言大感意外,暗忖:“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鑽進宣府,謀份差事,他卻根本不感興趣,難道當一個雇傭兵,比給我當保鏢還好嗎?”
他們又等了一會,還不見招財貓出現,小蟲道:“招財貓現在還不出現,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死了,一個是他找到了買家,在鬼市出貨!”
古靈笑道:“招財貓不會死,他雖然貪財,卻有用!有用的人活著才有價值!所以他一定在鬼市!”又問小蟲:“你知道招財貓在鬼市的交易地點嗎?”
小蟲眉頭微皺,說道:“我雖然知道,但鬼市比三不管兒更加凶險,各位最好不要去冒險,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小蟲去辦!”
“不!我一定要去!”古靈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也是為了救人,所以不管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要去闖一闖!”
小蟲從古靈的眼神中讀出了堅毅與勇敢,心中不禁納罕:“這少女看上去嬌柔美麗,不料性情如此剛毅,絲毫不遜於須眉男兒,當真令人佩服!”
不知不覺中,小蟲對眼前的‘少女’,又生出了幾分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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